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革命音樂的先驅
——呂驥 連載（十）

文/喬書田

中國革命音樂的先驅
——呂驥 連載（十）

文/喬書田

呂驥與音樂家們合影

1949年5月上旬，呂驥召集“音樂工作委員會”成員向隅、馬可、瞿維、任虹、安波、何士德、李劫夫等舉行會議，總結一年來東北解放戰爭期間的音樂工作。并多次召開“音委會”擴大會議，廣泛聽取意見，總結成績，吸取教訓。經反復研究，最后評選出在東北地區廣受群眾歡迎的創作歌曲83首，編成一本《東北群眾歌曲選》，交由東北新華書店印行。同時，還評選出大、中型聲樂、器樂作品40多部。

總結工作剛剛結束，5月下旬，“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籌備組”在北平成立，呂驥應邀赴北平，參加籌備工作。此時，金仲華、薩空了、歐陽予倩等一大批愛國民主人士和在香港擔任“中華音樂院”院長的馬思聰，以及音樂家李凌、趙沨等，都受“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籌備組”和“政協籌委會”的邀請，從香港乘船，經煙臺來到北平，準備參加全國文學藝術界的第一次盛會和全國政協第一次會議。

“政協籌委會”還專門成立了“國歌初選委員會”，由田漢、沈雁冰（茅盾）、錢三強、郭沫若、歐陽予倩等人組成，會同“政協第六小組”（即文教小組）共同擔任國歌的初選工作。呂驥、賀綠汀等四位音樂家被聘為“國歌初選委員會”的特約顧問，參與國歌評選工作。

7月2日，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向南推進的隆隆炮聲中，在新中國即將誕生的前夕，“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在中南海懷仁堂隆重舉行。出席會議的正式代表824人，代表著全國約7萬多文學藝術工作者。郭沫若、茅盾、周揚、丁玲、馮雪峰、馮乃超、胡風、艾青、梅蘭芳、趙樹理、徐悲鴻、呂驥等99人組成的大會主席團坐在主席臺上。郭沫若為大會主席，茅盾、周揚為副主席。

3日，郭沫若作了《為建設新中國的人民文藝而奮斗》的報告。他說，“我們非常喜歡說‘五四以來的新文藝’。這個‘五四以來的新文藝’到底‘新’在哪里？和以前的舊文藝有什么性質上的不同呢？這個問題，曾經在一個相當長的時間里，我們從事文學藝術工作的人是了解得并不明確或并不完全的。這個問題，到了毛澤東主席的《新民主主義論》發表以后，才得到了最科學的說明。在那部名著里面，毛澤東主席指出現階段中國革命的性質是新民主主義革命。他用最簡單的話概括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特點，就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中國革命的這種性質就決定了中國的新文化和新文藝的性質。這就是說，五四運動以后的新文化已經不是過時的舊民主主義的文化，而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義的文化；五四以后的新文藝已經不是過時的舊民主主義的文藝，而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義的文藝。”

在談到文藝戰線的斗爭時，他說，“中國文藝的主要論爭是存在于這樣兩條路線之間：一條是代表軟弱的自由資產階級的所謂為藝術而藝術的路線；一條是代表無產階級和其他革命人民的為人民而藝術的路線。三十年來斗爭的結果，就是在歐美沒落資產階級文藝影響下的為藝術而藝術的文藝理論已經完全破產了，為藝術而藝術的文藝作品已經喪失了群眾基礎，曾經在這種為藝術而藝術的資產階級文藝思想影響下的許多文學藝術家，也逐漸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觀和藝術觀，接受了無產階級文藝思想的領導。而無產階級文藝思想領導的為人民服務的文學藝術，隊伍日益壯大，方向日益明確，因此就日益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歡迎和擁護。”他強調，“希望通過文藝界的批評和自我批評，經過文學藝術工作者的努力，完全達到文藝為人民服務的共同目標，文藝界和政治上一樣，只有團結，沒有批評，統一戰線是不能鞏固的。文藝界應該有一種健全的民主作風。只準自己批評任何人，不準任何人批評自己的歪風是一種專制主義的表現，應該為我們有思想的文學藝術工作者所不取。”

6日，大會請周恩來作了政治報告。就在周恩來的報告結束時，毛澤東主席蒞臨會場，他簡短地說：“人民需要你們，我們就歡迎你們。”全場掌聲雷動。

7月19日，大會通過了《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聯合會章程》，宣告“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聯合會”成立，郭沫若當選為主席，茅盾、周揚當選為副主席，并選出全國委員87人，其中常務委員21人。呂驥當選為常務委員。

