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一片善良

韓獻忠

時 間 某日早晨七點前后。

地 點 醫院急診室門口。

人 物 老奶奶 70多歲。劉 強 男，17歲，高中學生。雅 琴 女，30來歲，老奶奶的兒媳婦。

[幕啟：急診室兩扇門，上寫三個大字“急診室”，旁邊有椅子。

[在一陣急促的鈴聲中，劉強推著自行車急急忙忙上，老奶奶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劉 強 （喊）醫生！醫生！快！快！救救這位老奶奶！

老奶奶 不要緊，小伙子，沒那么嚴重，不

要大呼小叫的，人家醫生忙。

劉 強 哦，奶奶，那我來背你。

[劉強停了自行車，攙下老奶奶，欲背起她，老奶奶搖搖手，劉強扶著她進了急診室。

雅 琴 （急沖沖上，看一眼急診室門牌）是這里嗎？（拿起手機，摁了一下）哎，我到了，你們在哪兒啊？

劉 強 （也拿著手機邊講邊走出急診室）我就在急診室門口……（猛見雅琴，放下手機）您就是……

雅 琴 我就是老太太的兒媳婦，我媽怎么樣了？（欲進診室，被里面示意在外等候，只好退出）

劉 強 阿姨，你放心，奶奶她……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雅 琴 你就是撞我媽的人吧？

劉 強 阿姨——（低下頭）

雅 琴 你低著頭干嘛？人是不是你撞的啊？

劉 強 我……我……

雅 琴 你，你什么啊？

劉 強 我是……我……

雅 琴 啊呀，你不要裝可憐了，難道是別人撞了我媽？你是學雷鋒的？

劉 強 不是，是……我……

雅 琴 看來事情復雜了。好，我來問你，人是不是你撞的？

劉 強 嗯！（點了點頭，低得更深）

雅 琴 好，我來錄下音。（拿出自己手機摁了幾下，伸到劉強面前）你大聲說，是你撞倒老奶奶的！

劉 強 阿姨，你不要錄音，我承認是我撞的。

雅 琴 你想抵賴嗎？

劉 強 我不會抵賴的，阿姨。

雅 琴 （指指急診室）我媽現在要緊嗎？

劉 強 醫生正在給她治療哪。

雅 琴 （向里望望，又轉過身）你，你交了醫療費沒有？

劉 強 （掏出一張卡）我正準備去交，這里頭是爸爸剛剛給我打的一千塊生活費。

雅 琴 （驚訝）什么？就一千塊怎么夠啊？

劉 強 阿姨，我先把一千塊交了，不夠回頭再讓我爸爸打給我。

雅 琴 回頭再讓……你當我是傻子啊？回頭你跑掉了，我到哪兒找你啊？（抓住劉強衣服）

劉 強 阿姨，你放心，我，我不會跑的。（把胸前的學生證解下來遞給雅琴）阿姨，這是我的學生證。

雅 琴 （擋開）誰知道你的學生證是真的假的啊？現在連身份證都有假的。

劉 強 （一臉無奈）阿姨，我真的是真的，不信你打我們學校的電話。

雅 琴 我不要打，打電話還要電話費。

劉 強 那，阿姨你拿我的電話打吧。（把手機給雅琴）

雅 琴 （又擋開）你電話？你電話隨便撥個號碼，誰知道是你什么狐朋狗友合起伙來騙我啊，我不打！

劉 強 那怎么辦啊？

雅 琴 怎么辦？反正你不能走！

劉 強 要不，阿姨，你跟我一起去學校，找我們老師證明一下。

雅 琴 到你們學校去？

劉 強 是啊。

總之，從職業這個方面去討論自主性，不僅將社工職業放入整體的社會大環境中思考，思考其當下的定位，思考日后的發展，而且也能最大限度地揭示出作為職業從業人員——一線社工自身的能動性。同時，這兩個方面也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影響且相互改變著，即職業定位和未來發展影響一線社工在社工職業發展上的規劃，一線社工對于自身職業的定位也塑造著社工職業的現在和未來。

雅 琴 （思索一會）嗯，這也好。

[雅琴正欲與劉強一起走，突然幕后急診室護士喊：“病人家屬，誰是被自行車撞傷奶奶的家屬？”

劉 強 （趕緊回應）是我！

雅 琴 （緊跟著喊）是我！我才是！

[里面護士聲音：“進來一個，老奶奶有話要交待。”

劉 強 我去！

雅 琴 （拉開劉強）你又不是真正的家屬！

劉 強 哦！（給卡）

雅 琴 （欲進又回頭）把你的學生證也給我！

劉 強 哦！（給學生證）

[雅琴剛進又返回。將劉強拉到急救室門口，還是覺得不對勁，又推他出來。

[幕后老奶奶在急診室里喊：“雅琴，你快進來啊——”

