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有我

田樹權 王自淳

一生有我

田樹權 王自淳

人物表：

林 凡 姐姐，醫生 27歲

林 夕 妹妹，醫生 25歲

梁志誠 記者28歲

吳 晴 林凡的同學27歲

鄭佳楠 林夕的男朋友26歲

梁 母 梁志誠的母親，50多歲攝影師等其他禮儀公司人員若干

一

[林夕家客廳，左側是房門，中間是一組沙發和茶幾，茶幾上擺著水果，墻上掛著多年前的全家福、林凡林夕姐妹倆的照片，靠墻是一個魚缸，一扇門通向臥室。右側是開放式廚房與客廳相連。

[林凡魚缸前喂魚，志誠上

志 誠 丫頭，今天什么日子呀，這么隆重！我都下五趟樓了！

林 凡 （摟著志誠的脖子）今天是個非常非常之特殊的日子！告訴我，愛我不？

志 誠 一個字“愛”，兩個字“很愛”，三個字“非常愛”，四個字“相當的愛”，五個字（唱）“死了都要愛”。

林 凡 還要去買最重要的一件東西。

志 誠 什么呀？

林 凡 你猜！不許偷看！

[林凡進屋。

志 誠 （志誠溜到門口，想偷看，自語）丫頭搞什么古怪？

[林凡穿著紫色的連衣裙出來。

志 誠 （激動地上前抱住林凡，不住地親吻）好丫頭，謝謝你，我馬上去買紅玫瑰，大大的一束紅玫瑰！要鋪滿整個房間！你終于穿上了這件珍貴的紫色連衣裙，那就代表才可以正式求婚，這一天我等得太久太久了……（對外）今天我太幸福了……我要娶老婆啦！我要娶老婆啦……

林 凡 有那么久嗎，才十天！

志 誠 （抱著林凡親吻）你知道嗎，這十天比我生活的二十八年還要漫長！

[林夕與鄭佳楠上。

林 夕 （拉梁）哎，哎，放手，放手，不知道這一出兒童不宜呀。梁兄，你知道這家誰才是老大吧，別光買那破花，看著眼饞，吃著扎嘴，順便買點什么薯片啦、巧克力啦、瓜子之類的東東，反正只要看著美、聞著香、吃著甜，還必須具備減肥功能的，你別嫌多，下手該狠就狠點吧！聽見沒！

志 誠 佳楠，你不能管教一下呀！

林 夕 （揪著志誠的耳朵）哎！怎么的！有想法？有意見？想反抗？

志 誠 （揉著耳朵跑出去）佳楠呀，三天不打可要上房揭瓦啦！今天我太幸福了！我要娶老婆啦！我要娶老婆啦！

林 夕 姐，這樣的好男人少見啦！一定看好嘍，你要不是我姐呀，我就下手搶啦！

林 凡 你羞不羞！

林 夕 （親了林凡一下） 嚇唬嚇唬你，我有鄭家的男人呢，誰稀罕！鄭家的男人有沒有信心超過那個梁志誠！

佳 楠 早就趕超了，其實你不知道，他那套都是跟我學的！

林 夕 梁兄的命太好，當年你收留他，現在又要把自己嫁給他，他這是哪輩子修來的呀！

林 凡 什么收留，是我一直愛著他！少在這貧了，快去干活！

[林凡走進臥室。穿著講究、入時的吳晴上，按門鈴；林夕去開門，看見吳晴愣住，猛地關上門，跑回來。

林 夕 不好，無情無義來了。

佳 楠 誰？無情無義？。

林 夕 就是吳晴，姐的同學，曾經的好姐妹，更是梁兄的初戀！

佳 楠 不會吧？梁兄怎么會……

林 夕 那時姐也喜歡梁兄，可梁兄瞎了眼，迷上了吳晴！后來她嫌棄梁兄一沒車、二沒房，上面還有爹和娘，給了梁兄一腳，梁兄受了嚴重的內傷，肝膽俱碎，要不是咱姐，梁兄小命就掛了。

佳 楠 （從門鏡看）美女咿！傳說中的白素純……

林 夕 （掐了一下）管住哈喇子！什么白素純，就一白骨精！

佳 楠 那她是來……吃回鍋肉的？

林 夕 不好說！聽說這家伙發達了，今天來肯定不懷好意！

佳 楠 嗯，防火防盜防閨蜜，一刻不能放松！

[吳晴再按門鈴；林凡走出臥室。

林 凡 小夕怎么不開門？

林 夕 姐，不能開門！

林 凡 怎么了？誰呀？

林 夕 是無情無義——吳晴！

林 凡 （帶著驚慌）她……怎么來了！（門鈴響，欲去開門）

林 夕 姐，不能開……

佳 楠 小夕，你先放松，放松……

[鄭佳楠將林夕拉至廚房。林凡定了定神，開門。

吳 晴 （擁抱）小凡，你可想死我了！

林 凡 （熱情）小晴！讓我好好看看。嗯，還是那么漂亮，更增加了超凡脫俗的氣質！

吳 晴 滿臉的世俗氣！哪能跟你比呀，簡直就是出水的芙蓉，嫩的一掐就出水啦 ！

林 凡 聽說你現在的事業如日中天，標準的白富美，成群的高富帥整天在身邊嗡嗡著，你這帶刺兒的玫瑰也早被人家采過多少回了吧！

吳 晴 小凡啊，你是在損我呢還是貶我呢！就是沒聽出來夸我的意思呀！

林 凡 小心眼兒，夸你唄！

[拉著吳晴坐下，吳晴環視房間。

林 凡 （遞水）小晴，快坐下！怎么突然想來看我啦？

吳 晴 想你了唄！都好幾年了，這里沒什么變化，還是那么溫馨……

林 凡 哪里呀，環境如常，心境依舊，人當然沒變，沒有物是人非之感吧？

佳 楠 沒看出來，內心如履薄冰，表面淡定從容，佩服，佩服！

林 夕 沒看是誰姐！

吳 晴 還別說，真懷念我們過去的時光啊！

林 凡 那時我們沒有功名利祿的紛爭，沒有患得患失的苦悶，天真純潔得像一張白紙，畫上什么就是什么？

吳 晴 是呀！那張白紙如今已是赤橙黃綠青靛紫，有了意氣風發，有了淚水歡樂，有了困惑迷茫，更了有痛苦悔恨……

林 凡 我們的刺玫瑰也會多愁善感啦！

吳 晴 這幾年在社會中打拼，見的人矯情，辦的事爾虞我詐。更珍惜我們在一起純真無瑕的曾經，咋能不感慨。

林 凡 是應該珍惜我們的過去，把那份美好永遠珍藏在心里，不去碰，不去摸，更不去打破。因為過去無法再來。

吳 晴 （站起來，看看照片，站定在魚缸前）可是我不想把過去的美好珍藏起來。見過了世間的浮華，走過了社會的喧囂，我比你們更加珍視過去的美好，我要把我曾經的錯誤改正過來，打碎的記憶重新拾起來，編織出越發多彩的未來，不再給內心留下永久的遺憾！

佳 楠 白素純變白骨精了。

林 夕 白骨精露出真面目了！如果她敢下手，我就和她玩命！

林 凡 （輕輕地走過去，喂魚）該放手就放手吧，不能凡事執著！

吳 晴 （自語）是呀！不能太執著，我就因為太過執著而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我為自己的執著而悔恨自責，（轉對林凡）但我今天還是要執著一次。

林 凡 （轉對吳晴）小晴，執著是一個人的好品質，但不能凡事執著，那樣既害人更傷已呀！

吳 晴 小凡，我再執著一次，你會支持我嗎？

林 凡 這次執著什么！

吳 晴 愛情！

林 凡 愛情？

吳 晴 對，愛情！

林 凡 你是職場中的精英，美女中的花魁，那么多高富帥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還能缺少愛情嗎？