“文代會”后（7月23日），“中華全國音樂工作者代表大會”在北平召開，呂驥在會上作了《解放區的音樂》的報告。向與會代表全面介紹了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土地革命時期的蘇維埃以及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的音樂文化發展情況，概括了解放區音樂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解放區音樂所具有的兩個基本特征：一、解放區的音樂是與政治相結合的；二、解放區的音樂是具有廣泛群眾性的，是為工農兵群眾的、屬于工農兵群眾的音樂。會議期間，成立了“中華全國音樂工作者協會”。呂驥當選為主席。在周恩來同志建議下，馬思聰、賀綠汀擔任副主席。大會還選出了馬思聰、賀綠汀、李凌、安波、向隅、何士德、李煥之、孟波、江定仙、李元慶、趙沨、時樂濛、沈亞威、盛家倫、周巍峙、馬可、沈知白、繆天瑞、張魯、沙梅、孫慎等34名委員及候補委員。

一個百廢待興的新中國即將誕生，它急需大量優秀的音樂人才。“文代會”期間，根據代表們的意見，中央決定，重新組建國立音樂院，為新中國培養更多、更優秀的音樂人才。

呂驥向蕭友梅塑像敬獻鮮花 —— 喬書田攝

1949年8月5日，中央決定調呂驥、張庚、向隅等人留在北平工作，負責接管國統區藝術院校和籌建國立音樂院等事宜。8月13日，剛剛當選為“文聯”副主席的周揚向中央提出建議，“以華大三部、東北魯藝音樂系及南京國立音樂院為基礎成立國立音樂院，由馬思聰、呂驥、賀綠汀分任正副院長，校址設在北平或天津。”（1）8月17日周恩來在此“建議”上批示同意，并提出，音樂院地址以設在南京為好。這樣，上海音專可以定為該院分院，由賀綠汀擔任院長。

根據周揚的建議和周恩來的批示，8月30日，中央向華東局、南京市軍管會（人民政府）、上海市軍管會（人民政府）發出通知，作出具體安排，“南京音樂院、上海音專與華大、魯藝等校音樂部分合并成立國立音樂院，院址設南京。馬思聰任院長，呂驥、賀綠汀任副院長。上海音專改為國立音樂院上海分院，賀綠汀任院長。”（2）由于南京無法解決校址問題，北平也難以安排。中央決定到天津去設法解決，結果得到天津市人民政府的大力支持，將位于河東區的“天津職工干部學校”舊址調撥給了籌辦中的國立音樂院使用。9月中旬，呂驥、李凌等便在天津職工干部學校開始了國立音樂院的籌建工作。10月中旬，東北魯藝音工團、華大三部、北平藝專音樂系、中華音樂院等，先后陸續到達天津。12月18日，政務院即中央人民政府，將籌建中的國立音樂院正式定名為中央音樂學院，同時正式任命馬思聰、呂驥、賀綠汀為正副院長。但此時一個很重要的組成單位南京國立音樂院，因校舍不夠用，尚未到天津，學院并未正式宣告成立。直到“1950年4月，計劃中合并組建中央音樂學院的六個音樂教育單位（東北魯藝音樂系、華大三部音樂科、北平藝專音樂系、上海和香港中華音樂院、南京國立音樂院）全部匯聚到天津。1950年4月18日，舉行了匯合大聯歡。1950年6月17日，舉行了中央音樂學院成立典禮”。（3）正式向外宣布了中央音樂學院的成立。幾十年來，中央音樂學院一直將1950年6月17日作為自己的校慶日，是完全正確的。

1949年9月21日，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在北平隆重舉行。呂驥代表東北解放區的音樂界，出席了會議。會議期間，通過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組織法》，選舉毛澤東為政協全國委員會主席。通過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在新憲法制定之前，臨時行使憲法的作用。會議決定北平為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并從建國之日起，改名為北京。選定五星紅旗為國旗。

在9月20日晚上的會議上，劉良模先生率先提議以《義勇軍進行曲》作為國歌（有資料說是馬敘倫第一個提出。很可能是兩個人分別在不同場合第一個提出），受到呂驥等為顧問的“國歌評選委員會”的一致贊同。

于是，大會決定將由田漢作詞、聶耳作曲的《義勇軍進行曲》定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

10月1日下午3時，隆重的開國大典在飽經滄桑的天安門廣場舉行。毛澤東站在經歷了幾百年風云變幻的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今天，成立了！” 隨著隆隆的禮炮聲，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 ——《義勇軍進行曲》在天安門廣場上奏響……

（1）、（2）、（3）見黃旭東《中央音樂學院成立于哪一年？ —— 學校生日考辯》一文。

（責任編輯 張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