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蓋志毅,白云霞
(內蒙古農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呼和浩特 010019;2.內蒙古工業大學 國際工商學院,呼和浩特 010080)
目前,我國已經從解決貧困人口溫飽問題為主要任務的階段,轉入鞏固溫飽成果、加快脫貧致富、改善生態環境、提高發展能力、縮小發展差距的新階段。少數民族地區固有的經濟、社會和文化屬性,決定了內蒙古農村牧區貧困問題與其他相對發達地區或非民族地區具有較大的差異性和特殊性。作為最大的少數民族扶貧移民區域之一,內蒙古扶貧移民移民不僅必要可行,而且具有突出的代表性和典型性。其扶貧移民實踐過程,映射出我國邊疆少數民族地區扶貧移民發展軌跡和現存問題,起到了由部分折射全體的作用。對內蒙古扶貧移民扶貧移民效益的評價研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研究價值。
2011年,內蒙古自治區在全區12個盟市54個旗縣(市、區),自治區組織實施了55個單元扶貧移民項目實施的第七期扶貧移民,經過近四年的實踐檢驗,實施效果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本研究從自治區54個項目旗縣中篩選,確定評價區域選擇在少數民族人口相對集中、同處科爾沁沙地、生態環境與貧困問題嚴重的兩個旗縣,即奈曼旗和科左中旗。通過田野調查,取得了寶貴的一手資料;并且調研走訪內蒙古黨委農工處、內蒙古發改委、內蒙古扶貧辦等各大行政事業單位,獲取大量重要資料和寶貴數據。
本研究所用的樣本數據來源于2013年7~9月由內蒙古農業大學、內蒙古工業大學、內蒙古財經學院、等專家學者組成的調查組,在內蒙古奈曼旗和科左中旗進行實地調研,采取發放問卷、入戶訪談等形式。為了確保問卷的有效性,
在兩地第七期扶貧移民搬遷對象,400戶,1436人中,進行隨機抽樣。本次調研兩地各發放問卷300份,共收回396份,不合格問卷4份,兩地有效問卷各為198份,占總收回問卷數的99%。
從嘎查村級層面出發,參考國家《易地扶貧搬遷“十二五”規劃》和《內蒙古自治區十二五扶貧開發和移民搬遷規劃》目標與任務,以及統計部門相關資料和數據,遵循客觀、科學、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評價原則,構建評價指標體系:1個總體層,4個評價準則層,11個評價因素層,39個評價指標,(見表1)。
考慮到本研究的對象主要是農牧民貧困人口的特點,主要選取了一些與移民比較密切的、具有典型的民族區域特征、直接體現扶貧移民效益的微觀指標。定量指標,如移民收入增長率、扶貧移民對脫貧的貢獻率、移民對扶貧移民工程的滿意率等;定性指標,如移民住房條件、公平感、民族文化開發等。綜合專家意見和建議后,篩選剔除了12項,最終確定效益評價模型的指標體系。其中,相關指標釋義:
D1特殊貧困發生率(Head Count Ratio)指某區域某一時期內人均純收入或生活消費支出在貧困線以下人口在總人口中所占的比重。計算公式為:HCR=HC/n,其中HC是貧困人口數(Head Count),n是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總人口。
D2扶貧移民對脫貧的貢獻率指某一定時期內,通過扶貧移民方式脫貧率占某一特定區域內脫貧率的比重。

