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鋒林 張嘉榮 / 中國科學院大學
上海自貿區知識產權保護:挑戰與對策
尹鋒林 張嘉榮 / 中國科學院大學
上海自貿區的成立與發展既對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戰,也是進一步完善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重要契機。上海自貿區在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海關保護、定牌加工、知識產權執法等方面均有待于進一步研究和創新。
2013年8 月,中國(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以下簡稱“上海自貿區”)正式批準成立。上海自貿區的成立,對我國深化改革,擴大開放,促進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上海自貿區也是我國提高創新能力,促進科技進步,推動產業結構優化轉型的重要試點。合理且健全的知識產權保護是上海自貿區健康發展的重要保障。在上海自貿區的發展過程中,關于自貿區內的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涉外定牌加工、知識產權執法等問題日益凸顯,既對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戰,也是進一步完善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重要契機。
在符合國際條約所要求的知識產權保護最低標準的前提下,各國自貿區和貿易高度自由的國家對于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問題均比較糾結。例如,作為自由貿易港的新加坡在建國后至上世紀九十年代期間,其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并不高,之后,主要是在美國以及WTO規則的推動之下,才開始逐步提高知識產權保護水平。但即使到了現在,新加坡在某些方面的知識產權保護標準尚不如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中國。如在商標平行進口的問題上,新加坡《商標法》第29條第1款規定,注冊商標權人親自或經其明示或默示的同意(無論是有條件的還是無條件的同意)將貼附其商標的產品在新加坡國內或國外投放市場后,就該特定產品對商標的使用即不再構成侵權;在專利的平行進口問題上,新加坡則放的更開,不論是新加坡專利權人還是國外專利權人,且不論新加坡專利權人與國外專利權人是否為同一人或具有商業上的關系,只要將專利產品在國內或國外市場合法銷售后,第三人均可平行進口該專利產品。我國《商標法》則尚未對平行進口問題作出明確規定,因此,商標產品的平行進口在我國尚處于“灰色地帶”;而我國《專利法》對專利產品的平行進口亦有較嚴格的限制。
各國自貿區和貿易高度自由的國家之所以糾結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問題,主要是由于知識產權對于自由貿易而言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較高強度的知識產權保護對于自主創新和科技成果轉移轉化具有顯著的推動作用,對于人才、技術、資金、產品等市場要素亦具有明顯的吸引力。各國自貿區和貿易高度自由的國家當然希望通過較高水平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吸引境外人才、資金和技術,以助推本地發展和經濟轉型升級。另一方面,較高強度的知識產權保護亦有可能成為自由貿易的障礙。自貿區的成立旨在通過取消絕大部分關稅和非關稅壁壘,促進商品、服務、技術、資本、人員等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實現優勢互補,最終促進區域經濟發展。消除貿易壁壘是自貿區的一大特質。而過度的知識產權保護則可能形成新的關稅之外的貿易壁壘。例如,歐盟CR法案對于中國打火機的進口限制,本質上就是一種利用專利權限制貿易自由的非關稅壁壘。因此,如果自貿區對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把握不當,那么知識產權保護就有可能成為一種貿易壁壘,進而阻礙自由貿易的發展。
2012年7 月,上海市政府正式批準印發《上海知識產權戰略綱要(2011—2020)》。該綱要的總體戰略目標是:到2020年,力爭把上海建設成為“創新要素集聚、保護制度完備、服務體系健全、高端人才匯聚”的亞洲太平洋地區知識產權保護中心。上海自貿區作為國家新一輪改革的排頭兵,毫無疑問應該在上海建設亞太知識產權保護中心的過程中,積極探索,先行先試,在充分考慮知識產權保護的利弊得失和自身區域定位與發展實際的基礎上,在國際條約和國家法律法規許可的范圍內,合理確定自己的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和標準。通過借鑒、積累先進的知識產權保護經驗,建設完備的適合自身實際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和體系,努力將上海自貿區建成適宜經濟貿易發展的知識產權創造地、知識產權交易地、知識產權融資地和知識產權糾紛解決地。