吳 晴 我想找回我親手毀掉的愛情——梁志誠！

[林凡緩緩地轉向魚缸，給那對親吻魚喂了點飼料

林 凡 小晴……我不能支持！你們已經不合適！

佳 楠 天使容顏魔鬼心啊！

林 夕 （沖了出去）這么囂張，欺負上門了，看姑奶奶直接把她KO了！

佳 楠 （跟出）小祖宗，淡定，淡定！

林 夕 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晴姐呀，剛才都沒敢認！比以前更妖媚、更風騷了！

吳 晴 呀！小夕，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啦！

佳 楠 （握手）晴姐好，你真是個大美女呀，比林志玲還林志玲！

吳 晴 小夕很有眼光嘛！找這么個小帥哥做男朋友！

林 夕 （揪住佳楠耳朵）你這個就會以貌取人的家伙，見著白骨精都管不住哈喇子，是不是！

佳 楠 哎喲喲，放手啊，真疼！

[林凡、吳晴兩人笑。

吳 晴 小夕還是這么活潑。

林 凡 你們去屋里吧，我和小晴說會話！

林 夕 好話不背人，背人沒好話，我們也聽聽！

吳 晴 （深思一下）由著他倆吧！也不是外人！

林 夕 還是晴姐開明！不象我姐是家里的法西斯。

[兩人坐在沙發上，林凡與吳晴兩人站著。

林 凡 小晴，當初你給他的傷害可是深入靈魂啊！

吳 晴 我知道。可是，這些年我一路打拼過來，雖然也算事業有成，也積累了一些資本，但心里卻總是空落落的，而且我越來越清楚，這缺失的是什么，就是志誠！只有他能帶給我那種說不清的依賴和踏實，只有他！

[志誠手提著一袋小食品，捧著一束鮮花上，按門鈴。

志 誠 丫頭開門！丫頭開門！

吳 晴 是志誠？

林 凡 是的。你坐，我去開門。

林 夕 （惡狠狠地看著吳晴）正主回來了，我看他怎么表現！

[林凡開門，吳晴也跟了過去，志誠進，看見吳晴愣住。

林 夕 （湊上前）梁兄，咋去了那么久呀，人家都等急了！為了求婚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呀，買了這么一大束玫瑰呀，太浪漫了！（小聲）你可得有點良心喲，小心白骨精咬死你！

[志誠看看吳晴，看看林凡

志 誠 小……小晴，怎么是……

林 夕 （咬牙切齒）想…死…了吧！

志 誠 （把玫瑰遞給林凡，向吳晴伸出手）好久沒見了，還好吧……

吳 晴 （遲疑一下握手）還好！怎么這么生份了，還行握手禮，那就從握手開始吧！

林 夕 她們正談重拾昨日舊愛，再造千古孽緣…… 梁兄家里來客人了，你也不會招待。姐，你平時咋管教的呀！

志 誠 小晴，坐吧，我……給你們洗水果去。

[志誠去洗水果，林夕追上。

林 夕 梁兄，新艷遇還是舊歡，今日的沿江水是不是勾起了昨日的老冰排，愛海再掀波瀾了，心跳超過200沒？

志 誠 去去去，是有點忐忑，她打哪冒出來了呢！

林 夕 （搶下水果，推志誠）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快去找你的舊愛新歡去吧！可別忘了向我姐求婚，不然，哼哼，你會死得很難看！

[林夕進屋，志誠走向沙發坐下，望林凡。

志 誠 小晴，你怎么來了！你……你挺好吧！

吳 晴 是不歡迎呢，還是沒想到呢？我一直挺好的！你呢？

[林凡緊張地看著志誠，志誠局促地撓著頭。

志 誠 老樣子，聽說……聽說你的事業做得挺大，我們報社還專訪過你。

吳 晴 還行吧，也算超出了我的理想，開了四個分店，有員工100多人。

[林夕端水果上，放在茶幾上

志 誠 那……挺好！一定賺……好多錢了吧！

吳 晴 去年買的車，今年買的房子剛裝修好！

志 誠 那……挺好，……挺好的，嘿嘿……

林 夕 房子剛裝修好，就缺住的人啦！你看你們三個同過窗，關系那么親昵，晴姐和我姐是好閨蜜，梁兄和晴姐過去是那啥，梁兄和我姐現在是那啥，哈，現在都那么大人了，都見過世面，就別那么扭捏了。那好，（學宋丹丹）為了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我給大家講個小笑話吧。

林 凡 小夕！

佳 楠 笑話！我愿意聽。

林 夕 （清清嗓子，學宋丹丹語氣）這笑話老招笑了！就說吧，從前，有個長工在門前喂狗。一抬眼，咦，看見財主領著條大狼狗打門前經過，覺得新鮮，就問道，“東家，您親自遛狗來了?”財主不屑，“你罵誰的是狗，我的這個叫犬!”長工不明白就說，“我看不都是狗嗎?”財主說，“你的那條耳朵耷拉著，是狗。我的這條，耳朵支棱著，叫犬!”長工無語了。第二天，他牽著自己的狗去見財主，“東家，你看我的狗也變成犬了!”財主一看，呀呵，那只土了吧嘰的笨狗兩只耳朵還真是支棱起來了。他正納悶兒。那條狗一撲棱腦袋，從耳朵里掉出來兩個銅錢，狗耳朵立刻耷拉下來了。財主哈哈大笑，“這不還是條狗嗎?”長工搖著頭對那條狗說，“是啊，沒錢，你是條狗，有錢你就成了犬?”

林 凡 小夕，別在這賣渾了，回屋去！

佳 楠 哈哈哈……小夕，你可真有才！

吳 晴 （氣憤地看著林夕，轉而隱忍地）……小凡，志誠，你們……是戀人？

志 誠 是！

林 凡 你知道的！

吳 晴 （定了一下）是！我早就知道。我也知道你們不歡迎我，尤其是志誠，曾經受到那么大的傷害……其實，今天我來是下了好大的勇氣的……三年前，我為了所謂的理想做了件不理智的事，但三年來我也為自己的幼稚付出了代價，人似灰塵飄在空中，如無根的浮萍，靈魂沒有一天安穩過、踏實過。我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要再為自己搏一次！雖然這對小凡不公平，甚至殘忍，但我的感情真的戰勝不了我的理智，我要找回我的愛——志誠，我們重新開始吧！

志 誠 等等，等等！小晴，你是說，你，和我……重新開始？

吳 晴 是的！我會用我的一切彌補我的過錯，我要讓你過上令人羨慕的幸福生活，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志 誠 （抓住林凡，指著吳晴）丫頭，她……她真的說和我重新開始嗎！

林 凡 （緊張地抓住志誠）志誠，你是……興奮？

[志誠走向吳晴。

林 夕 梁……志……誠……

佳 楠 （拉住林夕）淡定，淡定……

吳 晴 （深情地走向志誠）志誠……

志 誠 （又回頭走向林凡，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丫頭，淡定，淡定……（再次走向吳晴）小晴，謝謝你，謝謝你曾經給我的愛，謝謝你再次向我拋出了橄欖枝……但，我們不合適，不合適！

吳 晴 志誠，相信我……我……

志 誠 （打斷）小晴，我們有太多的不同，我們根本就走不到一起！

吳 晴 （幽幽地）你還是不原諒我……還在痛恨我……

志 誠 恨？……我恨過，恨你那樣無情的傷害我，不管我流淚滴血，絕絕而去，我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好你，讓你為我感到羞愧。為此我萎靡不振，自期自艾，也曾游戲人生，自暴自棄。但時間也給了我思考的空間，讓我明白自己，明白了愛，我愛你就應該讓你過上你希望的生活，讓你實現自己夢想，而不應該占有你，既然我不能給你這些，那些所謂的愛就是隱藏在愛的外衣下的自私了。看到了自己的狹隘，就沒有了恨，還為你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高興，這可能是愛的另一種境界吧。見到你今天功成名就，真為你高興。你不必自責，因為你沒有背叛我，也沒有背叛你自己。你和我，就如農場中的小牛和小馬，兒時玩在一起，開心、浪漫，好像永遠不會有分歧，永遠也不會分離。但宿命里，牛注定要勤勤肯肯耕田，而馬的心卻總是屬于遠方，弛騁沙場。你有你的抱負，（摟住林凡）而我也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創造著自己幸福。沒有背叛，只因為差異，因為成長。

吳 晴 （不甘地）我只求你給我和小凡一樣的機會！

志 誠 這你比我清楚，丫頭一直是愛我的，那時咱倆相戀，而丫頭把對我的愛珍藏在心底，靜靜地在一旁守候、祝福。丫頭說的對，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得到幸福。兩個人終究會有分歧，真正的愛是愛其所同、敬其所異！

