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化與優化：大學校長職業化發展路向選擇

張海清，劉建平，楊明宏

（德宏師范高等?？茖W校，云南德宏 678400）

異化與優化：大學校長職業化發展路向選擇

張海清，劉建平，楊明宏

（德宏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云南德宏 678400）

大學校長是“學校發展的靈魂”，大學校長職業化是現代社會與大學自身發展的需求。通過回望大學校長職業化的基本內涵，分析大學校長職業化異化現實樣態，提出大學校長職業化優化路向，以期對大學校長職業化起積極促進作用。

大學校長；職業化； 異化； 優化；路向

一 問題的提出

大學校長作為學校管理者與領導者，是“學校發展的靈魂”。大學校長伴隨著大學組織的產生而產生、發展而發展，是人類教育活動發展的必然結果。歐洲中世紀大學發展史上有rector/chancellor/ president三個詞含有“大學校長”之義?！芭c現代大學中其他的許多稱謂一樣，‘大學校長’也是歐洲中世紀的產物，其職位也是隨著大學的誕生與發展而逐漸確立起來的[1]”。英國著名教育家阿什比曾說：“大學的興旺與否，取決于內部由誰控制?！盵2]大學校長作為相對獨立的職業，角色定位在不同歷史時期、不同國家、不同大學存在諸多差異。近代，隨著大學的世俗化，大學校長從教師群體中分化出來，校長成為一種行政職務。在大學管理中西方大學主要傾向于自下而上的治理特征，中國大學主要傾向于自上而下與由外而內的治理特征，即外在于大學的政府管治大學，具有高度政治化特征[3]。目前，在中國作為行政職務的大學校長主要對上級領導負責，在辦學過程中獨立性和自主性較小。這種職務校長與當前市場經濟體制下面向社會的辦學形式是不相適應的，并且隨著我國高等教育多樣化發展以及入世后高等教育競爭的加劇，“職務校長”的觀念將限制大學的發展，阻礙大學形成自身的競爭力[4]。

此外，在市場經濟體制下，高等教育不僅是一種公益事業，更是一種具有商品性的社會資源。這一時代背景要求大學校長不應只停留在提高教育管理技能與素質上，還要認識高等教育的產業價值與市場效應，形成資源的經營意識，大學校長的任職不僅僅要得到上級主管部門的認可，更要接受市場的檢驗[5]。本文在歸納描述大學校長職業化基本內涵的基礎上，對大學校長職業化異化現象進行深入考察，提出了大學校長優化職業化的策略回應。

二 大學校長職業化的基本內涵

“大學校長職業化”中的“化”為動詞，有揚棄、肯定的轉變、發展過程之意?！奥殬I”一詞的本意為個人在社會中所從事的作為主要生活來源的工作[6]。關于大學校長職業化的基本內涵，不同的研究者有不同的闡述，周桂英[7]認為大學校長職業化是指大學校長由一種行政職務向獨立的職業轉化，由行政權力本位向職業能力本位轉換的過程。王鐵軍[8]認為所謂校長職業化，是校長職業的市場化和專門化，本質就是勞務的商品化。王繼華[9]認為職業化校長就是不介入市場的‘官本位’的職務校長，“化”為能夠介入市場經營教育產業的職業校長。章小梅[10]認為大學校長職業化包含著三層基本涵義:一是職業化的大學校長是指經由專門訓練而具有管理經營學校與進行教育科研的職業技能并獲得認證資格，能使其統轄的教育資源實現持續增值的高級專業人才；二是大學校長職業化是指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在對高等教育實行市場行為的管理過程中，校長已不再是政府任命的一種行政職務，而是受聘于市場的職業；三是大學校長職業化是指專業人才或有志于校長職業者，可以依據其相應的任職條件，通過教育市場獲取校長職業。

本文認為大學校長的職業化是指將校長作為一種職業，而不是一種職務，大學校長要摒棄過去的職務觀念或“官本位”思想，要和專業化的教師、管理人員一樣遵循職業規則與職業道德，完成職業目標要求，并且強調大學校長一旦獲得任職資格，校長職業將作為他個人在社會中所從事最主要的生活來源的工作，職業化的校長，他的公眾身份變為個體身份，政治身份變為職業身份。

三 現實考察：大學校長職業化異化

大學校長是高校管理工作的主體，在高校相關事務的決策和管理過程中處于核心主導地位?！奥殬I化”大學校長是一個強調將校長作為一種職業，要求用職業標準、職業素質、職業道德與職業制度來培養、遴選、考核大學校長，大學校長職業化是現代社會與大學自身發展的需求。大學校長職業化要求大學校長在其職業工作崗位上發揮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在現實管理中，大學校長職業化出現了一些異化的樣態。

