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的決定作用

From February 11 to 14， 2014， 14th annual Yabuli China Entrepreneurs Forum was held in Yabuli， Heilongjiang. The theme of the forum is “Determining Effects of Market Forces -- Conception and Action.”Wang Wei， Director of China Entrepreneurs Forum and Chairman of China MA Group， presided over the forum’s main theme discussions.

2月11日-14日，2014年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四屆年會在黑龍江亞布力召開，本屆年會主題為“市場的決定作用——理念與行動”。李東生、王均豪、梁錦松、俞敏洪、田源、胡祖六、昝圣達等知名企業家參加了論壇討論，中國企業家論壇理事、萬盟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巍主持了當天的論壇。以下為當天主題論壇嘉賓位的精彩觀點。

主持人：

王 巍 萬盟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

嘉賓：

田 源 中國企業家論壇創始人、主席

胡祖六 著名經濟學家與金融專家

李東生 TCL集團創辦人兼主席

俞敏洪 新東方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梁錦松 南豐發展有限公司行政總裁

王均豪 均瑤集團有限公司總裁

昝圣達 綜藝集團董事長

王巍：這是我第1 3次站在這里主持主題論壇，每次我們都能聽到很多很有思想的講演。今天的主題是市場的決定作用——理念與行動，大家討論三中全會已經討論了很久，由于中國人的語言是非常豐富的，因此三中全會可以有多種解讀。從這個意義上講，三中全會可以說是左右逢源的一個文件，左派右派都可以在一起，所以理念是以不斷的討論為主，但對企業家特別是民營企業家來說更關心的是如何協作，特別是劉明康主席談到了科技創新、科學革命和今天的云計算、移動互聯、大數據給我們創造了全新的空間，我們的企業家如何在這樣一個過程中調整自己，提升自己的素質應對未來挑戰并把握機遇？在今天這樣短的時間里，不同的企業家恐怕很難達成一個共識，但我特別期待每個企業家能夠面向未來，跟我們分享你所在的領域、你希望在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環境下，你想做哪些事情，讓我們一起來分享。

田源：我覺得三中全會提出市場的決定性作用，這樣一個提法、這樣一個判斷和論斷會改變中國未來整體的走向，和全世界接軌的時代真正開始到來。我們看到郭廣昌剛剛從葡萄牙回來，這是論壇第一次有參會的企業家從生意場上直接飛到現場。我一直在觀察復星，復星做得非常不錯，這四五年來復星在全球化方面可以說是披荊斬棘、一浪高過一浪，復星的方向代表了整個中國企業的發展方向。不管是民營企業還是國有企業還是混合所有制企業，今后在市場起決定性作用的新時期都需要與國際接軌走這樣的路。

王巍：昝總，現在你在做什么？

昝圣達：我把綜藝集團的做法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綜藝集團目前有三大塊，一塊是清潔能源，主要在美國、意大利建立了電站，另外是科技的投資，重點在美國投資了兩家比較大的公司。我們用的美國的技術、研發能力，田老師前面也做了一次參與。經濟能源這塊主要在境外投資，中國的法律法規一直沒有處理好，我們把大量的資金用在了對外投資上，這占了比較大的比例，在家門口我們不敢投資。我們希望十八屆三中全會以后，在改革浪潮當中對民營企業有更多平等競爭的機會。

王巍：均豪分享一下你的想法。

王均豪：我們的想法也是做一個多元化投資專業化經營的企業，所以我們也想在未來市場開發經營的領域里找到未來的投資方向。從目前的主業來說已經在上海做了幾場，中國的市場低成本，所以我們也是趁著三中全會提出的改革浪潮提出了申報，現在已經基本上快完成審批了，這比我想象的快很多，當然我們也思考過我們的戰略，做百年企業。今后我們想進入金融板塊，所以現在在做積極的準備。

王巍：祖六，經濟學家是怎么看的？

胡祖六：我們的主題是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來的。我個人觀察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有很多次的三中全會，這次的全會從理念上突破的意義來說，可能只有1978年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可以相提并論。市場的變化，首先我們得有市場，盡管30多年來中國漸進式的改革，市場化的程度越來越高，市場力量越來越大，我們也越來越國際化，但我們還是不是真正的市場化經濟，因為我們的市場還是被干預和控制，所以全面深化改革，我覺得就是把政府和市場的關系處理好，有兩點最重要，第一是大規模放松管制，開放市場行業領域限制打破壟斷，充分競爭，才能使市場的活力迸發出來。第二是大幅度地減少審批，所有這些不必要、不合理的、非常繁瑣的行政審批都要取消，這樣能夠真正地提高市場配置資源的效率。