吳 晴 我以為你不會忘記我！

志 誠 沒有，真的，我沒有忘記你，我和小凡經常談起你，談起咱們在一起的快樂點滴。

林 夕 （沖上去抱著志誠就親了一下）哇塞！我愛死你了！

佳 楠 太酷了，我要這么酷會迷倒多少女孩呀！

吳 晴 （無限感傷地）忘記一個人，并非不再想起，而是想起或面對面時，心中不再起波瀾……你這是真正的忘記，從靈魂深處的忘記！小凡，你真是個聰明睿智的女人，我佩服！

林 凡 （幸福地）小晴，謝謝你！讓我更進一步認識了他。

吳 晴 好吧，我認輸！（無奈地走向林凡張開雙臂）我們還是好姐妹吧？

林 凡 （與之擁抱）當然。

吳 晴 小凡，嫉妒死你了！早點兒和他結婚吧，讓他飛了，多虧！好了，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走了。（拿起包，欲下）

志 誠 小晴，謝謝你。

吳 晴 （仍有不甘，略帶挑逗地）謝我？謝什么？

志 誠 謝……謝……

吳 晴 剛才還妙語連珠，侃侃而談，現在怎么又支支吾吾了？

林 凡 （為尷尬的志誠解圍）小晴，忙什么，再坐會兒。

吳 晴 （眼睛盯著志誠）小凡，把他借我再抱一次行嗎！

林 凡 （假裝大度地）好吧，又不是沒抱過！就當我們是空氣吧。[吳晴走過去抱住志誠，志誠看了一眼林凡，尷尬地張開雙手。

吳 晴 小氣鬼，我的心永遠給你留著位置，下輩子我不會放過你！

[放開志誠，轉身下。林凡志誠目送著吳晴。

林 夕 （湊過來揪住志誠耳朵）怎么，舍不得啦？去追呀！

志 誠 （揉著耳朵）姑奶奶，你李莫愁呀！

[林凡突然指著志誠大笑不止……

志 誠 又怎么了？

林 凡 （學著志誠的腔調）沒有恨，沒有背叛，只是因為差異，只是因為成長！哈哈哈……

志 誠 （上前抱住林凡）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嫁給我！

林 凡 （幸福地）不，就不……

志 誠 （拿起花走向林凡）丫頭，嫁給我吧！小凡，讓我們共同分擔寒潮、風雷、霹靂，讓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永遠不分離，終身永相依！我會一生一世愛你，我會用我的全部去愛你、呵護你，讓你永遠幸福快樂！

林 凡 （接過花）美得你，誰說要結婚了？不過……看在你今天的表現……準了！

志 誠 走，我們登記去！

[切光。

[音樂轉為手機鈴聲——林夕與鄭佳楠通電話。

鄭佳楠 喂，小夕，什么事？

林 夕 佳楠，快！我姐他們登記回來路上被人打傷了，正送醫院呢！你快過來……

[音樂驟起。

二

[景如前——林家客廳。音樂悠緩，林凡坐在輪椅上，滿面凄容。志誠推著輪椅在客廳里慢慢走著。

林 凡 志誠，謝謝你！

志 誠 丫頭，要說謝只有我謝你的份，假如不是你撲在我的身上，擋住了打向我的木棒，今天坐在這里的就是我了，要不是我報道了那幫混蛋的違法行為，他們也不會報復我，你也就不會受這個傷了。我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你這么大的犧牲，你還說什么謝謝。

林 凡 （自顧說）真的謝謝你，三個月了，你一直陪伴著我，給了我活過來的勇氣，給了我生活的希望。雖然我時刻活在痛苦中、麻木中、憂郁中，但這是我最幸福的三個月，因為有一個男人能為我做一切，我很感動！

志 誠 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情，是愛情的力量！

林 凡 愛情，這種風花雪月的事，失意的人是玩不起的，也是玩不得的……它不是敗于難成眷屬的遺憾，便是敗于終成眷屬的厭倦！我倒覺得難成眷屬的遺憾總會比終成眷屬的厭倦美麗，遺憾更讓人珍惜，永遠活在記憶里。

[志誠蹲下身，捧著林凡的臉，林凡深情地、滿懷不舍地望著志誠。

志 誠 丫頭，你今天是怎么了？

林 凡 （哽咽）我們……

[林夕與鄭佳楠上

佳 楠 哎喲喲，梁兄，玩浪漫吶。

林 夕 （繞著兩人轉）看這造型，看這造型，嗯，要是舉起雙手就有泰坦尼克的風采呀！

志 誠 （站起來，鄭重地）我宣布，今后一個月內，我的一切行動以娶林凡小姐做老婆為中心，以婚禮隆重莊嚴和林凡小姐滿意為基本點，正式開始籌備婚禮、婚宴。

林 夕 （捏著志誠的下額）男人！純爺們兒！梁兄，今天我正式通知你，給你晉升一個新職稱——我可叫了，姐夫！

志 誠 哎，你這種瘋勁我還是蠻喜歡的！

林 夕 不許滿足，不許驕傲，不許翹尾巴，對我姐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發現林凡拭淚）姐，你怎么了？

林 凡 （搖著輪椅走向魚缸，幽幽地）志誠，我們……我們離婚吧。

林 夕 什么？姐，你是被喜悅沖昏了頭，還是被愛情這把火給燎著了？

林 凡 小夕，你不懂。一個失去愛情資本的人是不敢奢望婚姻的！

志 誠 （激動地）胡說！（轉而溫和地）丫頭，我知道，這些天你總在屋里挺憋悶的，以后我每天都會帶你出去散步，好嗎？

林 夕 是啊姐，別嚇唬我們了。你要再“奇思妙想”就愧對姐夫的一片癡情了！

林 凡 （柔柔地）志誠，你走吧！我們回不到過去，更看不到未來！

志 誠 （抓住林凡的手）丫頭，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記住，“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這是我們的約定。（手機響，接聽）喂，啊，媽呀，我這正忙著……什么？好，你先別動，我馬上就到！

林 夕 姐夫，怎么了？

志 誠 我媽來電話說她摔倒了。

林 夕 那你快點回去看看吧，要不讓佳楠陪你去！

志 誠 不用，我先回去看看。你們替我照顧好丫頭。（對林凡）等著，我一定娶你！

[志誠跑下。

林 夕 姐，我們推你出去散散步吧。

林 凡 （搖著輪椅回房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 夕 怎么回事嘛！…… 佳楠，你說他們會不會真……

佳 楠 說不準……

林 夕 如果姐真離婚了，我們將來就和姐一起住，由我們來照顧姐姐，我可是姐從小帶大的，沒有我姐你上哪找我這么好的老婆去，你可要替我報這恩吶。

佳 楠 那……

林 夕 那什么那，就這么定了！你不愿意？

佳 楠 不是，我不是想我來照顧姐姐那多不方便嘛！

林 夕 有我呢，你就做好后勤保障就行了！

佳 楠 重點是，親情是替代不了愛情的呀！我覺得吧，姐現在最最需要的是梁兄的愛情！我們一定要讓梁兄來照顧姐姐才行！

林 夕 是呀，為什么呢！……到底怎么了嘛！

[梁母上，周圍看了看，梁母敲門。

林 夕 誰呀！（看見梁母很驚訝）阿姨！您怎么……你不是摔了嗎？梁 母 沒事了，沒事了，我……我來看看你姐！ [林凡搖著輪椅出來。

林 凡 阿姨，您來了？林夕，給阿姨倒杯水！

梁 母 不用！（尷尬地）我不渴……（望了望林夕，欲言又止）。

林 凡 小夕，你出去一下！……和佳楠去買點水果！家里的水果都蔫了！

林 夕 （猶疑地）好吧。阿姨您坐！[拉著鄭出門，又悄悄走回門邊，側耳聽，鄭也跟過來側耳聽。

林 夕 不對，這事兒有點邪！（打電話）姐夫，你媽沒事兒，在我家呢，你快回來吧。

林 凡 阿姨！您喝水。

梁 母 不了，（尷尬地）我是實在沒辦法才說謊把志誠騙走的。（一語雙關地）嗨，這孩子就是個死腦筋，太好騙了。

林 凡 阿姨！對不起……我沒有說服志誠離婚。

梁 母 我知道，這事兒對你挺難的。可是……如果你不下決心和他分開，他是絕不會開這個口的，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太善良！

