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農規模化種植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基于畢節威寧煙區253戶煙農調研數據*

郭晶晶，陳 雪，黃化剛，代昌明，趙翠萍

(河南農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河南鄭州450002)

1 引言

規模化種植是發展現代煙草農業的必由之路，對于推進傳統煙葉生產向現代煙草農業轉變至關重要。然而，在煙草行業積極推動與相關政策大力扶持的同時，規模化種植卻存在一些不可回避的問題:主要表現在煙農種煙積極性不高、種植烤煙比較收益低等方面，嚴重制約了烤煙的規模化種植。作為烤煙供給的微觀主體，煙農是烤煙供給最基本的決策單元，其經營行為特征與烤煙規模化種植的發展密切相關。只有充分了解煙農的規模種植意愿才能引導煙農進行合理的規模化種植，只有清晰了解煙農烤煙經營行為特征才能更好地分析其供給決策形成機理，從而為準確地估計我國未來烤煙規模化種植發展的潛力以及實現烤煙政策目標提供微觀基礎。本研究以貴州省畢節市威寧縣烤煙種植戶的調查數據為例，對種植主體、地塊特征、規模種植意愿及原因、煙農規模種植的行為特征等內容進行分析，以期為整體把握煙農烤煙種植現狀提供微觀基礎。

2 數據來源及樣本情況分析

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結合使用分層抽樣法與隨機抽樣法選擇樣本。于2013年7月份至8月份，主要在畢節市威寧縣秀水基地單元、迤那基地單元、牛棚基地單元、黑石基地單元，圍繞烤煙種植戶烤煙種植情況及規模化意向等展開，本次調查主要針對煙站、合作社和農戶三個不同層次主體的主要成員進行，采取問卷調查與訪談的方式來了解各相關主體對烤煙規模種植意愿。為了保證問卷信息的準確性及有效性，受訪者均是了解家庭基本情況或家庭經濟行為的決策人。其中，針對農戶的調研是以隨機抽樣方式展開的。共抽取270個樣本，通過問卷整理，剔除了明顯錯誤問卷17份，最終獲取有效樣本253份。

2.2 樣本特征分析

樣本戶的年齡分布在24－65歲之間，有6.15%的調查對象年齡在24－30歲之間，有46.15%的調查對象年齡在31－40歲之間，有36.93%的調查對象年齡在41－50歲之間，有10.77%的調查對象年齡在50歲以上(見表1)。以上分析表明當前煙葉種植主體主要分布在31－50歲，占83.03%，以上分析表明煙區種植烤煙的主力軍是中年人，現有烤煙種植戶的結構很理想。

樣本戶的文化程度從文盲到高中不等，其中未上過學占16.92%，小學文化程度的占52.31%，初中文化程度的占24.62%，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占6.15%(見表1)。

表1 煙農素質

調查結果顯示，烤煙種植戶中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的比例的人很少，大多數烤煙種植戶都只有小學文化。以上調查結果表明，在煙區，受過高等教育、且有意愿從事煙草種植業的人幾乎沒有，煙農素質偏低，這將不利于現代煙草農業的機械化、標準化、集約化發展，因此如何加快新型烤煙種植戶的培養將是現代煙草農業建設的難點之一。

3 烤煙規模化種植現狀

3.1 規模種植概況

近年來，我國城鎮化進程的加快，使得大量的農村勞動力離開土地從事非農產業，農戶對土地的依賴性降低，在部分地區通過土地流轉市場形成烤煙的適度規模種植已經成為可能。同時，煙用農機具的普及也為烤煙種植規模的擴大提供了技術基礎。從樣本戶種植規模的比例來看，戶均烤煙種植面積在0.27 －0.67 hm2的有 18.46%;戶均烤煙種植面積在 0.67 －1.33 hm2的有 29.23%;戶均烤煙種植面積在1.33－2 hm2的有38.46%，戶均烤煙種植面積在2 hm2以上的有13.85%。從戶均烤煙種植面積看，0.67 －2 hm2畝的最多，占 67.69%，從地塊面積上看大多數烤煙種植戶為分散經營，烤煙經營細碎化現象明顯。

3.2 煙田細碎化水平

規模化和細碎化是不可分割的兩個概念。若一個現有種植規模為3.33 hm2的煙農，若其煙田分割為20多個片區的話，此時再去討論其規模化種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因此，項目組調查了煙田的細碎化程度。