王巍：老俞你們剛剛做主題發言。你對新東方的創意和想法是什么？

俞敏洪：如果說有行動，我特別希望中國的中小學或者是公立學校也能夠市場化，把它拿出來，我們這些企業家可以包下來跟公立學校競爭。

李東生：我從產業的角度談一下感受，我特別同意剛剛幾位嘉賓的觀點，未來中國經濟的國際化、中國企業國際化將發揮很重要的作用。從歷史的角度看，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前途一定是開放和走出去的。中國經濟國際化進程、中國企業國際化進程還是要大力促進。TCL這方面也是著力國際化發展。去年我們銷售收入增長23%，其中海外業務增長達到了38%，海外業務已經超過了40%。我相信未來的趨勢應該會持續，中國市場大、全球市場更大。同時，我也非常同意劉明康主席談到的對新技術的關注，包括姜行長也特別深入地論述了，現在在中國市場，企業的價值差異是很大的，我們有全球最大的銀行，但是現在工商銀行的市值和騰訊的市值差距在快速地縮小，工商銀行的PE好像才五倍左右，騰訊的PE已經30-40倍了。我做實業，PE值也非常低，現在大家都挺看好復星，這幾次大動作之后國際股價稍好了一點。其實從公司業績來講，這些企業一直表現不錯，為什么市場沒有更高的估值？排除掉那些不合理的因素，很重要的一點是對新技術怎么看，大家相信這些產業更加有魅力，傳統的企業必須要加快轉型才能適應變化。所以我和團隊也想明白了，前兩年我們一直提智能互聯網戰略，現在關鍵是要大力地落實。企業對新技術、新商業模式的敏感、學習、跟進也很重要，做不到這一點你的企業也可能會在競爭中被淘汰。

梁錦松：我做了40年的金融，現在學做房地產，在新的公司我還在了解，但我希望每一個公司都是學習和思考型的。現在聽到了三中全會有這樣一個很振奮的號召，很多政策我都覺得讓中國人抱著很大的希望。特別是提到了市場對資源的配置起決定性的作用，香港是全球最自由的經濟體，我在思考以后的幾年如何讓香港更好地發揮它既是中國的一部分，又是非常自由的經濟，同時也是一個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怎樣利用好這樣一個地位為國家做更大的貢獻。

王巍：亞布力一直有一個特點，每次的會議都有一個價值觀的討論，今天非常遺憾的是我們的首席經濟學家張維迎沒有到場，他每次都提出一些重要的觀點，除了他以外我們還有很多的企業家在過去30年來野蠻增長的過程中，今天中國已經進入了大國崛起的時代，這一代企業家更多追求的是價值的增長。去年在三中全會之前大家已經期待，希望三中全會能給市場化一個地位，今天我想請王維嘉做一點評價，三中全會你如何來看？

王維嘉：這次三中全會的精神我讀了很多遍，我個人注意到兩點，特意提到了私有財產和公共財產一樣不可侵犯。我們的《憲法》是這樣寫的，公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私有財產是合法的私有財產是神圣不可侵犯。這次我在決定里看到了這兩個表述在進一步接近，這非常鼓舞人心。其實企業家移民就是需要安全感，這一點是應該可以增加企業家安全感的。第二點，我注意到剛才劉明康主席提到了把現代國家治理體系作為一個很重要的改革總目標，這種現代治理體系是一種多元互動的概念。我覺得這都給我們企業家提供了很多的機會。也就是說我們的聲音和利益的表達可以被更規則化的渠道提出。

王巍：我們最重要的一點是執行，不僅僅是口號，對企業家來說，我們期待兩會之后我們的政府應該有哪些執行力？有哪些期待？

胡祖六：三中全會有60條改革措施，我覺得兩個是重點，還是要放松管制、減少審批，實際上這兩條做了以后市場自然形成，市場是一個自然的狀態，沒有政府的時候就有市場，我想請大家看清楚金融歷史，美國還是全球最大的也是最悠久的金融體系，美國的股票市場100多年之后才有證監會。先有金融市場，政府才能發揮監管的作用，我們都認為確實市場需要監管，但首先第一步得有市場才行，中國市場還不夠成熟，就是因為被管制、被干預過度，所以要放松管制、減少審批。

王均豪：這個想法是對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不會一下子就達到這個效果，我覺得任何東西不管怎么樣先要相信，然后有希望才會行動，這是我對執行和行動的理解。現在的情況，我相信大家確實是看到了自貿區的負面清單未來會向全國推廣，這些都是看得到的。我講自己的案例是我想辦航空公司，我是一直在做準備，第二次開門我又沖進去，這些東西確實是應該注意到的，我想做金融，未來金融業肯定要開放。我1991年搞包機的時候，只有一個想法，客車能包為什么飛機不能包，最后把飛機也包了，人就要有這么一個希望，沒有希望的話人活著很痛苦，我相信中國30年的改革開放，包括十八屆三中全會意義是很大的。從長期來說權力肯定要關進籠子，但有一個過程。