（一）校長選拔行政化

目前我國大學校長產生的主要形式是沿用黨政領導干部的考察選拔方式。一定程度上著重考察現有行政級別、政治面貌、年齡、職稱等任職資格，而往往忽視了作為職業化校長的學術影響、教育理論與觀念、管理水平、管理經歷、管理意向等職業化校長應具備的條件，選拔制度有官僚化的趨勢。校長選拔行政化使大學校長在一定范圍內失去了管理大學的自主權、獨立性，進而影響其創新性的發揮。

（二）職業校長職務化

莫里斯?柯根認為“大學組織在一定意義上是一個政治組織。大學中很多復雜的組織可以當作重要政治系統來研究”[11]。在中國，從1952年高校院系調整確立以來，大學校長由上級主管部門任命，擁有行政職務。這種類型的大學校長在當今世界主要國家之中，幾乎為中國所獨有[12]。現行體制下產生的職務化的校長，導致其官本位意識濃厚，在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二元結構中，行政權力一直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并支配、凌駕于學術權力之上，這使得學術發展和學校管理之間經常發生內耗[13]。大學校長由上級選拔和任命，就使得校長更加注重對上級的負責和更注重上級的政策及指令，往往忽視了大學校長的角色特征[14]。

（三）角色定位矛盾化

在某種程度上，現階段中國大學校長職務行政化導致大學校長管理角色矛盾與沖突：“上級組織期待我國大學校長成為政治家和教育家，……教師希望大學校長能夠以發展學術為重，不要以行政力量代替學術權力。……“大學校長是官”給社會的印象更加深刻”[15]。 強調重視大學校長的專業化與學術化，是我國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任命大學校長的一種傾向，即過分強調任職者自身專業素養、學術造詣、學術影響等資質而忽略其管理經驗、能力特長，使大學校長在行政角色與學術角色間出現模糊乃至矛盾的角色定位問題。專業化、學術化的大學校長往往身兼數職：行政一把手與學術帶頭人兩肩挑[15]。

（四）培養機制短板化

目前我國大學校長缺少專門的培養機構，缺少長期實施培訓計劃，也未明確哪個部門負責大學校長的培訓及培訓內容的設置等。大學校長主要靠大學內部鍛煉提升、政府官員培養任命，或者從學術權威，例如院士等當中產生等。大學校長培養機制缺乏長期性與制度化，大學校長培養存在短板化的問題。

（五）評價標準主觀化

校長評價屬于教育評價的范疇，大學校長評價不僅是大學校長業務考核、職務升遷的重要依據，也是促進校長發展的重要方法與手段。在國外，大學校長的評價指標以南森提出的大學校長的六個評價指標為基礎，即：學術管理、行政管理、資金預算和財政、籌集基金、公共關系、個人魅力（或個人特征）[16]。不同的學校會根據自己的要求和目標來附加一些個性化的指標。而我國目前并沒有專門針對大學校長的評價機制，大部分只是作為組織部門對于大學校長的一種行政考核，沒能根據校長工作性質進行評價，帶有行政考核的政府主觀傾向性。

四 問題回應：大學校長職業化優化

當今，大學作為我國培養高素質建設者與接班人的最重要的場所，大學校長作為大學的靈魂人物，大學校長的辦學理念、思維方式與經營管理能力，對一所大學的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以優化大學校長職業化發展、轉變職業觀念、棄除行政桎梏、分清學術權威與行政領導、重構職業化制度作為優化大學校長職業化策略的切入點，以期使大學校長職業化的發展符合現代社會與大學自身發展的需求。

（一）轉變職業觀念

首先要從大學校長的職務觀念向職業觀念轉變，職業化的大學校長的職業憑依不是行政權力，而是職業能力、職業素質與職業標準、職業道德。大學校長不是一個簡單的職位，而應是符合條件的人的一生的事業，其主要工作就是履行大學校長職責，要在制度和現實中突出大學校長的職業而非職務角色特征。

（二）棄除行政桎梏

大學是專業機構，其專業性質決定了校長是學校的管理者和經營者，不是政府官員，我國的校長需要漸除行政桎梏，從行政職務向專門職業轉化，即由原來的校長是“官”轉變為校長作為專門職業進行職業規劃。睦依凡在《大學校長的教育理念與治校》著作中通過相關實證調查研究，得出大學校長的角色要求主要還是集中在教育家、學者和道德楷模三大端。要從根本上改變大學校長目前的行政官員級別的思維定勢和行為模式。在此基礎上，我國需要進一步改善和修改《高等教育法》，從法律上明確大學的自主權，讓大學從政府的附屬機構變為真正的辦學主體，自主管理，實現大學自治。

（三）分清學術權威與行政領導

要清楚認識大學校長的本質特征，把大學校長的崗位徹底與國家行政級別脫鉤的同時，大學校長的行政權力要與學術分權，避免與學者爭利。大學校長要將主要精力投入到學校管理工作，以學術研究促進學校管理。要在職業化的高校管理中具有戰略思維和長遠眼光，具有國際視野和前沿意識，富有改革精神和創新理念。衡量大學校長優秀與否的唯一標準是看他作為校長的職業水平，而不是是否是學術權威。

