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職業能力與警察職業能力培養

徐志林

（上海公安高等專科學校， 上海 200137）

職業教育的目的就是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加強學生職業能力的培養，已成為包括教育界在內的整個社會的共識，并成為深化改革、加快教學創新進而提高職業教育質量的重要目標任務之一。

本文以上海公安教育的實踐為研究對象，對警察職業能力及其培養等問題作一初步的探索。文中“警察”的含義，指的是公安機關管理的警察①人民警察包括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監獄、勞動教養管理機關的人民警察和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的司法警察。本文所有“警察”的含義，指公安機關管理的警察。；“學生”的含義，指在警察（公安）②“公安”與“警察”時常通用，但有差異。公安用于部門的多見，如公安機關、公安部門、公安部、ⅹⅹ公安局、公安派出所等；也用于人員，如“來了三個公安人員”。警察用于人員的多見，如《人民警察法》、法警、警察張ⅹⅹ等?！熬旖逃迸c“公安教育”常為通用。從有關院校命名而言，北京、上海等地有“中國人民公安大學”、“上海公安高等?？茖W?！钡?，浙江、江蘇等地名為“浙江警察學院”、“江蘇警官學院”等。本文的警察教育與公安教育同義，但“警察教育”還應當包括了國家安全機關、監獄、勞動教養管理機關的警察教育。院校接受教育訓練但尚未取得警察身份和已經取得警察身份的人員以及在警察部門培訓基地接受教育訓練的在職警察，若無特指，一般指在警察院校接受教育訓練但尚未取得警察身份的人員。

警察職業能力，是指公安機關管理的人民警察履行職責的職業能力。根據《人民警察法》的規定，公安機關的人民警察按照職責分工，依法履行下列職責：（1）預防、制止和偵查違法犯罪活動；（2）維護社會治安秩序，制止危害社會治安秩序的行為；（3）維護交通安全和交通秩序，處理交通事故；（4）組織、實施消防工作，實行消防監督；（5）管理槍支彈藥、管制刀具和易燃易爆、劇毒、放射性等危險物品；（6）對法律、法規規定的特種行業進行管理；（7）警衛國家規定的特定人員，守衛重要的場所和設施；（8）管理集會、游行、示威活動；（9）管理戶政、國籍、入境出境事務和外國人在中國境內居留、旅行的有關事務；（10）維護國（邊）境地區的治安秩序；（11）對被判處管制、拘役、剝奪政治權利的罪犯和監外執行的罪犯執行刑罰，對被宣告緩刑、假釋的罪犯實行監督、考察；（12）監督管理計算機信息系統的安全保護工作；（13）指導和監督國家機關、社會團體、企業事業組織和重點建設工程的治安保衛工作，指導治安保衛委員會等群眾性組織的治安防范工作；（14）法律、法規規定的其他職責。

在履行職責的過程中，公安機關的人民警察需要具備相應的職業能力，這是沒有異議的；培養警察職業能力最主要的途徑是警察院校的教育訓練，也是沒有異議的。但是，警察院校培養的是什么樣的警察職業能力，換言之，警察職業能力究竟具有什么內容，以及警察院校如何培養警察職業能力，是需要深入研討的問題。

一、職業與警察職業

警察需要具備相應的職業能力，其前提是確認警察是一種職業。國際上，在2008版的國際標準職業分類體系①國際勞工統計大會在1923年對職業分類的必要性進行了討論，1929年提出了臨時性的職業分類標準，此后不斷提出新的職業分類標準。國際標準職業分類體系在為不同國家職業統計資料按照國際標準進行轉換提供了可能性。中，警察被歸入第五大類第四中類，相同于1999年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分類大典》中的第三大類第二中類。《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分類大典》對于人民警察的職業描述是：“依法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治安秩序，保護公民合法權益和公共財產，預防、制止和懲治違法犯罪的警務人員。”

警察這一職業符合經濟學、社會學等學科對于職業所作的定義。根據這些學科的定義和描述，職業一詞至少包含兩方面的涵義：一是職業體現了專業的分工；二是職業體現了一種精神追求。[1]警察是一種特殊的職業，其特殊性表現在警察的存在及其活動體現了國家的意志，并且是國家政權的一部分；同時，警察又具有高度的職業性，是近現代社會進一步專業分工的產物。因此，警察這一特殊的職業要求作為個體的警察在其履責行為即執法活動中具備職業精神，也就是說對警察職業保持忠誠。

