論社會應急事件中政府侵權行為與精神損害賠償的關系

陳志杰

(河南工業大學 法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論社會應急事件中政府侵權行為與精神損害賠償的關系

陳志杰

(河南工業大學 法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社會應急事件中政府侵權行為有著明顯的法律特征，精神損害賠償也有其相應的功能和構成要件，行政賠償把他們有機結合在一起，根據國外精神賠償制度的實踐和我國目前相關法律的規定，應進一步明確政府的侵權行為與精神損害賠償的法律依據，明確規定精神損害賠償的最高限額，逐步提高我國行政執法人員的素質，減少損害賠償，從而進一步完善我國政府侵權行為的精神損害賠償制度。

政府侵權行為； 精神損害賠償； 行政賠償； 精神撫慰金

2010年7月1日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把精神損害賠償第一次明確寫進法條；2010年12月施行的《國家賠償法》，明確了對政府侵權行為可以進行精神損害賠償。這一立法規定，既體現以人為本的執政理念，也是規范和完善我國法律制度體系的務實之舉。

一、政府侵權行為的概念和特征

(一)政府侵權行為的概念

關于政府侵權行為的含義，國內學者有不同的觀點。有學者認為，政府侵權行為是指國家行政機關或者行政機關的公務員在執行公務中侵害公民、法人的合法權利和利益造成損害的行為[1](P98)。有學者認為，政府侵權行為是指國家行政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做出的職權行為侵犯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合法權益的事實[2]。

筆者認為，政府侵權行為是指行政主體在行使行政職權過程中，對行政相對人的合法權益造成了一定的損害，并由政府侵權行為主體按照法定程序給予受害的行政相對人相應的法律救濟的行政行為。

(二)政府侵權行為的特征

1.侵權主體的特定性

公務員在政府侵權行為中不能以個人名義對外行使行政權，當然更不能以自己名義享有權利，并獨立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因此，其不應成為政府侵權行為的主體。在政府侵權行為的案件中，國家主要承擔的是行政機關由于侵權所造成的賠償責任，因此，國家也不是政府侵權行為的侵權主體而是責任主體。所以說政府侵權行為的主體具有特定性。

2.侵權行為的特定性

政府侵權行為不一定是違法的。但是合法的職權行為即使給行政相對人造成了損害，也不構成政府侵權行為。因為政府侵權行為應當是違法的行政職權行為引起的，這也是多數學者形成的共識。新修訂的《國家賠償法》取消了行政行為是否違法的判斷標準，所以，不能以是否違法來判斷是否構成政府侵權行為。

3.可導致相對人權益受損性

政府侵權行為主體在實施行政行為時，給相對人的合法權益造成了實際的損害。

4.法律后果是由行政主體承擔

行政主體在做出侵權行政行為后，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按照《國家賠償法》的相關規定：在行政機關承擔了責任之后，侵權行為是由于某個特定的執法人員的過錯造成的，行政機關還可以追究該執法人員的責任，所以，承擔政府侵權行為責任的主體就包括行政主體及存在過錯的執法人員。

二、精神損害賠償概述

(一)精神損害賠償的概念

《侵權責任法》中規定的精神損害賠償是指被侵權人因人身權益遭受嚴重精神損害，使其人格利益和身份利益受到損害或遭受精神痛苦，要求侵權人通過財產賠償等方法進行救濟和保護的民事法律制度[3](P16)。

(二)精神損害賠償的功能

精神損害的功能主要有補償和撫慰兩種，精神損害的撫慰金直接補償了受害人的物質利益損失，間接補償了受害人的精神損害造成的不良后果。同時，精神損害賠償是承擔責任的一種形式，要求侵權人向受害人支付一定的金錢，不但對侵害人具有懲罰作用，也對受害人具有撫慰作用，突出地體現了侵權責任的補償性和撫慰性。因此，精神損害賠償是制裁侵權行為的最常用和最有效的法律手段。

