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人服飾里的政治學

毛予菲

西方金融中心紐約華爾街的精英們，每人必備一件卡其色風衣，作為身份的標識；倫敦街頭的紳士們總是手握黑色長柄雨傘，脖子上圍著巴寶莉經典格子圍巾；而黑色皮夾克和墨鏡則是北京798工場藝術家們的標準配置……一個人的衣著配飾不僅是個人品位的外在表現，有時候也能為成就事業增加籌碼。各國政要們似乎更是深諳此道，他們風格迥異的穿戴，竟也能和各自的政治氛圍掛起鉤來。

“炫富派”一擲千金

熟悉俄羅斯總統普京的人都知道，他在穿衣方面比較隨意，但對腕表情有獨鐘，總戴著一款高端大氣的名表。早年，普京的手表很不起眼，隨著在政壇的步步高升，他的手表也越發上檔次。2003年，普京購買了一塊瑞士百達翡麗公司制造的卡拉卓華金表，價值1.8萬美元。后來，他又買了一塊“表中之王”——百達翡麗的萬年歷金表，價值高達6萬美元。普京還擁有三塊寶珀表，也都價格不菲。其中有一款是寶珀Aqualung（水肺）限量版腕表，全球限量發售2005塊。該表采用18K白金拉絲工藝，配上高貴的黑色表盤，與普京穩健練達的硬漢形象正好契合。普京還把對表的鐘愛和理解運用到工作中，他曾說：“我想要莫斯科的政府、地方政府和俄聯邦境內的聯邦行政機關，像瑞士表一樣不停地運轉。”

2008年，《俄羅斯新聞周刊》曾對俄羅斯政要和各國元首佩戴的手表品牌、款式及價格進行了一項調查。結果顯示，在俄羅斯的政客中，普京佩戴的手表最昂貴。作為總統，普京的收入不菲。據悉，在國家領導人薪資排行榜中，他以8.1萬美元年薪排在第七位，但這也就是他手腕上一塊表的價格。對于普京的“炫富”，一些人表示不滿，俄羅斯反對派領袖、前總理涅姆佐夫曾在微博上戲謔：“普京似乎要6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夠錢買這批名表。”

烏克蘭前美女總理季莫申科踏入政壇前，就是法國名牌路易·威登的忠實粉絲。當時，季莫申科在燃料和能源部任職，領導著一家控制烏克蘭大部分能源進口的公司。據說，她的衣櫥里掛滿了路易·威登設計的高領、高腰、燈籠袖的連衣裙或上衣。

在任總理的8年時間里，季莫申科毫不收斂，出席各種外交場合都不忘展示對路易·威登的喜愛。烏克蘭媒體曾統計，2005年，季莫申科在各種活動中幾乎將路易·威登當年流行女裝穿了個遍。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夾克衫或一條裙子，價格都在1500美元以上；至于那些時髦的外套，價格則在4000美元以上；就連經常換來換去的手袋，一般也要一兩千美元。細算下來，一年時間里季莫申科僅行頭費用至少也要花3萬美元以上，比當時官方公布的其年度個人收入高出2.5倍。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時烏克蘭人均月收入還不到180美元。面對外界的指責，季莫申科為自己辯護說：“首先，我想提醒各位的是，直到1997年我還掌管著烏克蘭最大的企業（統一能源系統公司）。自然而然，我和我的家庭積攢了數目可觀的存款。有了這些家底，我拿出其中一部分購置一些衣物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炫富派”里的著名人物還有法國前總統薩科齊。他有個綽號叫“燦燦的總統”，因為他總是帶著金鏈子和勞力士、百達翡麗等牌子的金表，盡顯“富豪”氣派。在服裝方面，薩科齊鐘情意大利名牌普拉達。2007年，他穿著修身型普拉達西裝在總統就職典禮上閃耀亮相，一鳴驚人，也由此奠定了其在時尚界的地位。

薩科齊的妻子布呂尼不僅是意大利名模，也是他的“時裝搭檔”。布呂尼酷愛意大利名牌普拉達和法國名牌迪奧服裝，其所穿服裝均是專門定制而成，一般價值幾萬甚至幾十萬美元。總統夫婦對于奢侈品的追逐之心一直飽受批評。有媒體稱，因應付經濟頹勢不力薩科齊受到民眾質疑和批評，但這似乎一點沒影響他的“炫富”，在之后的各種公共場合，薩科齊依然堅持名牌西裝手表的齊全搭配。