二、職業能力與警察職業能力

評判職業教育院校學生是否合格的最基本標準是，經過教育和訓練，學生是否具備了從業的能力即職業能力。同理，評判警察職業教育成功的標準是學生具備了從警的能力即職業能力。無論是學歷教育還是在職培訓，警察職業教育都承擔著使學生掌握或提高警察職業能力的任務。

（一）職業能力及其結構

圍繞職業能力培養，職業教育的專業和課程的設置、教學訓練方法的運用以及師資的構成，均體現了培養職業能力的用意。在討論警察職業能力之前，有必要對“能力”和“職業能力”進行界定。

根據有關解釋，能力是指順利完成某一活動所必需的主觀條件或者說個性心理特征。能力總是和人完成一定的活動聯系在一起，離開了具體的活動既不能表現人的能力，也不能發展人的能力。②http://baike.baidu.com/view/41286.htm，2013年8月28日最近更新。但能力離開了一定的體力，也無從表現。袁繼道、蒲華在《對“職業能力”的再認識》一文中認為，能力“是一種潛在的，存在于個體生命之中的身心力量或本領，包括體力、智力和主觀意識”。[2]

如果說，能力是指完成一般活動的體力、智力和主觀意識，那么職業能力就是指完成職業活動的體力、智力和主觀意識，是從業者完成職業任務或者說履職的能力。雖然說職業能力是職業教育理論和實踐中的一個核心概念，但迄今國內外教育界對于職業能力定義并未達到公認的統一，對其內涵的理解和結構的劃分多有差異，這也導致了職業教育在教學、培養、評價等方面的多個實踐版本。在國際上舉足輕重的德國教育界，對許多國家用職業資格證書來表征個人職業能力的做法持保留態度。他們認為，這種做法是一種功利取向的勞動力管理手段，使得職業能力與生活背景相割裂。德國人理解的職業能力是處于不斷變化之中的職業能力，而根本之處更在于，職業能力“要求勞動者應具有靈活性并善于以創造性的方法，不僅能解決限定的問題，而且能在未知的領域發現并解決問題”。[3]正是在這樣的職業能力理念的影響下，德國教育界將職業能力分為專業能力、方法能力和社會能力三個維度。方法能力和社會能力具有職業普遍性，能在不同的職業之間廣泛遷移，故又被稱為“人格”或“人性”能力；專業能力具有職業特殊性，與某一職業直接相關，并通過專業教育獲得。[4]

國內有專家認為，專業能力和非專業能力是職業能力的基本結構。專業能力是在專業知識和技能的基礎上，按照一定方法完成某一工作任務的能力，又分為核心專業能力和基本專業能力。勝任某一職業的人，必然具備這兩種專業能力。非專業能力是指職業能力中專業能力之外的能力，在國外被稱為“通用能力”、“關鍵能力”或“綜合能力”，在美國通常被稱為“基本技能”或“一般技能”，在德國、荷蘭等歐洲大陸國家稱之為“關鍵資格”或“綜合職業能力”，英國稱之為“核心技能”。我國職業教育研究者一般采用“綜合職業能力” （key skills）。那么，所謂的綜合職業能力究竟包含了哪些方面？根據研究，美、英、德、澳四國有關綜合職業能力的內涵基本包含了基礎能力、與人合作的能力、理解思維能力、個人品質、創業能力以及與社會相關的公民職責和權力等六個方面。[5]

（二）警察職業能力及其結構

雖然教育界對于職業能力的內涵表述有多種，但有幾層含義是被許多研究者注意并論述到的。一是職業能力是完成職業任務的能力，即所謂的勝任力；二是職業能力并不僅僅限定于完成職業任務的技能，也包含了知識和態度，以及知識、技能和態度之間的相互影響和作用；三是完成職業任務的能力由兩個以上的能力構成，即職業能力的結構。研究職業能力的結構非常重要，不同職業能力結構理念下的職業教育，呈現了不同的教育路徑。

