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安
“新農人”已經成為社會熱議的詞語,什么是“新農人”,各方說法不一,定義還需繼續探討,本文僅就新農人現象談些看法。
“新農人”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是必然的。發達國家的發展規律表明,當國民經濟收入超過一定水平時,就會出現國民的休閑性消費,鄉村旅游就會相應發展起來;而城鎮化達到一定水平的時候,也會出現城市人口向鄉村的流動,有暫時的,也有永久的。在我們國家,上述兩種情形均已出現,伴隨上述情形的出現,一批非社會身份的新型農業從業者注定也會出現,這就是“新農人”。
到目前為止,某個企業家投資家鄉什么產業,某個地方的大學生甚至海歸返鄉創業,某個知名人士為農村發展出錢出力,等等,已經逐漸不是新聞,第一批“新農人”的群體基本形成。
“新農人”具有明顯的理想主義特點。從事農業能不能掙錢?可以的,但掙不了大錢,而且周期長,一時半會是掙不到。從事農業是不是比工業利潤高或者市場更好把握?也不是的,農業的利潤并不高,風險還比工業大。那為什么有一批非農民的人要做“農民”?他們顯然不是為錢而去的,有的可能是為了種植安全的農產品,有的可能是為了反哺落后的農業發展,有的可能是為了拯救失落的鄉村文明;有的可能是為了從城市水泥森林逃離而享受田園牧歌的大美情懷;還有的可能是為了帶動當地的父老鄉親致富。但共同的一點,都有一些理想主義的精神在里面,有一種與三農難以割舍的人生追求,愿意為此而付出、而努力、而吃苦。
“新農人”要符合經濟學與社會學機理。筆者一點都不懷疑新農人為事業而付出的決心,也不低估他們為事業而做出犧牲的程度。但我想說,一項事業的長久發展必然要符合經濟學與社會學的規律。
要在經濟學層面實現體面的收入,雖不指望通過做新農人而成為富豪,但絕對要過上相對體面的生活,至少要與城鎮居民收入均等。從社會學層面要實現尊嚴的生活,職業要得到社會主流價值的認可,生存的條件要有明顯的改善,成為一個正常的、受人尊敬的行業從業者。
目前出現的一些重新扛著鋤頭、依靠人工搞生產的“新農人”筆者是不贊成的,“新農人”更多要作為經營管理人員的角色出現,否則只會嚇退更多的想投身農業的年輕人。“新農人”一定要有與傳統農民不同的現代的、創新的特征,但根本理念上卻遵循著農業的基本規律。“新農人”依然也需要國家的扶持,在全世界農民都拿著國家補貼的情況下,中國“新農人”在這一點上也不必避諱,國家補的要理直氣壯地領,有國家政策的要積極爭取,但不以套取國家補貼為目的,也以此為道德底線。
總之,做一個“新農人”,“前途是光明的,而道路是曲折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