林 凡 （試探地爭取）是的，不管我怎樣說，可他就是一句話——絕不離開我……

梁 母 我也想了好多天，你說能咋辦，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是你這樣，將來志誠怎么辦！我是志誠的媽，你沒當過媽，你不知道當媽的心情，我們這個年齡可以無所謂了，可你們還年輕，路長著吶！

林 夕 奶奶的！（生氣，要開門進屋）我明白了，原來是這個老巫婆在搞鬼。看我不給她點顏色！

佳 楠 小祖宗！淡定！淡定！

林 凡 阿姨，我真的已經很盡力了！

梁 母 我知道你需要人照顧。這樣吧，（打開包，拿出一捆錢）這是10萬塊錢，你就留著用吧……只要你放過志誠！

[林凡怔住了，林夕沖進屋來

林 夕 奶奶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不敢抽你呀！你這個忘恩負義，落井下石的白眼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還跑到這來裝圣母來了……

林 凡 小夕……

林 夕 一口一個為了你兒子，沒有我姐，現在坐在輪椅上的是你兒子，沒有我姐，躺在小盒里的是你兒子，你自己忘恩負義、以德報怨也就罷了，還想讓你兒子做一個不仁不義、沒心沒肺的陳世美啊！

林 凡 小夕，你給我住嘴！

林 夕 我告訴你，老巫婆，要不是我姐在家，我一腳踩死你這只蛆兒，讓人惡心。

佳 楠 小祖宗，你喘口氣，罵人你也不能全用至理名言呀！

林 凡 小夕，給阿姨道歉！

[林夕叉著腰氣呼呼地瞪著梁母

林 凡 林夕！我還是不是你姐？道歉！

林 夕 （氣乎乎地）你知書答禮，聰明賢慧，明辨是非，就別和我這有娘養沒娘教，黑白癲倒，事非不明，恩怨不分的人計較了！但是我告訴你，想讓我姐離婚，讓你兒子來！他才是正主！

[梁母怔在當場，手足無措。突然跪在林凡面前。

梁 母 林凡！求求你了，你放手吧，就饒了我的兒子吧，我給你下跪了，替他磕頭了，賠罪了，下輩子當牛做馬我報答你！

[大家驚呆了，林凡連忙伸手拉梁母

林 凡 阿姨，快起來，快起來……

[使勁拉梁母，輪椅一下翻倒了

林 夕 （跑過去拉林凡）姐……

梁 母 （跪在那抱林凡）林凡……[志誠上場，看見林凡倒在地上，跑過去

志 誠 丫頭，丫頭，你怎么了？你沒事吧！（抱起林凡放辦輪椅上）小夕，我走的時候怎么告訴你的！

林 夕 少對我兇！問這個老……你媽！

志 誠 媽，你不是……你沒事吧？

梁 母 我……沒事。

志 誠 那你剛才……（警覺地）你咋來這兒了？

林 夕 咋來了？你是豬，我是豬哇！說我是豬充其量說我傻，說你是豬都糟踐豬了，豬起碼是豬，而有些人卻不是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當面裝人，背后是鬼！

林 凡 小夕！你能不說了嗎！

林 夕 不能，姐，今天你想罵我就罵吧，我一定要說！（對志誠）嫌棄我姐了，想甩了我姐，直說！還貓哭耗子——假慈悲，（學志誠口氣）我們國慶節結婚！我呸！我告訴你，我們又不是離了男人不能活了！看看你們娘倆做那個下作事……（把一沓錢扔在地上）還拿十萬塊錢！你的命就值十萬嗎？我看一塊……一毛都不值！你看你那德行，自己不敢說，卻讓你媽替你磕頭作揖當三孫子。我姐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

志 誠 （反應過來了）媽，你……

林 凡 小夕，姐求你了

梁 母 兒子…… 唉！

林 夕 （對志誠）梁志誠，別在這給我演雙簧了，黑臉白臉還分工明確，虧你還是個帶把兒的！沒去國家大劇院真屈了你的才了！你滾，我們林家的姑娘不會乞求別人的可憐！（打開門，指著門外，對志誠和梁母）滾！

林 凡 志誠！你帶阿姨走吧！要不她沒完！

林 夕 不走是吧？好，你個忘恩負義的、你個沒心沒肺的、你個陳世美，你個白眼狼……我告訴你，我們林家姑娘絕不乞求別人！你等著！（厲聲地）鄭佳楠，帶身份證沒有？

佳 楠 啥？身份證！（拿出錢包）啊，帶了！干……干什么？

林 夕 走，我們去登記，馬上結婚。

佳 楠 啊！結……結婚！

林 夕 啊什么啊！你耳朵長雞毛啦！登記、結婚！咱們照顧姐姐！（一手抓起手包，一手托著鄭佳楠）走！[林夕鄭佳楠下。

林 凡 阿姨，對不起，剛才……我替小夕給您道歉！

梁 母 唉……

志 誠 媽，你這是在干什么？難道你兒子的命真就值十萬塊錢？

梁 母 兒子，媽這都是為你好！

志 誠 媽，你別說了，我是不會離開丫頭的！

梁 母 兒子，我是你媽……我也喜歡林凡，可是她現在這個樣，你讓我怎么辦，你是我的兒子呀！（蹲在地上哭泣）唉……小夕剛才罵的對，我們是忘恩負義，是沒良心，這我都認！可我是媽媽呀……我不能眼看著自己兒子的一生就這樣毀了……

志 誠 媽！就算我再難再累，我也不會丟棄丫頭不管，不是因為她為我受傷，而是因為我是她的愛人……

林 凡 志誠，別說了！是天意，是我們的緣分盡了。

梁 母 兒子，你想過沒有，你們這個樣子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都能熬，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你都能挺都能忍？那可是毀你一輩子啊！

[林夕失魂落魄地默默上場，進門，站在門口

林 凡 （看見林夕）小夕，你怎么了？

[志誠和梁母也看著小夕

志 誠 小夕，你這是怎么了，你這樣還不如罵我兩句我心里托底呢！

林 凡 咋了？佳楠呢？吵架了？

志 誠 小倆口吵架啦……

林 夕 滾！

志 誠 我又沒惹你！

林 夕 我真是瞎了狗眼，怎么也看上這么一個玩意兒…

林 凡 倒底怎么了！

志 誠 快給句痛快話！

林 夕 無恥！

志 誠 無恥就無恥吧…… 這夜叉又毛了。

林 夕 你們男人都這德行！（指著志誠）就會甜言蜜語，說什么（尖聲尖氣地說）天塌下來有我扛著，過河我就當矬子，（自己的聲音）這別說天塌啦，剛掉了片樹葉，鉆了尿道了。

志 誠 啊！誰……誰鉆了？佳楠鉆啦？……和你分啦？

林 夕 誰說的，我，是我，跟他——分了。你說我……我怎么就那么饑不擇食呢！

林 凡 小夕，姐拖累你了！

林 夕 姐！不是那么回事！我得進屋清醒清醒，理一理。

[林凡和志誠互望——

志 誠 這丫頭，真淡定！

[林凡無語。梁母走過來。

梁 母 林凡，人都是自私的，難免做一些違心的事，也會做一些艱難的決定，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鄭佳楠因為小夕要和你一起生活，就和她分手了，為什么！怕，怕拖累！

林 凡 阿姨，你別說了。剛才小夕的經歷更堅定了我的想法，我不能給所有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都帶來不幸。志誠，我愛你六年，你愛我三年，你把我象公主一樣愛著、寵著，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所以，現在我要做一個明白的人，懂得放手；做一個真情的人，懂得犧牲；做一個幸福的人，懂得超脫。

志 誠 （看著母親）就你那么善解人意，品格高尚，我們都自私自利，品性惡劣！

林 凡 記著，曾經有個女孩很愛很愛你。阿姨，你們走吧！

志 誠 媽，我不會走的！人生或富貴或貧窮，或被人記得，或如塵土炊煙，但過程一定要對自己的心。

梁 母 （氣憤地）志誠，你……（決然地）林凡，不管你們怎么說，怎么罵我，我這個惡人是要當到底了！今天我必須把志誠領走，因為我約了今天六點鐘去相親！

志 誠 媽，你這是在她流血的心上又扎了一刀！

梁 母 我知道，林凡會傷心，但那是遲早的事，志誠你也別覺得自己多高尚，一月兩月，一年兩年，你也許能做到，但是一輩子你做不到，擱誰也做不到，今天的高尚就是明天的痛苦，對林凡的傷害也會更大。