根據上文表述，警察職業能力的定義如下：運用知識、技能和態度等要素履行警察職責的能力。知識、技能和態度等屬于心理學的范疇，但它們在履行警察職責的活動中相互作用并以實踐的形式表現出來。具體的警察職責在法律上被明確規定為14種情形。①參見2012年10月26日修改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法》第二章第六條。警察職責在具體的警務活動中，以警務人員承擔的工作任務表現出來。但履行警察職責的能力，與完成職業任務即警務工作任務的能力的表述略有差異。一般生產企業的職業能力，是指從業者完成職業任務的能力，但作為執法者的警察，其任務是由職責所規定的，而具體的任務形式始終處于變化的狀態中。

如同其他職業能力，警察職業能力也包括了多重的能力結構。警察職業的能力結構是與公安機關的職責及警種分工相對應的。簡要劃分，警察職業能力分為專業能力和通用能力。

1.警察職業專業能力

警察職業的專業能力指的是按照一定的法律規則和方法履行警察職責的能力，它又分為核心專業能力和基本專業能力。按照《人民警察法》中14種警察職責的規定，警察需要具備履責的專業能力是顯而易見的。14種警察職責由公安機關的各個部門分別履行或協同履行。履行這些警察職責的共有點，是履責者必須具有依法行政或依法辦案的能力，這就是核心專業能力。在依法行政或依法辦案的過程中，還應具備處置非法、保護合法等基本專業能力。

這是就整個警察的職業能力而言，具體到道路交通管理、治安管理、巡邏、刑事偵查等勤務活動，其專業能力的內涵及其構成仍可按照警察職業專業能力的定義及劃分的思路和方法作進一步的分解。以道路交通管理為例，道路交通管理崗位的專業能力指的是按照有關道路交通管理方面的法律規則和方法，履行道路交通管理職責的能力，它又分為核心專業能力和基本專業能力。交通警察必須具有依法進行道路交通管理的專業能力，這也就是道路交通管理的核心專業能力。在依法進行道路交通管理的過程中，交通警察還應具備“維護交通安全和交通秩序，處理交通事故”②參見2012年10月26日修改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法》第二章第六條第三款。等基本專業能力。

2.警察職業通用能力

簡單說，警察職業通用能力是指警察職業能力中專業能力之外的能力。國內外研究者較為認同的“通用能力”（關鍵能力）的內涵，將之界定為“一種獨立于具體的專業能力之外的能力，與純粹的專業職業技能和知識沒有直接的聯系，是勞動者對不同職業的適應能力以及不斷自我發展的能力”。[6]如果將專業能力比作浮在水面上的冰山，通用能力就是水面下的冰山。目力所及，人們通常更容易關注水面上的冰山——專業能力。

《人民警察法》規定的14種警察職責，表明了人民警察在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治安秩序、保護公民合法權益方面承擔著大范圍的工作任務，涉及到社會的各個層面并與各色人群打交道，工作的內容、手段和方法包括了法律意義上的治安行政管理、處理違法犯罪活動以及為民服務，工作的特殊性非其他社會工作可比。履行警察職責并使之提高效率，無疑需要具備并有效運用專業能力。但專業能力的獲得及其在警務工作中的應用，需要通用能力的前置性獲取以及對于專業能力的持續支撐?？梢哉f，通用能力實際上就是廣義上的基礎能力。

警察職業通用能力與一般職業通用能力既具有共同之處，也具有能夠體現警察職業性質和特點的能力構成。根據一般職業通用能力的研究以及警察的法定職責，警察職業通用能力應強調的主要特征：一是學習與思維。警察面對的社會治安問題一直處于動態的變化中，教科書上的理論及案例不可能窮盡變化中的社會治安問題的內容和形式，而善于學習與創造性思維可以幫助警察更迅速地、更準確地加以應對。當然，善于學習與創造性思維中包含了讀寫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二是組織與執行。警察履責時，都存在一個組織與執行的問題，執行任務的同時，就是組織實施的過程。從組織與執行能力的構成內容上說，既包含了警察職業的專業能力，但更多地包含了警察職業的通用能力；從組織與執行能力的獲得途徑上說，既包括了警察院校的教育訓練，但更多地貫穿于整個警察職業生涯。三是獨立性與職業精神。跟企業員工相比，警察的執業產品是懲治違法犯罪行為、保護公民合法權益、維護社會治安等，其質量標準是執法的公正，而執法公正主觀上極大地依賴于良好的職業精神。警察獨立辦案、當場處罰及具有一定自由裁量權的工作特點及權力，需要良好的職業精神作為重要的基礎性支柱。四是團隊合作與溝通交流。按法律規定，警察辦案必須兩人以上，處置事件大多更是需要人數眾多的團隊出場；14種警察職責的規定，意味著警察要與社會各個層面的人群產生行為與語言上的互動。這些情況表明，團隊合作與溝通交流的能力是警察必須具備的基礎能力之一。