雅 琴 （突然發現自行車，過去拔出鑰匙才匆匆進到急救室里）

劉 強 （跟到門邊，朝里張望，自語）也不知道老奶奶要緊不？看來這一千塊錢肯定不夠，我還得打電話，讓爸爸再打些錢給我。（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喂，爸，我是強強，我剛剛騎自行車撞了一位老奶奶，嗯，問題不太大吧，我送她到醫院了……

[舞臺另一邊，雅琴攙扶著老奶奶從急診室門里出來，老奶奶手臂掛了吊帶。聽了劉強的電話，老奶奶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點點頭。

劉 強 （繼續打電話）嗯，爸爸，我沒有逃避，我也不會逃避的。男子漢大丈夫，自己做事自己擔當，你放心！爸爸，你剛剛打的一千塊我馬上去交醫療費，估計不夠，你再打兩千塊錢給我吧，下星期我就去打零工，把錢還給您。好啦，拜拜！

雅 琴 喂，我說小伙子，你怎么還沒有去交錢啊？我還要帶我媽拍片子，還得住院觀察哪。

劉 強 哦，對不起，我……我這就去交費。（對雅琴）阿姨，你把卡給我！

雅 琴 （卡拿出來欲給，又收回頭）卡還是不能給你，你告訴我密碼，我們一起去取錢。我可告訴你，這卡上一千塊不夠的哦！我媽還要拍片，還要配藥，還有休養，還有營養，我還要照顧她還有護理費、誤工費……

劉 強 阿姨，我已經……

老奶奶 雅琴，你把卡給我！

雅 琴 （卡給老奶奶）好，還是您拿著吧。

老奶奶 雅琴，我們不要這孩子的錢！（把卡給劉強）

雅 琴 啊？（擋）

劉 強 （推，不接）奶奶，您是不是嫌我錢少啊？我已經讓爸爸打錢過來了，反正得給您把傷看好。

老奶奶 不用了，孩子，我沒有大事的。看病的錢，我們自己拿！

雅 琴 這怎么行啊？為什么不要他的錢？明明是他的車撞了你呀！現在有些人自己跌倒的都說是人家撞的，讓人家承擔醫藥費。你可倒好，明明是他撞傷了你，你卻不要他賠錢！

劉 強 奶奶，是我撞倒您的，我不抵賴，我賠您錢。我爸爸也說了，多少錢我們家都承擔！

雅 琴 媽，你看看，這小伙子親口承認的啊！

老奶奶 孩子，把卡收起來，奶奶不要你的錢！

劉 強 可……可奶奶，千真萬確是我撞的您啊！

雅 琴 誰撞誰負責，天經地義的啊！

老奶奶 （把卡塞到劉強手中）孩子，拿好吧！

劉 強 奶奶……

雅 琴 媽！（又欲搶劉強手中的卡）

老奶奶 （擋住）雅琴，我……不是他撞的！

雅 琴 他……他說他撞的您啊！

老奶奶 他說是就是了？你看見啦？

劉 強 奶奶，是我撞的您啊！

雅 琴 你聽聽！

老奶奶 他的一面之詞不可信，是別人把我撞倒的，跑掉了！是這個小伙子看到了扶我起來，又送我到醫院來的！

劉 強 奶奶，您是不是糊涂了？是的，是我把您扶起來送醫院來的，可就是我把你撞倒了的啊！

老奶奶 傻孩子，不要跟奶奶犟了，奶奶沒有糊涂，奶奶心里有數，奶奶說不是你撞的，就不是你撞的！

劉 強 奶奶，是我撞的。您還是把卡拿去，這會我爸爸肯定把錢打過來了。（把卡給奶奶）

雅 琴 （搶過卡）媽，你真是呆了！（伸手摸奶奶頭）

老奶奶 （推開雅琴，搶過雅琴手中的卡）我沒有呆！

雅 琴 媽！

老奶奶 雅琴啊，我問你，你知道眼下為什么有些老人跌倒了沒人敢扶嗎？有的熱心人即使要扶一把，還要打110報警，還要叫個證人在場，搞得人心惶惶。據說有一位跌倒的老人，因為沒能被人及時扶起，死在了馬路上。雅琴，你說這是為什么啊？道德不能再缺少了啊！善心不能再丟失了啊！難得這孩子這么坦誠，我就是要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告訴人們，扶老人不要緊，撞倒的老人要扶，老人自己摔倒的也要扶！要大膽去扶！勇敢去扶！

雅 琴 媽，原來您是為了這些啊！

老奶奶 是啊，（撫摸劉強的頭）我們老了，但我們不能帶走這片善良啊！

劉 強 奶奶……（緊緊握住老奶奶的手）[幕后護士喊：“大娘該去拍片子啦！”

劉 強 好，我去交費！

雅 琴 （拉住劉強）不用了，我帶了錢！

劉 強 那……（撓撓頭）那我來推奶奶！（從雅琴手中接過鑰匙，開了鎖，攙奶奶坐到車后）。

老奶奶 不用拍片子了，我覺得沒有什么問題。

雅 琴 拍個片子放心！

劉 強 拍個片子放心！

[劉強和雅琴扶著老奶奶，一起下。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