表1 微觀層面的少數民族地區扶貧移民效益評價
D3自籌資金比例是個體自主籌集資金部分占總投資的比重。
D4恩格爾系數(Engel’s Coefficient)是食品支出總額占個人消費支出總額的比重。其計算公式如下:恩格爾系數=食物支出金額/總支出金額×100%。
D5人均收入增長率是收入的一個相對指標,反映本期的收入增長與上期的收入之比值,說明收入增加的速度。計算公式:收入增長率=本期的收入增長/上期的收入×100%。
D23扶貧移民滿意率指對扶貧移民工程評價滿意總數占評價總人數的百分比。
D25培訓率指參加技能培訓的人數占全部總人口數的百分比。
(1)評價方法。
評價方法不僅是評價系統的關鍵組成部分,而且是賴以完成評價活動、實現評價目標的手段重要。目前,國內外績效評價方法很多,常用的方法:對比分析法、成本效益分析法、層次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數據包絡法、模糊綜合評價法等等。扶貧移民效益評價方法的選擇,它受到少數民族地區的政治、經濟、社會、環境多種因素的影響,部分評價指標難以量化,僅僅運用客觀評價法與僅僅運用主管評價法都無法實現科學、可操作的評價。筆者通過大量的文獻閱讀,從眾多研究成果之中,最終擇定改進的模糊層次分析法,即:IAHP-F隸屬度合成法,作為本文的實證研究方法。
(2)評價步驟。
評價活動主要分兩個重要步驟:首先,聘請若干農牧業專業領域的高校專家學者、曾經參與田野調查的研究人員、從事于扶貧工作和農牧業統計的行政人員以及地方專家、領導,通過舉行小型專家會議構建評價模型指標體系,然后利用德爾菲函詢法請專家打分,將專家意見集中進行科學處理之后,運用IAHP-F方法構造主觀比較矩陣,建立感覺比較矩陣,計算客觀比較矩陣,進行歸一化處理后得到最終權重;其次,利用電話訪談和入戶訪談所得到的第一手資料和數據,運用IAHP-F方法確定各項評價指標的隸屬度。最后,進行隸屬度合成得到結果。
(1)各指標權重的確定。利用IAHP方法,通過構建主觀比較矩陣、得到感觀比較矩陣與客觀比較矩陣,無需進行一致性檢驗,對客觀判斷矩陣的任意一列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各指標權重向量如下

(2)各相關評價指標隸屬度的確定。運用模糊統計和德爾菲法,聘請16位農牧業研究領域的專家,根據扶貧移民效益評價集R對所有指標層指標打分,結合對396位移民訪談結果,計算得到各定性指標隸屬度(見表2)。
(3)定量評價指標的隸屬度。經計算得到內蒙古科左后旗、庫倫旗兩地扶貧移民定量指標的實際數值,結合公式(1),確定D1,D2,D3,D5,D23,D25和D45七項定量指標的隸屬度(見表3)。
計算各相關定量指標隸屬度公式為:

(1)一級指標隸屬度合成。
進行一級指標的內蒙古扶貧移民效益評價,得到如下結果:

