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一個人的過去評判他的未來

有些人是注定改不好的。這是一些成年人對難以教育好的孩子的看法。他們往往會說：“一只翅膀折斷的小鳥永遠飛不高。”我可以肯定地說，一個名叫沃爾的同學，在學校里，幾乎每天都會感到別人對他就是這樣評判的。

上初中后，沃爾成了小鎮最出名的搗蛋鬼。當老師們看到他的名字列在下一學期的課堂名單上時，都皺起了眉頭。這個少年沉默寡言，在課堂上不回答老師的問題，但在課外卻常常打架滋事。沃爾進入高中后，幾乎每一門功課都不及格，不過老師每年總是讓他升級，因為他們都不想再教他一年。于是沃爾就成了一個燙手山芋，而他自己好像也沒有上進心。

我第一次見到沃爾，是在周末社區為學生舉辦的一個領導能力探討聚會上。學校里的所有學生都應邀參加“杰出之人”訓導。這個項目的目的是讓學生們能為自己所居住的社區做點事。沃爾是報名前來的405名學生之一。當我來到現場引導第一場活動時，社區的負責人將全體參加活動的學生名單給我瀏覽：“我們今天面臨各種層次的學生，從擔任學生團體主席的人，到沃爾——本鎮因為鬧事被治安警方收押次數最多的人。”于是我開始關注這名少年。

活動一開始，沃爾總是站在后墻邊，與大多數圍坐一圈的學生們保持一段距離，臉上呈現出“你們討論吧，沒有什么能打動我”的表情。他似乎并沒有做好加入討論的準備，沒有什么話可說。然而漸漸地，這種互動式的活動吸引了他。隨著同學們一組組地列舉出當年在學校里發生的一系列有正面意義和有負面影響的事情后，我發現他心里的堅冰正在融化。沃爾對于這些事情有著自己確切的想法，他加入了進去，談了自己的看法。他那個團隊的同學對他的觀點表示贊同。這種突然的變化使得沃爾感到自己成了團隊中一個有分量的成員。沃爾很快就被大家公認為具有領導能力。他闡述的不少事例讓人覺得很有說服力，在場的學生都十分認真傾聽他的發言。沃爾其實是一個有智慧的少年，內心蘊藏著頗有見地的主意。

第二天，沃爾在活動的各個階段顯得很活躍。到了整個活動結束時，他已經加入了“幫助無家可歸者”團隊，因為他本身對于貧困、饑餓和絕望很了解。這個團隊的其他同學對于沃爾對弱者懷有的同情和提出的建議印象深刻，所以一致選舉他為該團隊的主席。

星期一上午，沃爾來到學校后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好幾個教師紛紛向校長提出異議，指出沃爾被推選為主席是不合適的：因為“幫助無家可歸者”團隊要給流浪者籌集食品，其數量很多，而且計劃要持續三年。老師們不相信這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一個不可靠的人。他們提醒校長：“這個少年被拘留的檔案材料疊起來比胳膊還長。他很可能會偷走一半的食品。”但是校長考戈夏爾先生不以為然，他認為推出“杰出之人”項目的目的就是要發掘任何一個學生的正能量，使他們在實踐中得到磨煉，直到在素養方面發生真正的變化。那些老師懷著一種不贊成的態度搖著頭離開了校長室，他們還宣稱該項目將會以失敗告終。

兩個星期后，沃爾與他的幾個朋友帶領著70名學生募捐和收集到了大量的食品。他們創造了該校的一個紀錄：在兩個小時內搞到了2854罐各種食品，足夠填滿社區中心原本空空如也的食品貨架，這些食品足夠該地區需要食品的家庭75天的消耗量。當地的報紙以整版的篇幅報道了這件事，校方將該張報紙貼在公告欄上，讓全校的師生閱讀，沃爾的照片也上了公告欄。他作出的成績在校園里成了新聞。這個過去調皮搗蛋的少年被人們贊許頗具領導才干。

接下來，沃爾本人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開始每天都到校上學，并且認真回答老師的提問，學習成績有了顯著提高。

沃爾的故事向公眾作出了一個有說服力的詮釋：一個斷了翅膀的小鳥需要的是療傷。它一旦治愈了，或許會比它的同類飛得更高。沃爾的行為證明，不要以一個人過去的經歷來評判他的未來，尤其是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