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指海關依法禁止侵犯知識產權的貨物進出口的措施。知識產權海關保護的主要國際法淵源是世界貿易組織《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第51條。 根據國務院頒布的《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第2條規定,我國海關保護的知識產權應當是與進出口貨物有關并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行政法規保護的商標專用權、著作權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專利權。另外,根據《奧林匹克標志保護條例》和《世界博覽會標志保護條例》的規定,我國海關也應當對奧林匹克標志和世界博覽會標志實施保護。
上海自貿區的一個重要亮點就是進一步促進貿易發展和便利化,進行進出境監管制度創新。根據國務院《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所確定的“一線放開,二線安全高效管住”的原則,對上海自貿區和境外之間進出貨物,允許自貿區內企業憑進口艙單信息將貨物先行提運入區,再辦理進境備案手續;對自貿區和境內區外之間進出貨物,實行智能化卡口、電子信息聯網管理模式,完善清單比對、賬冊管理、卡口實貨核注的監管制度。同時,上海自貿區還將積極發展國際中轉、集拼和分撥業務,推行“一次申報、一次查驗、一次放行”模式;簡化自貿區內貨物流轉手續,按照“集中申報、自行運輸”的方式,推進自貿區內企業間貨物流轉。
2012年,上海口岸進出口貨物總額達到10577.9億美元,占全國進出口貨物總值的27.4%。上海自貿區的上述海關便利化措施必然會進一步促進上海進出口貿易特別是國際轉口貿易的發展。同時,數量龐大且快速增長的通關貨物,也必然為上海自貿區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帶來巨大挑戰。考慮到上海自貿區海關監管實行的是“一線放開,二線安全高效管住”原則,上海自貿區知識產權海關保護也應探索新的保護路徑和模式:
第一,對于自貿區與境外之間進出的貨物,實行基本的知識產權海關保護。《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第51條要求各成員對涉嫌進口假冒商標或盜版的貨物采取邊境措施。這是國際條約對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所規定的最低標準,各個締約國必須遵守。我國作為世界貿易組織成員,不僅規定對涉嫌進口的假冒商標或盜版的貨物采取邊境措施,同時還規定對出口上述貨物以及進出口涉嫌侵犯專利權等知識產權的貨物采取邊境措施。由此可見,我國的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標準遠高于國際條約所規定的最低標準。由于從境外進口到上海自貿區內的貨物并不能自由進入到我國內地市場,不會沖擊我國知識產權權利人在內地市場的利益,同時,從自貿區向境外出口的貨物也不會侵蝕我國知識產權權利人的內地市場份額,加之考慮促進自貿區國際轉口貿易發展和減輕海關執法壓力等因素,我國在“一線”關口(即上海自貿區與境外之間的進出口)原則上應無必要進行知識產權海關保護。當然,由于《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第51條并未明確規定實施邊境措施的“關口”位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知識產權爭端,同時,也為了防止假冒商品和盜版商品在自貿區滋生泛濫,上海自貿區在“一線”關口應實行符合國際條約最低標準的基本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即僅對涉嫌進口假冒商標或盜版的貨物采取邊境措施。
第二,對自貿區和境內區外之間進出貨物,實行全面的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從自貿區進入境內區外或從境內區外進入自貿區(以下簡稱“‘二線’關口”)的貨物,與普通的海關進出口貨物具有基本相同的性質,為了保障我國法制統一,同時也為了維護國內知識產權權利人的合法利益,自然應該嚴格按照《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的規定,對進出“二線”關口的貨物實行全面的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即不僅對進入內地的涉嫌假冒商標或盜版的貨物采取邊境措施,同時,亦可對從內地進入到自貿區的涉嫌假冒商標或盜版的貨物和進出“二線”關口的涉嫌侵犯專利權等知識產權的商品采取邊境措施。