志 誠 我不會，我一輩子不會離開丫頭的。

梁 母 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帶走，除非……除非我死了。

志 誠 媽……

梁 母 除非我死了，我死了，就不會管你，也不會為你心痛……（突然身體搖晃，暈倒）

志 誠 （驚慌）媽，你怎么了？！她有高血壓！

林 凡 小夕，小夕——

[林夕跑出。

林 凡 快送醫院！

[切光——救護車響起。

三

[林凡家客廳，景如上。林凡坐在輪椅上，穿著紫色的連衣裙，喂魚，吳晴陪著站在旁邊，林夕擺弄著一束花，時不時向林凡這里看一看。

吳 晴 小凡，你可瘦了！要不是你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受傷了呢！傷得這么重真讓人心疼。

小 凡 還好吧，我們上學的時候不是常說笑對厄運，笑對人生嗎，我挺得住。最艱難的時候都過來了，再也壞不到哪去了！

吳 晴 笑對厄運，過好每一天吧。沒事可以看看書，一定要自己給自己找事。

林 凡 我正在給自己找事做呢，一天就這樣人會頹廢下去。我常想起你最喜歡的那首‘I believe I can fly’ (我相信我能飛）。（輕唱）……其實，我一直喜歡這首歌，自從我受傷之后，我就用這首歌來鼓勵自己不能倒下。這不我正在籌備開個兒科診所呢，地點已經找好了，小夕在幫我跑審批呢。

林 夕 姐，材料已經報衛生局了，我幫你預定了一個護士，噢，還幫你請了一個醫生！

林 凡 我一個人就行了，還請什么醫生，你以為真是什么大醫院。

林 夕 那個醫生就是我。我已經辭職了。

林 凡 什么？你辭職了！好好的，你辭什么職呀？

林 夕 和姐一起開診所，你別小瞧我，我也是學兒科的，聽說開診所很賺錢的！

林 凡 小夕，我開診所是想找個事干！

林 夕 我知道，情場失意，想在醫場開天辟地！姐，我辭職，也是想找個事干，還能多賺點錢，你如果想讓我多賺點錢就請我做合伙人，自己想多賺點就請我做醫生！

林 凡 又是為了我！

林 夕 姐，這花真漂亮……是姐……夫昨天買的吧。

林 凡 （停了下來，轉過來）小夕，別總姐夫姐夫的。

林 夕 好好好，不姐夫了。你天天讓我押著他去相親，萬一他哪天真給你弄個小妾回來，你往哪放啊。

吳 晴 小凡，真像小夕說的，他天天去相親啊！……你真舍……得……

林 凡 唉……舍得？你說我舍不舍得？舍不舍得也得舍呀！

林 夕 唉，其實，其實，姐夫真的不錯的，你和他媽逼他去相親，他的要求就是帶著你，讓對方接受你！也真難為他了！這不，又去相親了！今天沒押著他去，也不知道他怎么對付呢！

吳 晴 每次都是你押著他去！那怎么相啊，這倒是一道風景，小姨子看著姐夫去相親，說起來挺好笑！呵呵……

林 凡 確實很好笑，但終究會無果而終的。其實志誠對你真像他說的，如今沒有一絲恨意，不是因為有我在身邊而遺忘了你，而是理解了你，雖然你們仍有不同生活愛情觀點，但只要愛其所同，敬其所異，會彌合這種分歧。我知道經歷這么多之后，你會理解他，更珍惜他。小晴，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你想好了嗎！

林 夕 姐，你瘋啦！

吳 晴 小凡！你這種時候……最需要他在你身旁了。

林 凡 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因為志誠，我們甚至走上了陌路，上次你來你不知我緊張成什么樣，但現在不同了，你了解我，為了愛我能舍棄一切，只要他幸福。

吳 晴 小凡，我不能做這樣的事，幾個月前我可以義無反顧地做，但現在不能。

林 凡 小晴，我已經下定決心和他分開的，不管他娶誰，雖然我不愿意，也只好故做大度了。但我想你會給他幸福。

[志誠手捧一束鮮花上。

林 夕 姐夫回來了，又買花啦，挺費呀！（附耳）我姐把無情無義的約來了，這次是真要當人販子，把你賣給她了，看她一副春風得意的樣，也一定對你賊心不死呀，你可要注意了！

志 誠 噢！知道了，看來你姐是真把我這殘次品處理掉而后快呀！（轉向林凡和吳晴）小晴來了！來看丫頭啦，陪她多說說話！小夕家里來客人也不知道照顧一下！

吳 晴 我算什么客人啊！這家里外頭可夠你忙的啦，看著可憔悴多了！

志 誠 老婆，你永遠如此美麗！

[林凡接過花聞了聞，看看花

志 誠 事多點，忙忙活活地這日子過得可快了！踏實！看你姐倆說說笑笑，挺高興的，真為你倆高興！

[林凡遞給吳晴，吳晴猶豫接過，也聞了聞。

林 夕 （小聲地自語）我看是你最高興不過了！臭男人都一個德行！

吳 晴 小凡說你相親去了！

志 誠 別笑話我了，唉，我也正犯愁怎么辦呢！我媽跑來鬧，在家尋死覓活地折騰，還強拉著我去相親，我不去，老婆大人又逼著小姨子押我去相親。這什么事呀，千古未聞！

[把花遞給林夕。

志 誠 ……小夕，把花插起來。

林 夕 姐夫，今天沒有我的監督，這個小妾兒相得咋樣！

志 誠 （沖著林夕做個鬼臉）搞定！

林 夕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和這小妾兒比較來電！我看看燒糊沒！

吳 晴 志誠，我聽說，你給人家姑娘提了一個條件，必須帶著小凡！挺爺們兒呀。

志 誠 （給林凡揉腿）嗨，那不都是老婆大人和老媽尋死覓活逼的嗎！我也跟我媽杠上了，不就是個相親嘛，我去。可我心里清楚，見了面我就提這一個條件，你想，誰家姑娘傻呀，甘愿當個陪睡的小丫環！對不起，我說粗話了！哎，你還別說，我以前還真沒發現我這么聰明！我就貓準這個心理了，對我媽也有個交待，不是我不去，是人家沒看中我！

吳 晴 跟你……認識這么多年，真沒看出你這么狡詐！

志 誠 這就叫時勢造英雄！

吳 晴 那你說萬一哪天有個姑娘就同意了，你怎么辦呢！

志 誠 （望著吳晴）不會吧！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從精神病院里找的，或者腦袋被驢踢了！你還別說，你真提醒我了，還得弄個預案堵住這個漏洞！

林 凡 志誠，別貧了，坐下，小晴，你也坐下。

志 誠 老婆大人，遵命！

林 夕 姐夫，今天稱呼有變呀！

林 凡 志誠，今天我把小晴叫來，是有個事想和你商量……

[志誠站起來——

志 誠 啊！明白，是讓小晴為我們做一個見證！我差點忘了，猜我今天買什么了？

林 夕 （拍著志誠的肩膀）兄弟！買啥了，讓咱也見識見識。

志 誠 不許看，萬一打了眼睛怎么辦！丫頭老婆，閉上眼睛！

林 凡 干什么！

志 誠 聽話，閉上！

[林凡望吳晴，閉上眼睛；志誠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首飾盒，打開拿出一對戒指，蹲在林凡面前。

林 夕 哇，兄弟，挺舍得下血本呀！地攤貨吧，五塊錢倆兒來忽悠我姐！

志 誠 噔噔噔噔……

[林凡看見戒指，愣了——

志 誠 喜歡嗎？

林 凡 （激動，眼含淚，轉過頭）不！

志 誠 唉，你這個同志，怎么說這么煞風景的話，來，讓老公給你戴上學習一把。

[志誠抓住林凡的手，林凡略略掙扎，志誠給林凡戴上戒指。林凡豎起手，望著戒指靜靜地流淚。

志 誠 小鬼，哭鼻子的不要。

[林凡猶豫了一下，拿過戒指給志誠戴上。志誠抓過林凡的手，轉到側面，把兩只戴戒指的手放在一起，舉在眼前。

志 誠 漂亮嗎？

[林凡望望志誠，點頭。

志 誠 你知道戒指是什么嗎？就是一個圈套，我要把你牢牢地套住！

[志誠站起身，推起輪椅緩緩地口中奏起婚禮進行曲——

林 凡 （回頭對著志誠）謝謝你，志誠！我這輩子知足了！

[志誠伸出一只手，撫摸著林凡的臉，仍然緩緩地推著輪椅，口中奏著婚禮進行曲。林夕站在一旁流淚，吳晴發呆——

林 凡 （林凡摘下戒指，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志誠，戒指還給你，這是我寫的離婚協議書，我們雖然登記了，但沒有共同財產，也沒有……沒有……子女，你簽個字吧。