（四）重構職業化制度

1. 完善遴選機制。一是制定遴選標準：包括在校長遴選對象的年齡、學歷、性別、任期、學科背景、職業背景等方面做出相應的規定。二是規范遴選程序：在選拔的主體、選拔的范圍、考核的方式、任命的方式等方面合理大學校長職業化需求。大學校長的產生由行政選拔轉變到科學遴選，逐步實現遴選工作的程序化、制度化、法律化。

2.明確職業標準；結合我國大學校長遴選的考慮因素和選擇傾向，職業化大學校長要擁護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和政策，遵紀守法。要具有良好的學術素養，出眾的高校管理能力，豐富的高校管理經驗，敏銳的統籌規劃能力，良好的交際能力。

3.創新培養模式。大學校長的培養要由具備、符合相關法律、法規要求的資質的機構、組織定期對大學校長或有志于大學校長職業的人員進行政治理論、文化素質、業務水平、管理能力等方面的系統或專題的培養與訓練，并通過相應的考核授予資格證書。對有志于進入校長職業和已經走上校長崗位者通過培訓，要求其更新觀念，掌握新的理論、方法，緊跟時代步伐。

4.健全考核制度。一是要合理選擇評價主體。由以往單一的行政評價轉變教育主管部門、大學校長自身、高校的教職員工和社會性的評價機構相結合的全方位評價。二是完善評價評價指標體系。要從校長行為績效指標、結果績效指標、個人素質與能力績效評價指標等多重指標進行評價，建立和完善評價評價指標體系。三是采用動態評價方法。采用量化評價與質化評價有機結合，避免目前對高校校長的評價方法偏重于聽述職報告、民主測評、個別談話和查看資料等靜態評價方法，使評價者對校長工作缺乏深度和廣度，使得評價材料大同小異、缺乏個性、評價結果失準失真。[12]四是對大學校長的評價結果要公開、反饋、應用，一方面是對校長進行獎懲，另一方面是促進校長成長，以評價促進校長職業化建設。

綜上所述，大學校長職業化是現代社會與大學校長自身發展的要求。強調將校長作為一種職業。校長職業化就是校長職業的標準化、規范化；“職業校長”的提出旨在扭轉在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校長觀念，把校長從一種行政職務轉變成一種社會職業；把權力本位觀轉變為能力本位觀，變行政型校長為職業化校長。

[1]孫益.大學校長:學術領導力的中世紀起源[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9(2):103.

[2]伯頓?R?克拉克.高等教育系統[M].王承緒,等王繼華.校長職業化釋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

[3]王飛,王運來.從“官場主體性”到“學場主體性”——教育家辦學語境下大學校長主體性生成場域的轉向[J].學術探索,2012,(3):155-159

[4]游淑芬.高等學校校長的新觀念——從職務校長到職業校長[J].高等教育研究,2004年11月第25卷,第6期:12-17.

[5]程水源.高校校長職業化的現實需要與理論建構[0].湖北日報,2010-4-1(008).

[6]李國炎.當代漢語詞典[M].上海辭書出版社,2001年,第一版.

[7]周桂英.大學校長職業化探究[D].河北師范大學.2006,6.

[8]王鐵軍.科學定位:校長走向職業化的關鍵(J).揚州大學學報(高教研究版),2002,(9).

[9]王繼華.校長職業化與教育創新[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3:185.

[10]章小梅.關于中國大學校長職業化的探討[J].教育與現代化,2005,(1):8.

[11][英]莫里斯?柯根.政治的觀點[C].載伯頓?克拉克著,王承緒等譯.高等教育新論——多學科的研究[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51.

[13]睦依凡.大學校長的教育理念與治校[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14]劉新財.論大學校長的職業化[D].吉林大學,2007.

[15]Masson J W.Presidential Assessment[M].Washington,D.C.:A GB,1984.

[16]王之希.我國高校校長績效評價研究——基于遼寧省四所高校的調查分析[D].沈陽師范大學.2013.5.

[責任編輯魯海菊]

Alienation and Optimization: Directions for the Professionalization of University President

ZHANG Hai-qing, LIU Jian-ping,YANG Ming-hong
(Dehong Teachers' College, Dehong 678400, China)

The president of a university president is the sou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university. The presidents' professionalization results from the need of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society and university. Through reviewing the intention of university president's professionalization, analyzing the alienated professionalization, the paper probes into directions for optimizing the president's professionalization, hoping to propel the professionalization of university president.

university president, professionalization, alienation, optimization, direction

G64

：A

：1008-9128（2014）04-0118-03

2013-12-01

張海清，男 （白族），云南大理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高等教育與民族地區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