(三)精神損害賠償的構成要件

一般認為，精神損害賠償的構成要件包括四個方面。

一是要有精神損害事實。精神損害賠償的事實基礎是受害人蒙受相當嚴重的精神痛苦。被侵權人對于一些輕微精神損害提出請求，因社會人應當承擔必要的沖突容忍之理性義務[4]，可不予支持。

二是行政機關有違法行使行政行為，并且存在有明顯的損害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或者是相關法律規定的嚴重不道德行為。例如，行政機關執法人員違法實施罰款、吊銷許可證和執照、責令停產停業、沒收財物等行政處罰，給相對人造成嚴重損害的，就可以構成政府侵權行為。

三是侵權行為與損害事實之間存在因果關系。侵權行為是損害結果產生的前提條件，先有行政機關的侵權行為，才會有行政相對人被侵權結果的發生。前者和后者之間存在一定的因果關系。他們之間的因果關系也是認定侵權人是否承擔法律責任的要素之一。

四是侵權行為人要有主觀上的故意或者過失。故意也就是明知故犯。過失是指疏忽大意或者對侵權行為的事實能夠預見到，但輕信能夠避免的心理狀態。

三、政府侵權行為與精神損害賠償的聯系

政府侵權行為行為引起精神損害賠償的有以下幾個要件：即主體要件、行為要件和事實要件。

(一)主體要件

行政損害賠償責任的必要條件之一是政府侵權行為主體，主要明確了國家對哪些組織和個人的侵權行為所造成的損害承擔賠償責任，直接影響到行政賠償的確定范圍。在我國，憲法、行政訴訟法、國家賠償法等都對此作了明確的規定。

(二)行為要件

政府侵權行為必須是行政主體所實施的具體行政行為。擁有行政權的機關、組織或者個人所實施的具體行政行為，直接影響到公民、法人或其他組織的合法權益，給行政相對人的精神利益造成損害的，國家要承擔行政賠償責任。

(三)事實要件

公民與法人及其他組織存在形態上的差異，精神損害的內涵與范疇也不盡相同。政府侵權行為引起的精神損害賠償，應具備以下條件：第一，受侵害的客體應為特定物而非種類物，如獎杯、獎牌等專有物；第二，該特定物是以精神利益為內容的，應具有特殊感情價值和紀念意義；第三，該特定物要與特定人格相聯系，一定要具有專屬性和人格象征意義；第四，造成該物永久性滅失、毀損或不可再行恢復的原因是由侵權行為所致。

四、政府侵權行為引發的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完善

(一)確定政府侵權行為引起的精神損害賠償金額的依據

隨著中國司法制度改革的不斷深入和發展，尤其是諸如對抗式模式的推廣和質證制度在訴訟中的廣泛適用，法官在司法過程中的自由裁量權必然會有增無減。因此，要確立具體的法律制度，讓法官有法可依。

第一，外部的侵權行為對受害人造成的精神損害程度。這是要求侵權人支付精神損害賠償金的重要依據。精神損害是內在的，給受害人造成了心理上的損害，但是法官在審理精神損害賠償案件時也只能依靠政府侵權行為的外部行為進行判斷。

第二，從侵權人和受害人的主觀態度判定。政府侵權行為發生后，行政主體能主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付出行動，按照法律的規定給予受害人一定的賠償，受害人如果接受了行政主體的道歉或者接受了行政主體的賠償金，表明受害人諒解了行政主體的侵權行為。

第三，充分考慮侵權人和受害人住所地的經濟狀況。我國各地的經濟發展不一致，如果在經濟發達地區，讓侵權人支付比較低的賠償金，不但不能有效解決受害人受到的精神損害，還有可能加劇雙方的矛盾。在經濟欠發達地區，若要求侵權的行政主體支付較高的賠償金，就會使行政主體支付不能。

