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慶,李 艷
(延安大學 外國語學院,陜西 延安716000)
《紅樓夢》英譯比較研究
——基于霍克斯和楊憲益譯本
李慶慶,李 艷
(延安大學 外國語學院,陜西 延安716000)
《紅樓夢》是中國的四大名著之一,中國的藝術瑰寶。對于其翻譯,歷史久遠,各個國家都在不同時期對《紅樓夢》都進行過不同的研究,有關它的譯本更是數不勝數。其中,全世界最受歡迎的要屬英國漢學家霍克斯和中國翻譯家楊憲益、戴乃迭夫婦所譯的兩個譯本,他們雖然從不同的目的出發,采取了不同的翻譯策略,但是都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功。通過從這兩種譯本對《紅樓夢》習語、人物語言、修辭藝術的比較研究,能讓人更深切地領會《紅樓夢》英譯的藝術魅力。
《紅樓夢》;英譯藝術;霍克斯;楊憲益;比較研究
《紅樓夢》是中國四大名著之一,享譽國內外。這部小說,故事情節錯綜復雜,人物形象形神各異,涵蓋的知識包羅萬象,正因為如此,這部巨著歷經時間考驗,仍然受到越來越多的人的喜愛。《紅樓夢》是一部民族特色文化非常濃厚的杰作,它向世界展示了中國文化的博大和精深。因此,翻譯這部文學巨著的難度可想而知。
世界上有很多人對《紅樓夢》都進行過翻譯研究,但影響較大、知名度較高的莫屬英國漢學家霍克斯、約翰·閔福德的譯本The Story of the Stone和中國翻譯家楊憲益、戴乃迭夫婦的譯本A Dream of Red Mansions。
霍克斯的譯本,強調譯文應符合譯入語言的語文規范和文化習慣,因此采取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和意譯的方法,翻譯的目的是想要與西方讀者分享書中樂趣的熱切愿望,滿足外國讀者的需要。楊憲益和夫人戴乃迭的譯本,注重的則是對原作的忠實,在翻譯時采取了異化的策略和直譯的方法,他們翻譯的主要目的是向外國讀者介紹中國的文化,讓其能更深入了解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
(一)霍克斯的翻譯思想
霍克斯在從事翻譯時,最重視的就是“三個忠實”原則,即忠實于作者,忠實于讀者,忠實于藝術。他不僅堅持以作者為中心,也堅持以讀者為中心。
加強譯文的文學性和審美愉悅功能成為指導霍克斯翻譯行為的另一重要原則,在這原則的指導下,他的翻譯傾向于一種“交際翻譯”。霍克斯善于運用地道的英語來翻譯,這樣使譯文顯得通順流暢。他對原著所持的積極態度,正是霍克斯充分發揮主體性的體現。
意譯法支配下的“再寫作”,簡稱“譯寫”,是霍克斯翻譯實踐中最常用的策略。他對“譯寫”策略的熟練運用使其譯文的藝術價值大大增加。
(二)楊憲益的翻譯思想
楊憲益、戴乃迭在翻譯《紅樓夢》時所體現的翻譯思想主要有兩個:其一,“忠實于原作”——緊跟原作,一絲不茍;其二,“文化翻譯觀”——重視文化,苦心孤詣。他們對《紅樓夢》采取了一種“臨摹式翻譯”。因此,楊憲益的譯本總是力求在最大限度內保持與原著的形神皆似,堅守對原作的形式,“形神而后神似”的臨摹策略也就相應成為其指導性的翻譯思想。
楊憲益夫婦堅持一貫的翻譯思想,向外國人如實介紹中國文化,因此譯本大量保留了漢語習語、俗語、文化詞以及各種修辭格中反映的民族思維方式和表達習慣,使語言的文化特色得以充分再現,通過異化和直譯等翻譯策略和技巧保留了這些詞語在源語文化環境中的基本含義,十分忠實地向讀者傳遞了蘊含在原著中的文化信息。
(一)《紅樓夢》習語的翻譯
習語是指那些代代相傳、具有特定形式、特定詞匯搭配、特定含義的詞組,習語的翻譯總是會牽涉到直譯與意譯、歸化與異化的問題。《紅樓夢》中的習語數不勝數,隨處可見,如成語、俗語等。這些習語無論是在形成曹雪芹的語言風格方面,還是在展現中華民族的思維方式、文化特色方面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霍克斯與楊憲益在翻譯習語時,有時心靈相通,采取了相同的策略,因此譯文就差不多;有時各具匠心,有著各自不同的考慮,因此不同的翻譯策略使得譯文區別很大。如:
例1:劉姥姥道:“這倒不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謀到了,看菩薩的保佑,有些機會,也未可知。”
霍譯:‘I wouldn’t say that,’ said Grannie Liu.‘Man proposes,God disposes.It's up to us to think of something. We must leave it to the good Lord to decide whether he will help us or not.Who knows,He might give us the opportunity we are looking for.’