[志誠口中仍然奏著婚禮進行曲，伸手接過離婚協議書，看也沒看，舒緩地一下一下撕著協議書，然后，把撕碎的紙扔向空中

林 凡 志誠，我們回不到花前月下的過去，更看不到美好的未來，歲月能夠撫平你我的痛苦，也會磨去你我的美好記憶，你的感情和生活早晚要有一個新的歸宿。多次相親，我也知道你是在敷衍，所以我這次親自給你安排一次相親。這個人也和我一樣非常非常的愛你，你就接受了吧！她就是小晴！

志 誠 你的小腦瓜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好吧，全部刪除……重新開機……從現在開始，這里只能存儲我們的愛……

林 凡 （凄苦地）不愛了！不能愛了！不敢愛了！

吳 晴 志誠，上次你和小凡給我上了人生一課，那之后我對自己進行了剖析，認真進行反思，也試著處了幾個朋友，但沒有感覺，心里總是你傻傻的笨笨的影子。

志 誠 你……

吳 晴 志誠，我非常感激小凡給我的這次機會，回到我的身邊吧！我會更加愛你！我不在乎你有錢沒錢，有地位沒地位！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不，是你允許我回到你的身邊！你都說了，你不恨我，理解我！

志 誠 小晴，咱們不合適。

吳 晴 我知道小凡為你受的傷，我也能！

志 誠 你誤會了！并不是因為她為保護我受了傷，我可憐她、感激她，報答她！是因為我愛她，愛她，你明白嗎！

吳 晴 可是你知道嗎，小凡最大的心愿是你能快樂，是真心希望我們在一起……

志 誠 那是因為小凡更愛我，不想拖累我，怕我受委屈。可那樣我能幸福快樂嗎？不能。

吳 晴 是小凡給我打電話，說把你還給我，我也經過痛苦的思想斗爭！

志 誠 （踱步）我……我又不是東西，更不是借來的…搶來的，還什么還！

吳 晴 我現在有錢了，我們可以給小凡買一套房子，為她雇保姆照顧她，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志 誠 枉你還說了解小凡！小凡讓我們在一起，那是她柔弱的外表下外面下有一顆堅強樂觀充滿愛的心。

吳 晴 難道我就不愛你嗎！我也可以為你去死，也可以為你擋住讓你受傷的任何危險！

志 誠 不臨財，全是謙士；不遇色，全是正人；不見骨頭，都是好狗……

吳 晴 （喊）志誠……你……這樣看我……

志 誠 （停下，但沒有回頭）小晴，對不起，我又說粗話了！我不該這樣說你。你該回去了！

[吳晴撲上去，從后面抱住志誠

吳 晴 志誠，你不要不理我，我……

志 誠 我們不是一路人！

吳 晴 志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志 誠 我不適合你，你就把我當屁一樣放了吧！

吳 晴 志誠，我不能沒有你。難道你就非要我甘愿做你的陪睡小丫環才行嗎！

[志誠掰開吳晴的手，轉過身面向吳晴。

志 誠 小晴，原諒我，謝謝你對我的好！但我尊重你，你不要這樣作踐自己，真正不能沒有我的是小凡，你曾經的好姐妹！你如果這樣，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我今天還要告訴你一句話，老鷹的翅膀上一旦拴上金塊，它就失去空中飛翔的資本，天堂和地獄僅一墻之隔。回去吧！

吳 晴 （哭喊）梁志誠……梁志誠……我恨你，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吳晴哭著轉身跑下，梁母上。按門鈴。

志 誠 （開門）媽！你怎么來這兒了？你這剛出院！

林 凡 阿姨，您……來了？

梁 母 （不理林凡，對志誠冷冷地）虧你還知道叫我媽！你現在翅膀硬了，長本事了，是吧？把你媽當傻子是吧？（哭著）我為了你費盡心血，求人下跪裝孫子，可你卻跟我裝神弄鬼把我當猴耍！你……你可真孝順啊……

志 誠 媽，我沒有啊，您這是咋地了？

梁 母 （怒吼）還跟我裝！你相親要求帶個攤子過去，誰傻呀，誰能嫁你！誰能？誰能？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會同意嫁給一個帶老婆的人，給人家做保姆，誰能！那鄭佳楠因為林夕只帶個姐姐就分手了，林夕，你會嫁給帶著殘疾老婆的鄭佳楠嗎？誰能？輪到你，你能嗎？

林 夕 （氣呼呼地望著梁母）你——好，好，這可是你說的！我能——（走向志誠）姐夫，姐夫……

志 誠 小夕，你又怎么了？

林 夕 姐夫，你……你……娶了我吧！

梁 母 （尷尬地）你……我……不是那意思……

志 誠 （上前摸摸林夕的頭）這可怎么辦，又發癔癥了！

林 夕 （推開志誠的手，走向梁母）我嫁給你兒子，你走吧！

梁 母 （看看林夕，看看志誠，又看看林凡）這，這……

林 夕 （喊）走哇！

志 誠 媽，你先回家吧，你再不走就要出人命了！啊……

[志誠推著梁母出門。

梁 母 （尷尬地）嗨，你早晚得要了我的命！（無奈地邊走邊搖頭，下）

志 誠 小夕，你別生我媽……

林 夕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跑進房間）

[林凡靜靜地——

志 誠 丫頭，你……別生氣，別生我媽氣，她……她就是……就是……嗨，我說什么好呢！反正，你相信老公，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你的！

林 凡 別說了，志誠！你也回去吧！

志 誠 不，我陪著你！

林 凡 別讓我生氣了，你走吧！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志 誠 好好好，別生氣，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志誠走出去，站在門口，一會坐在臺階上，從口袋里拿出香煙，吸著，嗆得不時咳嗽。

[音樂起——“因為愛情”。林凡，輕輕地搖著輪椅，在室內轉了兩圈，搖到魚缸前，靜靜地看著游動的魚，偶爾抬手擦下眼淚

[林夕探頭探腦地，走了房間，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林 凡 小夕……

林 夕 （一下停下來）姐，我……我……（快速地說）我去看看診所…批下來沒…

林 凡 （轉到沙發旁，拍拍沙發）小夕，坐這……

林 夕 不行啊，都約好了！

林 凡 坐下！

[林夕扭捏地坐下。

林 夕 姐，我……

林 凡 小夕，你真要嫁給志誠？

林 夕 （慌忙地）沒有沒有，（支支吾吾地）那……那……那是話趕話，我被姐夫他媽給氣得，想噎她說的一句氣話，我……哪能……嫁給姐夫呢！

林 凡 小夕，你覺得志誠怎么樣！

林 夕 姐夫……挺好的呀，要不我咋會同意他做姐夫呢。

林 凡 你是不是覺得，我為了救他才受這樣的傷，所以不管怎樣，他都不應該和我離婚！

林 夕 對呀！……嗨！也不全對，你倆那么好，他是你的至愛！無論如何不能分開的！

林 凡 至愛，至愛，合起來就是“債”。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才對！你認為他留在我身邊會幸福嗎？

林 夕 （搖頭）我不知道！可你們真的相愛呀！

林 凡 愛情，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淡。有一天浪漫消逝，愛在煩燥中消退，他會后悔、無助，過去不再是美好的回憶，他可能會掉頭而去。