“捯飭派”不放過小節

在國際政壇上，隨著領導人之間的交往日益多元化，他（她）們對自己的著裝也越來越重視。有的看重外套和西裝這樣的大件，也有人喜歡捯飭諸如帽子和胸針這樣的小飾物。

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就是個“帽子達人”。她的典型裝扮是：一身素色西裝套裙，脖子上戴一串珍珠項鏈，手拎黑色方形手袋，腳穿與衣服同色系的中跟皮鞋，而最與眾不同的是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帽子。在西方社會，帽子一直是身份的象征，有時彰顯尊貴身份。英女王堅信這種觀念，所以堅持在公共場合以精選出的帽子搭配著裝。如今，帽子已成為她的符號，著名品牌專家薩姆·薩義德曾說：“哪怕并沒有露臉，一看見那么明顯的帽子，孩子們也能辨認出女王來。”

女王愛捯飭帽子，還請了專門的女帽設計師。現任女帽設計師摩根已為伊麗莎白二世制作了60頂帽子，而她的前任設計師福克斯則在34年間為女王制作了超過350頂帽子。難怪有許多服裝設計大師笑言，英女王把她買衣服的錢都花在了帽子上。

美國原國務卿奧爾布賴特則愛捯飭胸針。這位女外交官擁有200枚胸針，紐約藝術與設計博物館曾為她使用過的胸針舉行了一個主題為“解讀我的胸針：馬德琳·奧爾布賴特的珍藏”展覽。

一般人的胸針對服裝能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而對于奧爾布賴特來說，胸針則成了她表達情緒和談判意圖的秘密武器。比如，奧爾布賴特在與前巴勒斯坦領導人阿拉法特會面時，佩戴了一枚黃蜂形狀的胸針，借此傳達自己的強硬立場。她還曾特意佩戴太陽形狀的胸針，以此歡迎韓國時任總統金大中。奧爾布賴特的這一獨特習慣被媒體稱為“胸針外交”，也成了各國首腦與其談判時不得不觀察的“風向標”。當奧爾布賴特的外套上別著閃閃發光的太陽或喜氣洋洋的瓢蟲時，各國政要便會滿心愉快，如果這位女強人佩戴的是螃蟹或是來勢洶洶的大黃蜂，那他們便很難放松下來了。

“哭窮派”各有各的招

當然，并非每位政要都喜歡炫富或捯飭，但即使那些“平時走低調路線”的政要們，似乎也不會忽視自己的服飾，總會讓它們為自己的政治目的做點貢獻。

草根總統奧巴馬就是一例，他經常穿一身售價僅僅為幾百美元的芝加哥當地品牌西裝，據統計，奧巴馬至少有5套這個牌子的西裝。這個百年美國品牌一直走中低檔路線，其西裝簡單的剪裁既符合主流審美又沒有炫富的姿態。有媒體報道認為，奧巴馬穿這種西裝是為了顯示他“親民”。他的穿衣風格深受第一夫人米歇爾的影響，平時她會花89.99美元在網上買一條彩色緊身裙。

2008年美國總統大選時，奧巴馬一張“鞋底破洞”的照片流傳甚廣。照片中，奧巴馬把雙腿蹺起放在辦公桌上，鞋底的補丁“正巧”被攝影師捕捉到。奧巴馬當時還表示，自開始競選，他已換過一次鞋底了。不過，也有不少人認為他這是作秀，目的無怪乎“靠哭窮吸引底層民眾的選票”。

喜歡用“廉價貨”的還有韓國總統樸槿惠。2013年2月，在幾次公開場合出席活動，樸槿惠手上拎著的一款灰色鴕鳥紋手提皮包引起了人們的議論甚至批評。因為，這個包和一款價值128萬韓元（約合人民幣7000多元）的韓國品牌手袋特別像。經過一番調查，原來樸槿惠使用的皮包并非韓國高檔品牌，而是一家小企業生產的低廉產品，價值僅幾萬韓元。而且“她之前一直使用兩個舊皮包，用了10多年時間，邊緣部分都已裂開，因此最近買了這個新包”。結果，一場“皮包門”風波反而演變成了一場“親民總統的服飾秀”。后來，樸槿惠在超市購物時使用的一個價值4000韓元（約合人民幣22元）的錢包，也引發了韓國女士的搶購狂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