根據上述主要特征的描述，警察職業通用能力由方法能力和社會能力構成。方法能力是指警察（警察學員）“獨立學習、獲取新知識的能力”，[7]無論是在警察院校還是在校外的警務活動中，能夠獨立地自主學習并獲取新的知識，不斷地思考、開發自己的智力。社會能力是指警察（警察學員）處理社會關系、處置事件及與他人相處的能力，體現了組織與執行、獨立性與職業精神、團隊合作與溝通交流的警察職業通用能力的特征。警察職業通用能力通用于所有警務活動，并可以與其他職業相互遷移。警察職業通用能力是警察職業專業能力的基礎性、前提性能力，但只有在為警察職業專業能力服務時，才能在實踐中表現出來。

警察職業能力內涵分解表

三、職業能力的培養與警察職業能力的培養

在職業教育界，比起職業能力的內涵討論，職業能力的培養研究似乎更趨于一致。厘清了職業能力的內涵等，職業能力的培養應該說就成為一個有的放矢的問題。在公安教育界，對于警察職業能力培養的討論則更多地見之于文獻及教育實踐。

（一）職業能力的培養

2011年9月，教育部印發了《關于推進高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引領職業教育科學發展的若干意見》。該意見認為，當前國家正處于從經濟大國向經濟強國、人力資源大國向人力資源強國邁進的時期，高等職業教育必須把握定位和發展方向，培養生產、建設、服務、管理第一線的數量充足、結構合理的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培養第一線的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關鍵點在于如何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①2005年10月發布的《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指出：“職業教育要為提高勞動者素質特別是職業能力服務?！本驼麄€職業教育而言，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涉及到辦學方針的明確、體制機制的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調整和教育教學的深化改革等重大問題。但就培養模式、教育教學等方面而言，一是堅持育人為本、德育為先；二是以區域產業發展對人才的需求為依據，明晰人才培養目標，深化工學結合、校企合作、頂崗實習的人才培養模式改革；三是加強職業教育信息化建設，開發數字化教學資源，推動優質教學資源共建共享，拓展學生學習空間，促進學生自主學習；四是完善人才培養質量保障體系，建立和完善學校、行業、企業、研究機構和其他社會組織共同參與的質量評價機制；五是創新師資管理制度，加快雙師結構專業教學團隊建設，加大教師培養培訓力度，推動學校與企業共同開展教師培養培訓工作；六是學校要成為當地繼續教育和文化傳播的中心，搭建多樣化學習平臺，開放教育資源，開展高技能和新技術培訓。

職業能力的培養是高等職業教育與以學科、知識為本位的普通高等教育的區別所在。顯然，高等職業教育培養的對象并非是按部就班式的操作工，其著眼點在于未來職業生存和發展的把握，即跨職業和解決問題的綜合能力、適應不同情境的社會能力以及崗位的創新能力。

以生產或工作活動的過程和目的為標準，社會所需人才類型大致分為學術型、工程型、技術型和技能型等四種。從目前情況看，我國普通高等教育主要培養前兩種人才，后兩種人才的培養則更多地依靠職業教育，不少國家的教育對人才的培養大致也作如此分工。除需要具備必要的專業理論知識外，技術型和技能型人才還應能夠綜合運用專業知識解決具體問題并具有特定的操作技能等。[8]這四種人才類型各自具有各種各樣的類別并廣泛分布于各行各業，但生產活動和社會活動對于前兩種人才的需求是少量的，對后兩種人才的需求則是大量的。