林 夕 真搞不懂，愛情到底是一場純真童話，還是各自滿足需要呢？

林 凡 有些人，等之不來，便只能離開；有些東西，要之不得，便只能放棄；有些過去，關于幸福或傷痛，只能埋于心底；有些冀望，關于現在或將來，只能選擇遺忘…

林 夕 反正，我覺得姐夫還是不錯的，是個男人，你看那個鄭佳楠……

林 凡 小夕，我和志誠離婚是不會改變的！不管他現在多愛我。

林 夕 那你怎么能承受得了？

林 凡 有人說，不要指望麻雀飛得很高，高出的天空，那是鷹的領地；麻雀如果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它照樣過得很幸福。說的真好啊！對于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絕不會因為悲傷而哭，我只會為曾經的擁有而笑！雖是無奈，但這是我最好的選擇！我就用一得永得來安慰自己吧！不去避開車馬喧囂，而是在心中修籬種菊！

林 夕 姐，我不會讓姐夫離開你的！我更不會棄姐而去，我也曾想向姐夫提出一樣的要求。（沉默了一會）姐，其實……經過這幾個月，我…我好像有時真有點…有點喜歡姐夫了！可是你放心，我死也不會做對不起姐的事——我保證！

林 凡 小夕……委屈你了……

林 夕 姐，對不起……

[姐妹擁抱

四

[林凡家客廳，景如上場。林凡坐在輪椅上，在魚缸邊喂魚，輕輕地；志誠在電腦上忙著；林夕在戴項鏈，背對著林凡和志誠

林 夕 志誠，快來幫幫忙，我怎么總也弄不好呢！

志 誠 哎！來了。

[志誠放下電腦，幫著林夕戴項鏈

[林凡停下來，緩緩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兩人。

林 凡 （輕輕地）哎！……

[緩緩地搖動輪椅，轉回自己房間，剩兩個人的背景。

林 夕 姐，你看這條項鏈和衣服相配？

[沒有聽到回答，轉過身，看見魚缸前沒有林凡的身影。定了一下，望著志誠。

林 夕 嗨！我又錯了！

志 誠 你…… 唉！……

[林凡拿著一件衣服出來，打開一個柜，背對著兩人。

林 凡 小夕！來幫姐找件衣服！

林 夕 哎！來了！

[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望志誠，指著志誠又指指林凡。

林 夕 （指志誠，小聲）你……（又指林凡）去！

志 誠 （指自己）我……，（很高興地指林凡）好的！

[志誠在幫著林凡找衣服。

[林夕對著志誠的背景，呶了一下嘴，用手虛打了幾拳，用腳虛踢一腳。停了一下，在自己的臉上打了幾下。

林 夕 （搖頭，又自嘲）你呀！怎么了！

志 誠 丫頭，哪件衣服？

林 凡 那件紫色的連衣裙！你給我買的那件！

[志誠愣住了。

林 凡 怎么找不到了呢？

志 誠 噢…… 怎么找那件衣服？

林 凡 沒事！

林 夕 志…… ！我來找吧！

[走過去，在柜里面翻衣服。

林 凡 我記得放這柜里了！

林 夕 我收拾柜子時放起來了！

林 凡 （生氣地）誰讓你亂動我的東西的？以后不許動我的東西！

林 夕 姐…… 我……

[林凡搖著輪椅回屋里；林夕和志誠互想看著——

志 誠 唉……

林 夕 唉……

[志誠無措地站在那里，林夕繼續找衣服，找出衣服。

林 夕 志誠…… 你給姐送去吧！

志 誠 我……

林 夕 去吧！

[志誠進屋。

林 夕 （搖頭，自語）我的愛情長征路啊！[林夕漫無目的踱著步，在魚缸前停下來，看著魚。

林 夕 小魚，小魚，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指著一條小魚）你是志誠，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指著另一條小魚）你是姐姐，你說我該怎么做？你倆困在這里，失去了自由，不管怎樣，你倆沒有分開，這是失去自由的回報……我的自由呢！我的愛呢！我的未來呢！

[志誠推著林凡上，林凡換上了紫色的連衣裙——

林 凡 小夕，你干嘛呢？

林 夕 姐，沒干啥！姐，你穿這衣服真漂亮！這是你第三次穿這件衣服。

林 凡 （望了一眼志誠）是嗎！

志 誠 哎……

林 凡 小夕……

林 夕 姐！

林 凡 哎……不說了！一會你和志誠有什么活動！

林 夕 姐，我們……沒打算呀，就是在家陪你！

林 凡 不用陪我了！你和志誠去照婚紗照吧！我已經聯系好了。

林 夕 姐，我們……我們……，哎呀，那是對付姐夫他媽的！

林 凡 去吧！順便和志誠買套西裝，我原來幫志誠看好的，你看看……如果可以就買回來！

林 夕 姐……

林 凡 記住，十點鐘一定要回來，我有事要和你們說！

林 夕 啥事呀！現在不能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心里放不得事的！你不說我可不走了，聽見沒！

林 凡 走吧！

[林凡推林夕和志誠出門；搖輪椅走到魚缸前，靜靜地看著。

志 誠 小夕，今天丫頭不太對勁，還對你發火，我可是第一次看見。

林 夕 姐是內心煩燥，心里不舍唄！

志 誠 不舍！不舍什么？

林 夕 （用手點著志誠的頭）你可真是……一頭沒心……沒肺……還沒肝……沒大腦的……大蠢驢！

志 誠 我咋又蠢了！

林 夕 還說不蠢，姐什么東西不舍你都不知道！

志 誠 什么東西？

林 夕 什么東西？噢，對了，不是東西，你不是東西！

志 誠 我怎么又不是東西啦！

林 夕 走吧！

[林夕下，志誠搖搖頭，下。

[林凡守著魚缸，輕輕地呼喚“志誠”，進入幻覺，燈光變暗復明。[花草掩映下。

林 凡 志誠，志誠。

[志誠上。

志 誠 丫頭，丫頭，我在這里呢！

[林凡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緩緩地從輪椅上走下來。

林 凡 你怎么才來呀。（生氣地要走）

志 誠 我去買了兩件東西，你看。

[志誠拿出一件紫色連衣裙。

林 凡 啊，這是我看中，被豬八戒他二姨搶走那件嗎，這不是獨版嗎？你怎么弄來的？

志 誠 不過費了點勁，出賣了點色相，就搞定了！

林 凡 （打志誠）你討厭，壞死了！

志 誠 我看你那么喜歡，我就到別的城市買啦，所以就晚到了，不生氣吧！

林 凡 看在衣服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

志 誠 我對毛主席發誓，真沒出賣色相，我這朵如花似玉狗尾巴草只留給你一個人采呢！今天再采一次？

林 凡 討厭啦！

[林凡打志誠，拿起衣服左試右試，下，再上來時穿著這件紫色的連衣裙，在志誠面前轉著圈——

林 凡 好看嗎！

志 成 太好看了，我的新娘……

林 凡 臭美吧你！漂亮嗎？

志 誠 漂亮，林志玲看見會沒臉出門的！喜歡嗎！

林 凡 喜歡！

志 誠 那怎么也得謝謝吧！

[林凡在志誠臉上親了一下。

林 凡 怎么樣！

志 誠 太少了，才一下！再來一下！

林 凡 美的你！（又親了一下）

志 誠 （閉上眼睛回味）嗯！太爽了！為了表示對香吻的感謝，還有一件禮物送給你，不過你可得跟他們學，不學不送給你！

林 凡 還威脅我！給不給我看？

志 誠 給給給。

[志誠拿出一個小魚缸。

林 凡 哎，這是什么魚呀！你看你看你看，它們干什么呢！

志 誠 它們在……享受幸福呢！以后呢，我們就把它們當老師，天天跟著練。不對，黑發不知勤學早，白發方悔來的遲，說學就學？

[抱著林凡吻，林凡推開志誠。

林 凡 別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唉，志誠，這是什么魚呀！

志 誠 這是接吻魚，它們每天有80%的時間都在接吻呢！現在就學，嗯嗯嗯……（又向林凡吻去）

林 凡 正經點！我們不把它們當老師。

志 誠 那怎么學呀！

林 凡 這個，這個，丑丑傻傻的，是你！這個漂亮機靈的，是我。這就是我們倆！

志 誠 對呀，還學什么呀，這不就是我們倆嗎！

林 凡 志誠，

志 誠 唉。

林 凡 誰叫你了，我叫它呢！志誠，志誠，志誠……

[志誠望著林凡，跑到旁邊摘了一朵花，藏在身后，走向林凡，單腿跪下。

林 凡 （指點著魚）志誠，丫頭在這呢，你怎么跑一邊去了，不理丫頭啦！

志 誠 丫頭！

林 凡 （回身）你干嘛呀！

志 誠 （舉起花）丫頭，你……你……嫁給我吧！雖然這是一枝狗尾巴花，卻代表我了我為支狗尾巴草，你就收下我吧！

林 凡 （含羞）你……人家才不呢！

志 誠 丫頭，讓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讓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永遠不分離，終身永相依！我會一生一世愛你，我會用我的全部去愛你、呵護你，讓你永遠幸福快樂！