定 牌 加 工(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OEM),又稱貼牌加工,是指承攬人按照定作人的標準和要求,生產制造并交付帶有定作人提供的商標的商品,并由定作人向承攬人支付報酬的承攬合同關系【1】。定牌加工可以分為國內定牌加工和涉外定牌加工。對國內定牌加工,如果承攬人未經國內商標注冊人許可而為定作人生產制造貼牌產品,那么該國內定牌加工行為被認定為商標侵權,并沒有爭議。對于涉外定牌加工,如果定作人是外國企業且在其本國擁有商標權但不在我國擁有商標使用權,國內承攬人接受委托為該外國企業定牌加工,且所定牌加工的產品全部交付給定作人在國外銷售,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涉外定牌加工行為是否構成商標侵權,則在理論和司法實務界存在較大爭議。
早在2004年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解答》第13條規定:對于受境外商標權人委托定牌加工且僅用于出口的商品,即使其商標與國內的注冊商標相同或者近似,該定牌加工行為也不構成商標侵權。其理由是:“造成相關公眾的混淆、誤認是構成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前提。定牌加工是基于有權使用商標的人的明確委托,并且受委托定牌加工的商品不在中國境內銷售,不可能造成相關公眾的混淆、誤認”,因此,不應當認定構成侵權。但由于該項規定受到很大爭議,2006年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重新印發的《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解答》刪除了該項規定。其他地區的法院在審理涉外定牌商標案件時,大部分認為涉外定牌行為如果未經國內商標注冊人許可,應認定構成商標侵權。
當然,也有地方法院認為涉外定牌加工不夠成商標侵權,例如上海申達公司訴玖麗得公司商標侵權一案,該案由上海第一中級法院一審,上海高級法院二審維持原判【2】。該案原告上海申達公司為涉案中國注冊商標權利人,被告玖麗得公司與美國朱利達電子有限公司簽訂合同,約定玖麗得公司制造并向美國朱利達公司出售涉案商標產品。原告起訴被告構成商標侵權。一審、二審法院均認為:商標的基本功能是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識別功能,侵犯商標權其本質就是對商標識別功能的破壞,使得一般消費者對商品來源產生混淆、誤認。被告玖麗得公司接受案外人美國朱利達公司的委托定牌加工涉案產品,涉案產品全部出口至美國,未在中國境內銷售,中國的相關公眾在國內不可能接觸到涉案產品,不會造成國內相關公眾的混淆和誤認。同時,在定牌加工關系中,境內加工方在產品上標注商標的行為形式上雖由加工方所實施,但實質上商標真正的使用者仍為境外委托方,涉案產品所貼商標只在中國境外具有商品來源的識別意義,并不在國內市場發揮識別商品來源的功能。因此,法院判決被告的定牌加工行為不構成商標侵權。
由于上海自貿區涵蓋上海外高橋保稅區、上海外高橋保稅物流園區、洋山保稅港區和上海浦東機場綜合保稅區等四個區域,總面積達28.78平方公里,加之自貿區幅度空前的通關便利化措施,自貿區內的定牌加工行為,尤其是高科技、高附加值產品的定牌加工活動,必然會快速增長,如何有效解決涉及涉外定牌加工活動的知識產權糾紛,制定和實施合理的定牌加工知識產權行為規則,則是擺在自貿區面前的一個現實挑戰。認為涉外定牌加工構成商標侵權的理由主要有二:一是由于實際監管條件的限制,在大多數情況下,很難保證國內定牌加工承攬人將所有的定牌加工產品全部出口到境外。而如果國內承攬人將定牌加工產品在國內進行“半地下”銷售,必然會直接損害國內商標注冊人的利益。所以,為了防患于未然,應該認定未經國內商標注冊人許可的涉外定牌加工構成商標侵權。二是定牌加工行為有可能擠占國內商標注冊人在商品出口市場中的利益。
其實,上述第二個理由只是一種理論上的可能性,實際上是不能成立的。這是因為由于商標權的地域性,國內商標注冊人僅有權禁止他人在國內使用該商標,如果國內商標注冊人未在其他國家注冊該商標,那么,承攬人亦可以合法地在那些未注冊該商標的國家制造并向定作人交付產品。質言之,即使國內商標法不允許涉外定牌加工,定作人亦可以在其他國家進行定牌加工并獲得產品。由此可見,承攬人即使比國內商標注冊人在商品出口市場中占有優勢,那么這種優勢也與該商標無關。上述第一個理由對于發生于境內區外的內地的涉外定牌加工確實具有現實意義,如果根據該理由禁止內地的涉外定牌加工行為,筆者認為是合理的;但是由于上海自貿區“二線”關口能夠有效防止自貿區內涉外定牌加工的產品非法輸入到內地,因此,自貿區內涉外定牌加工產品不會流入內地與國內注冊商標權人進行競爭,自然也不會損壞國內注冊商標權人在內地的市場利益。同時,在上海自貿區內的涉外定牌加工產品雖然也有可能非法地流入到自貿區內的市場,并與國內注冊商標權人的商品進行競爭,但考慮到上海自貿區地域面積很小,僅有28.78平方公里,其產品的消費市場當然也很小,加之自貿區良好的執法環境和對侵權行為進行監控的便利,所以,在實踐上,無論是涉外定牌加工的承攬人,還是定作人,均不太可能因蠅頭小利而將自貿區內的涉外定牌加工產品在自貿區內非法銷售。
因此,我們認為對于發生在上海自貿區內的涉外定牌加工行為,可以參考上海高級法院對上海申達公司訴玖麗得公司商標侵權一案判決所確立的規則,在滿足以下兩個條件的情況下,認為該行為不構成商標侵權:第一,承攬人所接受的是境外合法商標權人的委托而制造并交付商標產品;第二,承攬人的定牌加工行為發生在自貿區之內,并且將定牌加工的產品全部出口給境外定作人。