(2)二級指標隸屬度合成。
進行內蒙古扶貧移民效益評價的二級綜合評判,得到如下結果。

(3)綜合評價結果
E=W°R=(0.508401574,0.28498836,0.04832945,0.025343142)歸一化(0.586,0.329,0.056,0.029)
最終結果可見,評價向量A中最大元素為e′3≈0.586,評價集 R=[R1(優 1.00-0.75);R2(良 0.75-0.55);R3(中0.55-0.25);R4差(0.25-0.00)]中,E所對應到評語是R2,表明A的評價結論,即內蒙古扶貧移民的效益“良好”。
評價結果顯示,進入新階段以來,內蒙古生態脆弱地區實施的扶貧移民取得了“良好”的綜合效益。在此評價基礎上,將已設定評價集的評價值R2=(0.75~0.50)進一步細化為:0.75~0.70(良好);0.70~0.65(較良好);0.65~0.55(基本良好);0.55~0.50(初步良好)。不難發現,我區扶貧移民綜合效益最終的0.586評價結果,屬于基本“良好”階段,也就意味著我區扶貧移民效果能夠上升到空間很大。同時,說明目前所取得的扶貧移民績效與“優秀”差距較大。
由一級指標進行隸屬度合成后,得到的四個二級指標評價結果,按照從高到低的順序排序可得:經濟效益(0.638)>社會效益(0.543)>生態效益(0.542)>包容性發展(0.469)。根據前三項指標對應設定的評價集中評價值R2,即現階段內蒙古生態脆弱地區扶貧移民在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生態效益方面取得了“良好”效果;最后一項對應評價值R3,即現階段內蒙古生態脆弱地區扶貧移民在促進移民包容性發展方面,取得的效果屬于“中等”水平,即我區扶貧移民在促進移民包容性發展方面的效果并不理想。
通過對入戶調研訪談內容的整理和訪談數據的統計分析,影響我區生態脆弱地區扶貧移民包容性發展效益的因素,包括兩個方面:
(1)直接影響因素。對移民包容性發展效益評價產生直接影響的是包容性發展二級指標下的8項三級指標的評價結果。10.8%的被訪者對扶貧移民做出不滿意的評價、61%的被訪者沒有對社會公平感做出“優秀”評價、54.8%的被訪者沒有對產業化經營狀況做出“優秀”評價、61.9%的被訪者沒有對民族產業的開發做出“優秀”評價、移民培訓促進生產發展和民族文化的保留與傳承是“優秀”評價率最低的兩項,分別為71.0%和74.0%。
(2)間接影響因素。經濟效益、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三項二級指標下的20項三級指標中,有2項指標對包容性發展效益評價結果產生重要影響。問卷統計中,83.3%的農牧民都反映了與經濟效益相關的自籌資金問題,37.9%的被訪者沒有對扶貧移民促進貧困問題解決的效果做出“優秀”評價;有51.0%的被訪者沒有對目前的生產條件和生產設施做出“優秀”評價,占地被訪者總數的一半以上。其中,科左中旗搬遷農牧民從事于企業生產,對相應的生產條件和生產設施評價較高,“優秀”評價占總評價“優秀”人數的89.1%;奈曼旗搬遷農牧民由于大部分以前從事的畜牧業養殖,對于種植業缺乏經驗,對搬遷后的生產條件和生產設施“優秀”評價占:“優秀”評價總人數的21.9%。
根據以上統計結果和計量分析結果說明,影響我區生態脆弱地區扶貧移民包容性發展效益的主要問題是:
(1)自籌資金削弱了移民后續發展的能力和信心。原因在于被訪者移民城鎮之前,原本就不寬裕,科左中旗的農牧民搬遷以前人均收入不足1500元,奈曼旗的農牧民搬遷前人均收入不足2700元,所以自籌資金部分幾乎投入了所有積蓄,部分人口甚至背負了債務,致使搬遷后經濟負擔更加沉重,導致再生產投入能力不足,即使搬遷到城鎮后觀念比以前有了新的變化,但苦于沒有發展的資金和能力。
(2)移民生產條件和生產設施以及產業化經營狀況影響。我區未來移民安置與產業培育方面,應當注意不僅因地制宜,而應更多尊重瞄準對象的發展意愿和產業選擇,提供更為靈活、更為有效率的產業安置方式。
(3)移民技能培訓與教育流于形式,忽視實際效果。從統計數據當中不難發現,被訪者對于培訓促進生產發展的評價很低。表明在官方報告中的高培訓率,并不等于高培訓質量,與其組織實施的初衷所背離。針對有土安置和無土安置的移民,應當加以區別。對于前者,主要是針對種養殖業技術的培訓以及技術人才技能信息的咨詢與溝通;對于后者,則應當首先從幫助其轉變保守的就業思想,樹立正確的擇業觀念入手,培植擇業、就業的健康心理。重點是因人而異,教授其掌握一門基本的生存技能。如汽車駕駛、美容美發、家政服務、汽車修理、餐飲服務、商品營銷、電腦操作、物業管理、維修電工、警務技能等專業。
(4)民族文化的發展問題。民族問題發展包括對原有游牧文化的保留與繼承,也包括對民族文化的開發兩個方面。傳統的蒙古族游牧文化隨著傳統畜牧業生產方式的變遷而發生變化,對移民本身和遷入地的文化重組將產生深刻的影響。搬遷城鎮后,游牧民族固有文化環境發生了改變,回遷現象的發生,除了經濟原因和移民區客觀自然條件外,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文化適應”問題。實現異地移民扶貧的“穩得住”,一方面應當對正在消失民族文化財富加以保護與傳承,另一方,采取保護性開發方式,對即將消失的民間技能與文化,采取建設民族服飾、民族工藝品、馬具、樂器、書畫等民族用品作坊、商鋪、藝術廳等的方式,即可以作為民族文化保護性開發的平臺,也可作為移民就業與技術培訓孵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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