通過對調查問卷的數據進行分析，發現山區煙田的細碎化程度較平原地區嚴重，一戶煙田最少的片數為1片，最多的為16片，平均為5.95片，其中3.33 hm2以下的普通種煙戶煙地分片較零散，平均每片面積為0.19 hm2;而3.33 hm2以上的種煙大戶煙地分片比較集中，平均每片面積為1.63 hm2。烤煙種植戶中在1個片區進行烤煙種植的僅占7.31%，在兩個片區種植的占6.15%，在三個片區種植的占9.23%，在四個片區種植的占14.85%，在五個片區種植的占6.15%，在六個片區種植的占13.77%，在七個片區種植的占15.38%，有27.15%的烤煙種植戶需要在七個以上不相鄰的片區進行烤煙種植(如圖1所示)。

可以看出，平均每戶要在5.95片的煙田上種植1.11 hm2的烤煙。如此分散、細碎的地塊，既不利于大型農業機械進行耕作，也不便于煙田的統一管理;既增加了煙葉種植的人工成本，也對煙葉質量造成一定的影響。

3.3 規模化種植的連續性

對于行業來講，希望得到一支穩定的煙農隊伍。為此，項目組考察了煙農規模種植的穩定性情況。在家庭承包制的條件下，煙農擴大烤煙種植規模的主要途徑是向其他農戶轉讓轉包煙地或集體調配等。從現有的情況看，95.83%的煙農是通過向其他人轉讓轉包入土地實現種植規模的擴大，只有4.17%的煙農是集體調配實現種植規模的擴大，且轉包期限均為一年。可見，目前農村煙地流轉的機制還很不完善，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煙地流轉屬于完全自發的，缺乏政府和集體組織的協調。這種自發的煙地流轉，使得煙農總是在親戚、朋友、鄰居中尋找煙地轉包得對象，要一戶一戶進行煙地轉包的協商，因此導致成本相對較高，也不利于煙地集中連片進行專業化規模經營。二是煙地流轉關系不穩定，期限較短，缺乏制度保障，不利于煙地的保護和有效利用。且轉包期限過短，一旦出現非農就業機會和轉包費變動等原因，原有的轉包關系就很難繼續維持。所以，如何獲得一支穩定的煙農隊伍，對行業來說至關重要，是推進現代煙草農業當務之急。

圖1 煙田分片情況分布圖

4 煙農規模化種植意愿及其原因

4.1 煙農希望擴大種植規模的比例

通過數據整理得知，只有15.42%的樣本戶希望擴大種煙規模，84.58%的樣本不打算擴大種煙規模。從年齡結構上看，擴大種植規模煙農的年齡結構多集中在40－50歲年齡組，占69.23%;從學歷層次上看，擴大種植規模煙農的勞動力素質普遍較低，學歷層次比重最大的都集中在初中及小學這兩個層次上，占79.49%，而在高中及以上和未上學這兩個層次比重都較小;從勞動經驗看，具有5－10年經驗的勞動力擴大種植規模的意愿較高，占58.95%;從職務層次上看，擴大種植規模的煙農主要是村干部和合作社主要負責人，占84.61%(見表2)。

通過與前文對比，可以發現學歷對擴大烤煙種植規模影響不大。綜上可知，希望擴大種植規模的煙農年齡主要集中在40－50歲，他們有豐富的種植烤煙經驗，由于是村干部或者合作社主要負責人，他們能更快捷、更方便的獲得土地流轉信息，土地流轉相對比較順暢，容易形成規模化種植。

表2 擴大烤煙種植規模的煙農特征

4.2 種植規模擴大的幅度

對于希望繼續擴大種植規模的煙農來說，擴大幅度也不盡相同。為了統計方便，本文以0.67 hm2為范圍對煙農現有烤煙種植規模和擴大幅度進行分段，數據整理見表3，可以看出，現有種植規模規模在2 hm2以下的煙農，烤煙種植規模擴大的幅度主要集中在 0－0.67 hm2這一范圍內，占總數的69.22%。且擴大幅度與農戶數量呈反方向變化，即隨著規模擴大幅度的增加，農戶數量逐漸減少;現有種植規模規模在2 hm2以上的煙農，烤煙種植規模擴大的幅度則在2 hm2以上。

4.3 擴大種植規模的原因

針對煙農擴大種植規模的原因，根據樣本數據統計，在希望擴大種植規模的樣本戶中，有38.46%希望“獲得更多收入”，說明超過三分之一的樣本希望通過擴大種植規模來增加家庭收入;35.39%希望“獲得更好的規模效益”，說明其中超過三分之一的樣本認識到適當擴大規模可以提高規模效益，從而提高經營效益;7.69%是因為“有足夠的煙地來源”;12.31%是由于“有足夠多的勞動力”;還有6.15%因其他一些原因，想擴大種植面積(如圖2所示)。