“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良好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必須以有效的執法措施做后盾,才能真正發揮激勵創新、促進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的實際效用。同時,良好而有效的執法環境也是生產力。香港本身并不生產奶粉,但人們之所以不計成本地從香港高價購買奶粉,也是基于人們對香港執法環境的信任而產生的對香港市場所售奶粉的安全的信賴。具體到上海自貿區的知識產權保護,從實際而言,由于國家法制的統一性要求,上海自貿區從制度層面調整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范圍有限,但上海自貿區完全可以從執法保護上進行探索,創造適合自貿區發展的知識產權保護環境。《上海知識產權戰略綱要(2011—2020)》在優化保護環境方面,主要強調以下三點:一是加強行政保護與司法保護銜接,建立知識產權保護長效機制;二是加快探索與創新知識產權行政管理體制和知識產權綜合執法模式;三是充分發揮各類行業協會、仲裁等機構的作用,建立知識產權糾紛多元化解決機制。該綱要為上海自貿區加強知識產權執法,優化知識產權保護環境指明了方向。
根據上海市政府《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管理辦法》的規定,上海自貿區將逐步建立統一的行政管理體制和行政執法體制。在行政管理方面,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將統一承擔包括專利代理機構申報初審、專利廣告出證、境外圖書出版合同登記、復制境外音像制品著作權授權合同登記、進口圖書在滬印制備案等各項審批職責。在行政執法方面,上海自貿區管委會綜合執法機構將集中行使包括對著作權、專利權方面的違法行為的行政處罰權。上海自貿區將知識產權行政執法職責統一收歸管委會綜合執法機構,符合知識產權行政執法的規律,能夠有效避免由于知識產權部門執法力量不足而導致的執法不力現象發生。當然,考慮到知識產權執法具有較強的專業性,為了確保知識產權執法的公正和準確,管委會綜合執法機構應該配備知識產權執法專業人員或聘請相關知識產權專家。
在司法保護方面,2013年11月上海浦東新區人民法院自由貿易區法庭正式掛牌成立。自貿區法庭將集中審理由浦東新區人民法院管轄且與自貿區相關聯的商事、金融、知識產權等案件。由于目前自貿區內案件總量較小,知識產權案件數量則更少,因此,在上海自貿區成立初期僅由浦東新區法院設立一個自貿區法庭處理包括知識產權案件在內的涉及自貿區的民事案件,是合適的。但是,隨著上海自貿區的發展,特別是隨著自貿區服務業、投資領域的開放以及總部經濟、新型貿易業態的快速發展,自貿區內知識產權案件數量必然激增,上海自貿區有必要未雨綢繆,根據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的精神,提前規劃在自貿區籌建知識產權法院或知識產權專業法庭。同時,為了與司法保護相配合,上海自貿區還應探索多元化知識產權糾紛解決機制,引入獨立且專業的第三方機構進行知識產權案件的調解和仲裁,幫助企業快捷、高效、經濟、靈活地處理各種知識產權糾紛。
上海自貿區的成立為優化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改善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實踐,實現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提供了廣闊的實驗空間和舞臺。特別是隨著上海自貿區的進一步深入發展,發生于自貿區內的知識產權實踐與問題必然日趨豐富和復雜,我們必須加以密切關注、認真研究并積極應對。同時,上海自貿區作為我國新一輪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必然會與世界其他自由貿易區進行廣泛接觸和聯系,因此,上海自貿區也需密切關注和研究世界其他自由貿易區已經形成或正在談判的自貿區知識產權規則和發展趨勢。當前,在美國的推動下,《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簡 稱TPP)談判正在快速推進,其影響和規模也在迅速擴大。隨著加入TPP 談判進程的成員國的增加以及談判的深入,知識產權問題日益凸顯。根據維基解密最近披露的TPP談判中有關知識產權章節的草案內容,美國等發達國家擬在專利、商標、互聯網域名、地理標志、版權及鄰接權、農業化學品、藥品數據、商業秘密等知識產權保護與執法措施方面全面提高知識產權保護水準,并與參加TPP談判的其他國家發生了激烈爭執。我國雖然還未參加TPP談判,但TPP談判一旦成功,就必然會對上海自貿區產生深遠而重要的影響,因此,上海自貿區尤其應特別關注TPP知識產權談判的最新進展,并根據談判的發展情況,采取適當的應對措施。
【1】林廣海,鄭穎. 涉外定牌加工中的商標權問題【J】.人民司法·應用2007(23).
【2】上海申達音響電子有限公司訴玖麗得電子(上海)有限公司商標侵權案【EB/OL】. 【2013-12-12】.http://ipr.court.gov.cn/sh/ sbq/200912/t20091208_126270.html.
*本文受國家社科基金 2011 年重大項目(項目號 11&ZD179)、國家社科基金 2011 年青年項目(項目號 11CFX024)和國家知識產權局2013年軟課題項目(項目號SS13-B-12)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