現在來看，盡管國家層面對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前所未有，但職業教育界無論是對職業教育基本理論的研究還是對能力培養等方面的實踐研究，都需要進一步深入，整個社會對職業教育的認知也處于一個逐步提高的過程中。長期以來，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關系一直是職業教育研究者持續關注的問題，這既反映了一段時間內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混為一談的現狀，也反映了當今職業教育急于獨立成型的心態。目前，認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類型的教育已基本形成共識，不同類型的標志在于培養目標的不同和課程內涵的不同，[9]但職業教育受到普通教育的深刻影響也是事實；另外有必要指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具有共同的屬性，在人才的培養方法等方面也有許多一般的相同之處；至于職業教育本身在培養技術型和技能型兩種人才的具體方法方面，也并未有完全統一的模式，這是因為這兩種人才的崗位技能表現得千差萬別。

（二）警察職業能力的培養

如上所述，警察職業教育的目的是培養履行警察崗位職責的能力，其中包括了初始履責的能力、在崗履責的能力以及轉崗履責的能力。能力培養的途徑既有警察院校的學歷教育和在職培訓，也有大小不一、規模不等的警察部門的自主培訓。基本的事實是，能力的培養為警察部門的警務活動服務，而不是相反。

警察職業能力的培養絕非是教育教學中一個簡單的方法問題。能力培養至少涉及到兩個基本層面的建設：一是學校與警局的合作、學習與警務工作的結合等辦學體制、機制層面的建設；二是專業、課程、師資隊伍、教學訓練方法等教育教學層面的建設。有必要指出，兩個層面的建設目的都是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因此，明晰警察職業能力構成是能力培養的基本問題或者說是兩個層面建設的必要條件。下面主要就建設中的幾個問題進行討論，不作全面的論述。

1. 辦學體制、機制層面的建設

辦學體制、機制層面的建設精髓在于培養警察的院校與使用警察的部門全面的合作與深度的融合。這似乎是個不成問題的問題。我們看一下英國內政大臣皮爾在推動創建現代職業警察的同時，確立了迄今依然被遵循的警察教育在招募、培訓和見習三個方面的基本制度：嚴格招募，把好進人關；嚴格培訓，使新警察掌握必要的知識和技能；新警察必須經過實習合格后才能成為享有執法權的正式警察。[10]英國的警察教育機構基本上是由警察部門自己舉辦的，幾乎不存在由社會其他學校改制成警察學校或社會其他學校承擔警察專業能力培養的情形。

建設與警察部門全面合作與深度融合的辦學體制、機制，符合職業教育的發展方向。2011年9月，教育部在其印發的《關于推進高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引領職業教育科學發展的若干意見》中指出：創新辦學體制，鼓勵地方政府和行業（企業）共建高等職業學校，探索行業（企業）與高等職業學校、中等職業學校組建職業教育集團，發揮各自在產業規劃、經費籌措、先進技術運用、兼職教師聘任、實習實訓基地建設等方面的優勢，形成政府、行業、企業、學校等各方合作辦學、共同育人的長效機制。警察教育機構是否具備能力培養所必需的與警察部門全面合作與深度融合的辦學體制、機制，并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命題。實踐上看，合作與融合的形式依本地情況而定，并且也并非一成不變，但合作必須是與所有警察部門的合作，融合必須是與警務工作及其人事管理、績效考核等制度的融合。警察教育在辦學體制、機制層面的建設意義即在于此。

國內警察院校辦學體制一覽表

2. 教育教學層面的建設

警察職業能力的具體培養，更多地集中體現在專業、課程、師資隊伍、教學訓練方法等教育教學建設層面；同時，對于現在一般高職學生的能力素質問題也應有清醒的認識。①據一項有關大學生素質調查的數據，在用人單位最看重的五個職能中，大學生最欠缺的指標排序，第一是敬業精神，第二是基本問題的解決能力，第三是溝通協調能力。參見：袁繼道、蒲華《對“職業能力”的再認識》，《職教論壇》2009年3月（中）。

（1）專業和課程

專業和課程的設置、內容等，很大程度上反映出高等職業教育與高等普通教育之間的區別，也是高等職業教育的主要特色所在。高職專業主要以職業分類為設置基礎，高職課程主要以職業能力構成為設置基礎。