楊譯:“Don’t be so sure,”said Granny Liu.“Man proposes,Heaven disposes.Work out a plan,trust to Buddha,and something may come of it for all you know.”
霍克斯采用直譯的方法翻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一成語,按照英語的表達,把“天”譯成“God”,這無疑是一種等效翻譯,讓外國讀者一看就很容易理解其意思。但是,他譯成“God”-西方人信奉的“上帝”,很容易讓外國讀者對中國人產生一種誤解,以為我們和他們有一樣的信仰,信奉基督教。而楊憲益把“天”譯成“Heaven”,不僅巧妙地避免了將作者變身為基督徒的尷尬,還傳遞了原文的基本含義,保留了原文本的意象,體現出了農村婦女的宗教觀念。
(二)《紅樓夢》文化詞語的翻譯
對于一個民族來說,文化是反應其內涵的一個關鍵。《紅樓夢》內容豐富,涉及相當多的民族特色文化,例如政治、民俗、文學、飲食、宗教等等。
例2:因笑道:“阿彌陀佛!今日天睜了眼,把這一個禍害妖精退送了,大家清凈些。”
霍譯:She chuckled.‘Holy Name! The Lord has opened his eyes at last!With that little pest out of the way,it will be a better place for all of us.’
楊譯:“Buddha be praised!”They chortled. “At last Heaven has opened its eyes.Once this pest is gone we shall have a little peace.”
“阿彌陀佛”是中國人比較喜歡用的一句口頭禪,每當我們祈禱、擔憂或感到高興時都會說。這句話是說話人正在表達對晴雯被驅一事幸災樂禍,所以它含有的佛教文化意義并不是很明顯。霍克斯把“阿彌陀佛”異化為“Holy Name”,比較口語化,楊憲益將其直譯為“Buddha be praised”,體現出中國的佛教和儒學的影響,二者形成了鮮明的對照。雖然二者使用了不同的詞來表示,但是都表達出了文中的蘊含意義,讓讀者能夠了解這種中國獨有的特色文化詞。
(三)《紅樓夢》修辭藝術的翻譯
修辭是人類語言必談的話題,但是它在文學語言中表現得更為突出。《紅樓夢》中的修辭藝術主要體現在篇章層面和句子層面上,它蘊含著博大精深的中華民族文化,必然會運用到眾各種修辭手段,其中對偶、仿擬、雙關和諱飾是這部小說中運用較多的修辭藝術。而霍克斯和楊憲益的譯本,之所以這么成功,也包含兩位譯者對原作修辭藝術在總體上比較獨到的處理。
例3:“我是橫了心的,當著眾人在這里,我這一輩子莫說是‘寶玉’,便是‘寶金’、‘寶銀’、‘寶天王’、‘寶皇帝’,橫豎不嫁人就完了!”
霍譯:But I’ve made my mind up and I’m telling Your Ladyship here,in front of all these witness.I don’t care whether it’s Master Bao or Prince Bao or the Emperor Bao, I don’t ever want to marry anyone.
楊譯:Everyone here can bear witness.I shall never marry so long as I live,neither Baoyu with his precious jade,nor someone born with silver or gold,not even a Heavenly King or Emperor!
這句話其實是鴛鴦為拒絕嫁給賈赦而在賈母跟前說的賭氣話,她連續用了四個詞‘寶金’、‘寶銀’、‘寶天王’、‘寶皇帝’來表現她心意決絕、寧死也不愿嫁給賈赦做小妾的堅強意志,這是典型的仿擬修辭格的使用。這兩種譯文都成功地表達了準確的原文信息。但是霍克斯在翻譯這四個詞語時,明顯要處理得更好一些,準確傳達了意思的同時,也使譯文顯得通順流暢,而楊譯本卻并不是很理想。霍克斯為了模仿原文的仿擬藝術,敢于變通、善于變通,首先將原文的“寶玉”轉化為寶少爺“Master Bao”,然后利用master,prince,emperor三個詞來表現,并且把這幾個詞在社會地位上的遞升關系也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頗具匠心地譯出了鴛鴦話語中的仿擬藝術。
《紅樓夢》這部享譽國際的著作,一直以來都受到很多學者的關注,對其翻譯的研究也在不斷發展。霍克斯的譯文和楊憲益的譯文,雖然采取了不同的翻譯策略,有著不同的翻譯目的,但是他們都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功,一定程度上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值得人們去深入研究。
[1]Hawkes,David trans.The Story of the Stone[M].By Cao Xueqin. London:Pengu in Books Ltd,1973.
[2]A Dream of Red Mansions[M].楊憲益,戴乃迭,譯.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9.
[3]曹雪芹.紅樓夢[M].濟南:齊魯書社出版社,1992.
[4]李明.操縱與翻譯策略之選擇——《紅樓夢》兩個英譯本的對比研究[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06,(2).
[5]王靜.文化比較與譯者的文化取向:《紅樓夢》楊憲益和霍克斯英譯本對比研究[J].求索,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