林 凡 （歪著頭，望著志誠）嗯，你真的會一生一世愛我嗎！

志 誠 我會的，我一定做到！不單一生一世，我會生生世世愛你！

林 凡 騙人！

志 誠 沒有騙你！難道你忘了，這也是我上輩子曾經給你的誓言！

林 凡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林凡一把搶過花，轉身跑開）狗尾巴花先收下了！等我穿上這件連衣裙的時候你就要向我正式求婚。

[音樂“因為愛情”；志誠高舉雙手。

志 誠 耶！成功了！丫頭答應嫁給我了，丫頭答應嫁給我了！藍天呀白云呀，你們要給我做證，高山呀大海呀，為我們祝福吧！

[志誠起身追林凡，兩人在追逐，互相喊著名字。志誠和林夕上，敲門。燈光轉暗。黑暗中林凡喊志誠的聲音和敲門的聲音在同時——

林 凡 志誠，志誠，志誠……

[燈光轉明，背景轉回林凡家，林凡坐在輪椅上，身穿紫連衣裙，呆呆看著魚缸。志誠仍在敲門。

志 誠 （急）怎么回事！丫頭，丫頭……

林 夕 姐，姐……

[兩人沖進屋，看見林凡呆坐在魚缸前，兩人對視了一下。

林 凡 （沒有回頭）回來了！

志 誠 丫頭，你……沒事吧？

林 夕 （把包扔在地上）姐，嚇死我了！

林 凡 我沒事！

[林夕走上前，推著林凡走向沙發，坐下。

林 夕 姐……我跟你說件事！

林 凡 志誠、小夕，你們過來，坐這。先聽我說。

[志誠、小夕坐在沙發上。

林 凡 因為我，讓你們很難做！

志 誠 丫頭……

林 夕 姐……

林 凡 小夕，姐今天對你發脾氣，別怪姐！因為姐……

林 夕 姐，沒有！

林 凡 志誠，再最后抱我一次！

[林凡緊緊地抱著志誠，流淚；林夕疑惑地看著。

林 凡 志誠，從今以后，我們就做永遠的朋友吧！從今天開始，我會把我的心冰封起來，也不再接收你的愛，把你曾經的愛永遠鎖在心底……你要把全部的愛毫不保留地傾注到小夕身上……我的妹妹，我不想她受到傷害…… 尤其是我的傷害……

志 誠 丫頭……

林 凡 志誠，要善待小夕，小夕為愛而嫁，既因為愛我，也因為愛你：更要善待自己，為愛而善待自己，為了曾經愛你的我，為了如今愛你的小夕……我一得永得，沒有遺憾！（拍拍志誠后背）好了……好了……

[林凡放開志誠，把林夕和志誠的手握在一起。

林 凡 志誠，小夕我就交給你了，小夕，志誠我也交給你了。

[林凡從桌上拿起一份協議

林 凡 志誠，離婚協議書我都寫好了，我們……我們就簽個字吧。

志 誠 什么？

林 夕 什么？

林 凡 志誠，不要猶豫了……

志 誠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吶，你為什么這樣對待丫頭，難道你真的是善惡不分嗎……為什么不是我，為什么不是我……

林 凡 志誠，別這樣，我們是命里只有半斤，就不要求八兩了……我們是緣份沒到，（苦笑一下）可能我們還沒有修到火候吧，大概現在才修了9900年！那就再修它一百年！百年之后我們再續前緣！小夕……

林 夕 （與志誠同時，打電話）你們怎么還沒到！……好……地點知道吧……我是這樣想的，你和志誠假離婚，我和志誠假結婚，反正我們三個住在一起，他媽也弄不明白，對他媽我們不但要斗勇，還要斗智！哎呀，我真是一個天才，我咋今天才發現自己是個天才呢！太好了，就這么辦啦！

志 誠 小夕，那可委屈你了，我和丫頭謝謝你了！那你怎么辦！

林 夕 都是哥們，不客氣，只要你對我姐好就行了！一個鄭佳楠讓我對你們男人已經有免疫力了，當然了，不包括你。換句話說，你就可以不把自己當男人啦！

林 凡 你這瘋勁又上來了！志誠，小夕，什么是愛，愛不是一味地索取，付出更是一種愛，你們都在付出。愛不但是感情，更要有理智，不能因為我的自私，毀了我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兩個最愛的人的一生及家庭。至于你們嫁誰、娶誰，我……不管了……關于離婚，如果志誠不同意，那我就請律師代我訴訟離婚……

林 夕 姐……

志 誠 （激憤地）好，我簽字！我就做一個拋妻棄愛、喜新厭舊的薄情人！

[志誠拿起筆。

林 夕 你倆等等！（繼續對電話說）你們怎么回事！……好……我給你們開門……

[林夕去開門，攝影師等拿著工具、包裹上。

林 夕 怎么這么慢！

攝 對不起，路上堵車！路上堵車！

林 凡 小夕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林 夕 (走過去，拉著林凡的手) 姐，你對志誠的愛連天地都為之感動，雖然你和志誠領了結婚證，但你還沒有穿上婚紗，更沒有按照傳統的儀式和心愛的人走上婚姻的殿堂。我不會讓姐留下這終生的遺憾，一定要留下你最美的瞬間！

林 凡 小夕，不可以！

[志誠呆住。

林 夕 姐，我們去屋里穿婚紗，先照婚紗照！丁是丁卯是卯，今天拜堂就正好，我來做姐的伴娘！

林 凡 小夕……小夕……不可以……

林 夕 姐，從小到大我都是聽你的，今天妹妹就替你做一回主！我都蓄謀好久了！

[林夕推著林凡，邊走邊說，下。

林 夕 志誠，你把姐選的衣服換上，準備好你的戒指，迎娶你的新娘。各位師傅，今天就麻煩你們了。各位就是我們今天的特邀嘉賓，讓我們一起來見證這曠世的婚禮！

眾 人 我們十二分愿意效勞！讓我做你們愛的見證！

[燈光變換，眾人簡單布置環境轉換場景——婚禮現場。

[志誠站在客廳，穿著婚紗的林夕推著身穿婚紗的林凡上。

[音樂起，“因為愛情”。

志 誠 小夕，謝謝你！（深鞠一躬）

林 凡 小夕，委屈你了！

林 夕 姐，小夕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志誠，謝謝你肯為姐做這一切，希望姐永遠是你胸口的紅砂痣和床前明月光……

林 凡 小夕，你……

林 夕 可愛的女人，不單要戴大胸罩，還要擁有大胸懷嘛！我——愿意那枚白飯粒和那抹蚊子血！（高呼）本小姐宣布：梁志成先生與林凡小姐結婚大典正式開始——

攝 影 梁志誠先生，你愿意娶林凡小姐為妻嗎！

志 誠 我愿意！

攝 影 林凡小姐，你愿意嫁給梁志誠為妻嗎？

林 凡 這是我的夙愿！

攝 影 不管是富貴還是貧窮，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你們都要不離不棄，走向永遠！

志 誠 自今日起，你將是我終生的伴侶，我愿意照顧你一生一世，珍惜你勝過珍惜自己，我愿盡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滿足你關于幸福的所有憧憬與期望，愿意與你分享快樂，愿意與你一起承擔痛苦，無論今后的人生是富有還是貧窮，是健康還是疾病，是順境還是坎坷，我都將信守今天許下的諾言，照顧你，呵護你，愛惜你，直到永遠……

攝 影 梁志誠先生，請您給您美麗的新娘戴上代表永恒的戒指！林凡小姐，請您給您的純真帥氣的新郎戴上代表真愛的戒指！

[互相戴戒指，林凡幸福地望著志誠，志誠忘情地親吻林凡——

攝 影 現在我宣布你們結為夫妻——哎呀媽呀，這票活是我這輩子干得最漂亮的！

[《婚禮進行曲》中眾人造型，切光。劇終。

責任編輯 楊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