警察院校的專業主要以警務工作的分類作為設置基礎，這是由警察職業教育的性質及人才培養目標所決定的。警務工作分類的基本依據是法律所規定的14種警察職責，但在具體的專業設置方面，應根據院校的生源狀況、警察部門的人才需求、院校的現有辦學資源等情況而有所調整。當然，國家頒布的公安學、公安技術的學科分類也是專業設置的重要參照所在。②2011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教育部在公布的《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學科目錄》中，首次將公安學和公安技術分別列為法學和工學學科門類下的一級學科。公安學包含了公安學基礎理論、公安管理學、治安學、偵查學、犯罪學、公安情報學、國內安全保衛學、邊防管理學、涉外警務學、警務指揮與戰術和警衛學等11個二級學科，公安技術包含了刑事科學技術、人體檢驗與鑒定技術、網絡安全執法技術、交通安全執法技術、消防技術與工程、安全防范技術與工程等6個二級學科。設置的專業并非一成不變，專業調整的目的是有利于警察職業能力的培養和滿足用人單位的需求。這一情況正如國家二級學科可在發布的一級學科目錄里，在一級學科學位授權權限內被自主設置與調整。

警察院校在進行課程及其內容的設置時，需要自始至終地圍繞知識、技能和態度等履行警察職責能力的培養而展開。這樣的課程建設具有強烈的針對性和動態性，體現了高等職業教育所謂的知識應用，而不是普通高等教育所謂的知識儲備。有必要指出，警察院校第二專（本）科學生來自于普通高等院校或其他高等職業院校，教育背景差異很大，如何在有限的學制內完成知識、技能和態度等履責能力的初始化，是需要深入研究的問題。可以考慮，課程建設將圍繞知識、技能和態度等履責能力的全面培養而展開，而不是孤立地講授知識、技能和態度中的一個方面。警察完成一項工作任務，是知識、技能和態度等能力綜合作用的結果，當然這些能力又由專業能力和通用能力構成。知識、技能和態度中，由于前文所述的警察這一職業的特殊性存在，警察職業精神的培養即通常所說的德育，是包括專業和課程在內的整個教育教學層面建設中一以貫之的主線。

從大課程觀出發，同樣不能忽略警察校園文化、學生管理和社團文化等在培養職業能力中所不可取代的作用，我們可以將這些活動作為課程建設的一部分來加以組織和開展。

（2）師資隊伍建設

警察院校師資隊伍建設內容主要就是“雙師型”師資隊伍的建立和完善。一方面，院校從警察部門中聘任警察入校任教；另一方面，院校培養原有的教師，使之勝任教學。這兩方面的教學人員構成了“雙師型”師資的主體部分即教官。教官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教官本身應具有優異的職業能力，這是不言而喻的。但如何使整個教官隊伍持續不斷地具備優異的職業能力，這是教官制度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

（3）教學訓練方法

很難說教學訓練方法孰優孰劣，但取決于培養目標、能力結構和課程內涵等多方面的因素，確有教學訓練方法優化應用的問題?？偠灾?，只要有助于職業能力的提高，任何教學訓練方法都可以加以應用。根據職業教育的實踐，富含實踐性的教學訓練方法多有助于職業能力的培養。所以，校局結合、行動導向、項目教學、模塊式等是警察職業教育中比較多見的教學訓練方法，其要義在于由院校的教室、場地和警察的實際履責場所所構成的“教、訓、戰”一體化。

[1] 柴福洪.論職業、專業與高職專業設置[J].職業技術教育，2008，（22）.

[2] 袁繼道，蒲華.對“職業能力”的再認識[J].職教論壇，2009，（3）中.

[3] 徐國慶，雷正光.德國職業教育能力開發的教育理念研究[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6，（35）.

[4] 張平.德國職業院校的職業能力理念和實踐[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2，（30）.

[5] 龐世俊.美、英、德、澳四國綜合職業能力內涵的比較[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9，（4）.

[6] 胡昌送，李明惠，盧曉春.“關鍵能力”研究述評[J].山西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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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姜大源.職業教育：類型與層次辨[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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