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麗
摘 要:新時期作家包括王蒙都選擇對致力于人心理活動的思維性話語的抒寫,并且創作出大量的作品,然而這種話語并不能包容生活的方方面面,它的缺憾性不得不讓作家們重新選擇新的話語形式。
關鍵詞:王蒙;思維性話語;缺憾
中圖分類號:G718.5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2-7661(2014)03-103-01
一、思維性話語的集體抒寫
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小說著重開掘人物的內心世界,真實地傳達人物的心理,全面而深入地寫人的喜怒哀樂、沉思幻想、追逐要求,寫人的感情世界。人們呼喚尊嚴,重新發現自己,表現自己那種長期被剝奪的精神生活的寫作方式又終于返還。王蒙探索的這種獨特的藝術表現手法出現倪端后,新時期文學變革開始側重于表現人的主體意識側重寫情緒變化,感覺印象。以王蒙為代表的作家的這種抒寫,符合當時文壇的內心需求,打開了作家被限制的意識,思維性話語也以一種發散的形式在流行。
王蒙在新時期被譽為“充滿自信的探險家”,他認為,“藝術形式問題,現在已經提到各個藝術門類的面前了,應該在小說形式上作一些試驗和探索,為什么我們要作繭自縛,讓一些條條框框束縛自己對于藝術形式、創作手法的探求呢?”
1、以思維性話語為代表的意識流小說與反思小說契合,解放了中國文壇被限制的思維方式,打開了人們僵死的文化視野,刺激了整個文壇死氣沉沉的局面,一石激起千層浪,“意識流”也一度成為學術、報刊等的焦點,有關其研究紛紛雜雜。 “意識流”是個爭論的詞,是從西方引進的代帶現代主義概念的詞,然而它的特點去廣為存在,這個概念正好迎合中國當時理論建設的需要,使得王蒙等作家不自覺的恰合。而思維性話語卻是中國傳統的話語方式,古而有之 。在社會、歷史、文化、精神領域的多重改革之中,其健康的運用,帶動了學術的發展,“是現代人對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物質生產和人們生活方式、審美情趣與價值取向。在本質上, 它是現代人對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物質生活和人們生活方式的總體反映,是現代物質世界精神變革所帶來的意識形態新趨勢的自覺認識?!?/p>
2、可見根本無需去辯論“意識流”的點點,其只不過是時代語境的需要,為當代文壇提供新鮮的文學經驗,為后繼者準備大膽的機會選擇。
二、思維性話語的缺憾
然而并不能說這種選擇的單一性總是那么的周全。人物從內部的思維方式到外邊的表達方式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被限制在某一話語邏輯的定式之中,并且在作品中不斷重復,如果讀者真的有良好的心理素質,耐心的跟隨作者的思路的話那還可以理解各種滋味,而如果沒有這種修養,那作者的感情流露或某一思想的反復體現就變得冗繁拖沓。
以王蒙為例,他的思維中總擺脫不了強烈的“布爾什維克情結”(多數壓倒少數,因而顯示為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他回憶當時的經歷場面,思維方式將這種情結融洽在其中 ,雖說具有廣泛的包容性,從時代的特點來看,這種包容廣大卻被思維限制了,顯得僵硬而模式化。主人公的意識活動也顯得有點喋喋不休,仿佛患有某種“妄想癥”了。
在《蝴蝶》中,主人公一會兒回憶海云 ,一會兒又回憶冬冬,一會兒又是老張頭,將人物與情節穿插在主人公的思維跳躍與意識流動中,包含了幾十年的點點滴滴。在這種廣闊的包容中,在這種意識的跳躍中,眾多外部詞匯的介入,——而不是內心情感的體驗——也讓思維的表達限制在苑囿之中。在回憶海云那段中有“她當時是教會學校的學生、學生自治會的主席”然后又到她的同學參加系列的活動與討論等等等等,這樣的回憶可以說是面面俱到,整個人物性格特點確實可以彰顯,但王蒙在其中只不過是泛泛而談,點到為止,忽略了傳統敘事結構中的細節與重點詳略。所以說這種意識流手段的思維方式盡管包容了很多,但是如果大而無當,漫無邊際,沒有約束就顯得泛濫無圍。
王蒙將自己在特定時期的感情借助小說主人公的內心獨白表現住來,或者將某一人物在某一特定情景中的思想、感覺、 意緒用自言自語的方式表達,這類思維性小說話語沒有故事,沒有情節,甚至沒有堪稱戲劇性的沖突,而只是存在著各式各樣的內心獨白、內心分析、感覺體會、思想意識,只是夜晚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狀態,變化著的各種各樣的感覺。所有的狀態都是流動的,流動著的感覺,流動著的思緒,以及流動在對事物的感知、思考和批判!
《春之聲》中岳之峰看到的景物是不斷轉換的,感覺是行進中的奇妙,方方的月亮在移動,消失,又重新誕生,流動著的狀態存在了,思緒開始在這種運動中進行,蔓延,一個個事物,事物的方方面面開始展現。靜止變成動態,動態變成靜態,靜態又被無限的拉長、流動。這些思維的流動表現著一種健康而充實的心理感覺,塑造豐實而沉思的靈魂,洋溢著理性和靈性。這些探索無疑是對感性的提升,但同時也是形式的一種自覺。
《蝴蝶》用這種話語將人物、事件零零碎碎地拼接起來了,自始至終也可以說是完整的 ,然而讀者在閱讀的時候卻很難以以一貫之的流暢方式來了解小說的故事。讀者要去探尋,去尋找事件、拼湊情節,要思索,要體會作家的感受,才能把人物與事件與命運的軌道與歷史的進程聯系起來。
這種思維性話語有別于有故事情節的線性敘事話語,它將讀者置身于一個立體的思維空間,不同的、流動的聲音復雜而模糊地沖擊著讀者的感官,起初給人是一種隨心所欲的刺激,而這種沖擊得持續性會讓思維陷入復雜的迷惑,讓人感到模糊的存在,而無法理解作者的意圖。這種話語由于漫無目的的局限性,很容易走向極端,不僅讓作家在下筆后肆無忌憚,猶流水賬一樣記敘人物或事件,讓限制性的框架如故事、情節等消融在這種記敘中。對于讀者來說,讀這種文章思維跨越太大,耗費的腦力必然不少,稍不留意便會與文本脫節。特別在市場出現后,外國文學理論進入國門與話語限制更大限度地取消后,更多的話語進入文本,這種單一的思維限制也淹沒在眾多的表現中,新的文學形式與文學話語探索與產生會成為必然。
參考文獻:
[1] 王 蒙.我在尋找什么.漫畫小說創作. 上海文藝出版,1983:25.
[2] 吳錫民.“東方意識流”疑竇辯駁.南京師大報(社會科學版),2002.9 .5: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