表3 不同種植規模農戶規模擴大的幅度

圖2 希望擴大種煙規模樣本比例

5 影響烤煙種植規模擴大的因素

5.1 土地因素

制約烤煙規模化種植的土地因素主要有兩個方面:首先是土地不連片，其次是土地流轉難，且流轉不穩定。由上文分析可知，平均一片煙田的面積為0.19 hm2，土地的細碎化使得大型農業機械根本無法操作，只能依靠人工勞動及小型的育苗機、旋耕機、起壟機、拔桿機等，機械化水平普遍不高，從而規模效率不高。此外，煙農流轉的土地大多數屬于小規模的、自發性流轉，沒有具體的、可操作性模式，且流轉年限均為一年。數據顯示29.75%的農戶認為影響其烤煙種植規模擴大的主要因素是“土地不連片，太分散”;12.79%的農戶認為“流轉不到足夠的土地”是制約其規模化種植的主要原因。

5.2 經濟因素

煙葉比較利益低以及往年的種煙收益對煙農擴大烤煙種植規模的影響非常大。煙農作為理性小農，所追求的是收益最大化，往年的種煙收益水平是其未來決策的基礎，而煙葉收購價格的高低也顯著的影響著煙農種煙規模的變化。在調研中發現，12.31%的農戶認為擴大烤煙種植規模的主要制約條件是“種地不如務工(經商)賺錢”，11.87%的農戶認為是“煙葉市場價格太低”，5.96%的農戶認為是“行業收購煙葉的價格太低”，三者合計占樣本戶總數的30.14%，基本上反映了我國現階段煙葉比較利益低的狀況，同時也說明了利益機制和市場機制是主導煙農行為的基本因素。

5.3 其他因素

此外，行業對烤煙種植的扶持力度、勞動力數量及質量、不同地區特征、煙農對專業合作社的認知程度等因素也對其規模種植意愿有著較大的影響。認為“農機具配備不齊全，技術、防治病蟲害等服務不配套”的農戶占10.47%，認為“勞動力不足、雇工難”的農戶占9.42%，認為“化肥、農藥等農業生產資料配備不足”的農戶占7.43%。

由此可見，對擴大烤煙種植規模的制約因素主要是煙地不連片和煙葉比較利益低。這表明，煙農在考慮是否擴大烤煙種植規模時，比較注重地塊布局和經濟上是否合算，是否有利可圖這些因素，而技術、扶持政策、社會化服務體系等還沒有被作為重要條件。

6 結語

烤煙的規模化種植是實現煙葉現代化和可持續、穩定發展的必然趨勢。它的形成與發展需要一個實踐和探索過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通過對貴州省畢節市威寧煙葉主產區253個種煙農戶的生產行為特征的分析，可以得到以下結論:

烤煙的規模化種植要以提高煙葉比較利益為前提。隨著農村市場經濟的發展，利益機制成為推進烤煙規模種植的首要機制，只有提高煙葉比較利益，才能保障烤煙規模種植有序、健康發展。如果煙葉的比較利益得不到提高，即使農村勞動力大量向非農產業轉移，耕地也因無利可圖而無法流轉，煙農也就沒有規模種植的積極性和動力。因此，逐步推進烤煙規模種植，煙草行業要在財政上進一步加強對煙葉生產的扶持力度，提高煙葉比較利益。

烤煙的規模化種植要建立在耕地市場流轉的基礎上，而正確處理政府或集體組織與市場機制的關系是完善耕地流轉機制的關鍵。農村剩余勞力向非農產業的有效轉移是推進烤煙規模種植的前提條件，而農村土地的合理流轉和集中則是烤煙規模種植的關鍵因素。當前推進烤煙規模種植的難點，主要不在于農村勞動力的轉移，而在于煙農承包土地的合理流轉與集中，在我國現有的家庭承包責任制的條件下，由于土地承包權的剛性，有的農戶不愿意輕易放棄土地承包權和經營權，甚至寧可讓耕地荒蕪，也不愿意轉讓轉包給他人，土地流轉不夠順暢，愿意種煙的農民受耕地的制約，很難形成規模經濟以及專業化作業。因此，如何協助煙農進行有序的耕地流轉，減少煙田分散、細碎的情況，穩定煙地流轉關系，已成為推進烤煙規模種植的關鍵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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