第四，應充分考慮受害人的基本情況。對于同一侵權行為，因受害人的性別、年齡、社會地位等自身條件的不同，也會導致不同的侵權結果。針對公民個人和法人、其他組織的侵權行為，會出現不同的侵權結果，故法院在處理政府侵權行為引起的精神損害賠償案件時，應結合受害人的基本情況進行審理。

第五，充分考慮、衡量案發時的國家財政狀況。我國是發展中國家，正處于發展階段，經濟還不是很發達，財政狀況不能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提并論，故法院在確定賠償數額時，應充分考慮這一客觀因素，不能盲目地借鑒西方國家的判例標準。

(二)明確規定精神損害賠償的最高限額

公民或法人由于執法人員的侵權行為造成精神損害的，其賠償數額的標準，目前我國法律和司法解釋沒有明文規定。在立法或制定司法解釋時，可以考慮侵權行為發生地的經濟狀況、受害人自身的基本情況、受損害的程度、社會輿論等個人條件和社會條件，最終確定賠償數額，賠償數額在最低限額和最高限額之間上下浮動。

(三)提高我國行政執法人員的素質，減少損害賠償

第一，提高思想認識。行政執法人員要定期參加一些考核、培訓，來不斷提高認識和覺悟，制定出嚴格的考核標準，以考試成績以及平時工作表現為基礎，評出優、良、差等不同等級。

第二，嚴格執法人員準入管理。進一步完善行政執法人員管理制度，明確執法人員資格條件，完善錄用程序。堅持新增執法人員凡進必考，擇優錄用。新錄用的執法人員一律進行崗前培訓，未經崗位資格培訓不予核發執法證件，不得從事執法工作。

第三，加強執法監督。首先是加強行政執法機關的內部監督，通過監督促執法，促效率。其次是把監督的重點落到基層一線的行政執法人員身上，充分運用明訪、暗訪等多種形式，聽取人民群眾對行政執法人員意見，對執法服務工作好，人民滿意的執法人員應當鼓勵；對執法有紕漏、辦事不認真的執法人員及時處理。

(四)合理借鑒國外經驗

從國外司法實踐來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賦予法官適當自由裁量權，可以擴大精神損害賠償的范圍，使公民的合法精神權益得以維護，同時也可以彌補成文法條僵化、滯后的缺陷。

法律在賦予法官較大的自由裁量權時，也要求法院在確定精神損害賠償數額時，注意致害人及被損害人的過錯程度和其他相關情節，還要考慮與被損害人的身體和精神損害痛苦的程度，斟酌賠償請求的合理性和公正性。特別是在以侵權人過錯為賠償的依據時，法院還要根據致害人的過錯程度確定精神損害賠償的數額。

[1] 陶廣峰，劉藝工．行政侵權行為法[M]．蘭州：蘭州大學出版社，2006.

[2 ] 張步洪．行政侵權行為歸責原則初論[J]．行政法學研究，2009 (1).

[3] 謝偉，李靜.行政責任[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7.

[4] 邱丹．行政侵權行為精神損害賠償問題初探[J]．廣東師范大學學報,2010(3).

(責任編輯：袁宏山)

RelationofTortofGovernmentSocialEmergencieswithCompensationofMentalDamage

CHEN Zhi-jie

(SchoolofLaw,HenanUniversityofTechnology,Zhengzhou450000,China)

The tort of government social emergencies has the obvious characteristics of the law, the spirit of damages has its function and constitution, administrative compensation put them together .According to the practice of foreign mental compensation system and our current laws and regulations, our country shall be the legal basis to further clarify the infringement and the spirit undermine the government’s compensation, clearly stipulates the maximum amount of compensation of mental damage, improve gradually the administrative law enforcement personnel in China quality, reduce damages, spiritual damage compensation system so as to further improve the tort of our government

government; compensation of mental damage; administrative compensation; mental solarium

2014-03-11

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基金項目《城市社會應急事件中行政權的行使》(2012-GH-049)

陳志杰(1976—)，男，河南開封人，河南工業大學法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憲法學與行政法學。

D922.112

： A

： 1008—4444(2014)04—008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