王巍：保持希望，挑剔政府也要哄著政府。

昝圣達：12年前我剛剛進入資本平臺，我們通過自己的一些理解，2012年達到了170億，我們上一年仍然可以保持比較平均的增長，未來怎么辦？我們也想好了，因為過去我們和清華大學一起合作，知識是第一生產力，所以我想還是要回歸老的傳統產業，所以我們最近在江蘇鹽城市準備從最基礎的做起，養4萬頭奶牛，相當于產生80萬噸的鮮奶，讓中國人喝低溫奶。雖然十八屆三中全會定了一個調子，但我們都起來了，基本的目標應該是向前沖。

王均豪：我從包機開始一直等了將近十年才容許我作為民營企業參股武漢航空，一直等到16年才允許我辦航空公司，我覺得改革需要時間和過程。

田源：我這次感受最深的是姜董事長還有丁董事長兩個人，這是金融界現在最具影響力的兩家公司，一家是做投資的，一家是做金融的，到我們這個會場來，今天是亞布力的轉折點。難以想象丁董事長到這兒來向民營企業家尋求合作，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中投是只投國外公司的一個國家主權基金，但今天丁董事長講的讓我非常振奮，我覺得中國很多民營企業其實都是產業里非常優秀的企業，他們走向世界一定會把外國公司管好，最典型的例子是聯想。我非常佩服聯想，當年柳傳志在這兒講話，后來在送他去哈爾濱的路上，我問他聯想國際化你準備怎么做，他說我現在還沒有想好，他說我不急著做。那時是李東生董事長最痛苦的時候，他說我不能學東生，我得想好。這幾年下來聯想收購了IBM的筆記本電腦，到今天又收購了IBM的低端服務器，又收購了摩托羅拉手機。這個手機在往前走的過程中真的給我很多的感慨。中國人到了可以管理世界上一些跨國企業的時候了，因為聯想不是一個小企業，是一個制造業企業也是一個高科技的企業，盡管現在有人還對聯想有各種各樣的看法，但以我十幾年的觀察，我認為這個公司一定會成為中國挑戰三星的企業，所以我覺得這種企業如果丁董事長國家主權基金來支持他們，在座的民營企業搭橋了，不僅是大企業，中小企業也給一點錢那就是好的，亞布力論壇愿意跟你們搞一個戰略合作協議，把我們的企業介紹給中投和工行。

王巍：每年坐這個位置，我也非常感慨，包括中投和姜行長，我們要特別感謝兩個人，一個是劉明康主席，五年前作為中央委員和銀監會主席到這兒來，把手伸給民營企業。另一個是亞布力論壇的創始人陳東升，他一直這么多年來努力向國有企業拉，所以我提議全場給劉明康主席和陳東升主席致敬鼓掌。

李東生：剛剛大家對中國的深化改革多數人表達了信心，我是認同這個觀點的。改革不可能同時往左走、往右走，一定是一腳左一腳右取平衡。關鍵是看社會經濟是不是朝著正確的方向，中國的很多事情一蹴而就是不太容易的。所以我覺得作為企業這個群體更多是把我們自己的事情做好。我們所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企業成長的同時，推動國家經濟發展，實際上我們也是為整個國家的發展盡力。有些東西要求得太快，最終來講是欲速則不達。所以我覺得我們有一個好的趨勢和環境應該把握這個機會，大家齊心協力往這個方向努力奮斗。

胡祖六：我非常同意你的觀點，我不那么悲觀，我覺得三中全會還是讓中國的未來看到了希望。我相信我們對政府有新的了解，新的領導人會有新的認識。第二，為什么要改革，是人民對現狀不滿的結果，其實1978年鄧小平主事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政治家，他知道中國經歷了文革的浩劫到了崩潰的邊緣，不改革是不行的。今天中國也是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候，因為我們經濟發展的模式，我們的地方融資平臺、產能過剩還有生產環境的問題，是到了需要徹底改革的時候，才能化解這些問題。

王巍：亞布力就是一個開放的思想市場，我們不求一致，甚至不求共識但我們要求表達，我們每個人表達自己的中國夢，因為夢是個性的。我們的主題是市場的決定作用——理念與行動，理念上上下下至少統一了，行動那就靠不同的行動了。對企業家來說，要迎接科技革命的新時代，用科技創新，這是我們的行動不斷的創新和發展，但另一方面我們要求政府也要行動而不是停留在口號上，政府行動我倒比較贊同經濟學家胡祖六先生的發言，特別具體放松管制、減少審批，每年做一點，正如黑龍江副省長所言，每年做一點但不可逆轉，如果政府也行動企業家也行動，中國的未來就是光明的，一方面要前進一方面也要妥協！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