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婕
中醫學國際化進程與中醫英譯發展
柏文婕
在全球一體化的背景下, 中醫學逐漸從民族走向世界, 開始了其國際化進程之路。在這一過程中必將借助英語這一流行度最高的語言工具以求克服語言文化方面的障礙, 依托于中醫英譯而發展。本文分別從起步、發展及興盛三個階段詳細論述了中醫學的國際化進程與中醫英譯發展之間的密切關系。二者相輔相成并相互促進。
中醫學國際化進程;中醫英譯發展
中醫學的國際化進程是與中醫的英語翻譯發展相輔相成的。中醫作為中國的主流傳統民族醫學, 在中國數千年的歷史中為緩解國人的疾病傷痛、挽救國人的生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從歷史到今天, 對中醫學的肯定、學習及探索從未停止過, 且漸從民族醫學走向世界醫學之路-對中醫學的英譯使得不同語言背景下的人都有機會接觸到或是了解中醫進而對中醫產生興趣甚至是接受中醫, 而后者又極大程度的促進了中醫的英譯發展, 形成中醫國際化進程中的良性循環。
中醫出現在世界舞臺已有相當長的歷史。公元1707年,英國醫學家芙羅伊爾(Sir.JF), 就針對王叔和的《脈經》, 在倫敦出版了《醫生診脈》(The Physician's Pulse—Watch)一書,現存于英國圖書館。這表明在近300年前, 已經有英文版中醫圖書出版, 而針灸則成為中醫引起近代西方世界關注的重要標志與起點。《紐約時報》副總編、資深記者、專欄作家詹姆斯·瑞思敦(J Reston)發表于1971年7月26日《紐約時報》[1]一篇文章題目為“現在讓我告訴你們我在北京的闌尾手術”(Now, Let me Tell You about My Appendectomy In Beijing),如實的報道了他在北京切除闌尾手術的經歷和針灸的特效功能, 引發了西方世界對針灸功效的密切關注, 西方開始了對針灸較為深入廣泛的研究, 興起了針灸熱。由此, 大規模的中醫翻譯活動開始圍繞針灸這一領域出現, 中醫針灸這一傳統的中醫診療手段借助語言工具進入到了世界人民的視野,以其確定的療效和完全不同的醫學理念與現代醫學形成強烈的對比, 極大程度的激發了人們對中醫的興趣, 對中醫的認可度和接受度日益提高。
隨著西方世界對中醫針灸了解的日益加深, 中醫的國際化發展進程獲得了新的契機。自上世紀80年代起, 中國的中醫對外交流活動陸續開展起來, 如世界衛生組織(WHO)在中國創建的傳統醫學合作中心(WHO Collaborating Center for Traditional Medicine)[2], 中國各高等中醫院校相繼開展的招收外國留學生項目, 及世界衛生組織連續發布的一系列有關傳統醫學文件等, 為中醫的國際化進程不斷鋪設著道路。大規模的中醫對外交流活動迫切需要大量關于中醫的英文介紹, 以幫助中醫學習者克服語言的障礙, 有機會更全面的接觸到中醫所涵蓋的各種知識, 而不僅僅局限在針灸這一領域。中醫英語翻譯的發展自此進入實質性發展的第二個高峰階段。對中醫學的翻譯作品趨向于多樣化, 內容涉及中醫基礎理論、中醫診斷學、中醫內科學及中醫骨傷等多個領域。如高等教育出版社于1989、1990年相繼出版由朱忠寶教授編著的《英漢實用中醫藥大全(外科學)》、《英漢實用中醫藥大全(急癥學)》, 外文出版社于2000年出版由謝竹藩教授主編的《Practica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臺北臺記圖書出版社與2003年出版由Wiseman Nigel 等編著的《Introduction to English Terminology of Chinese Medicine》等等。這段時期的作品開始傾向對中醫系統而全面的介紹, 正如國人學習中醫的順序一般由淺入深, 由簡至繁。故翻譯作品的主題大多圍繞在中醫術語, 中醫基礎理論或是簡單的中醫診療這些方面, 具有極強的實用性, 于當時國外中醫學習者的需求是相符合的。在此前提下, 越來越多國內或是國外的譯者加入到中醫翻譯的隊伍中來, 其中不乏對中醫有著相當認識又具備有相當英語能力的優秀譯者。隨著中醫英譯作品的大量涌現, 中醫學習者和中醫譯者隊伍的不斷壯大伴隨著進步的同時也出現了各種各樣關于中醫英譯作品的問題, 大致歸納起來可集中于兩方面:一是針對學習者而言, 中醫英譯作品的深度和范圍尚需進一步挖掘, 中醫學習者不再滿足于學習簡易中醫或是實用中醫等這些近似于“速食中醫文化”的知識, 希望接觸到更有深度更值得探索的中醫著作, 例如一系列的中醫經典著作《難經》、《本草綱目》等, 這些著作凝結了歷代杰出中醫人的心血和精華, 自是學習中醫的最佳教材。另一方面, 則是針對譯者而言, 受限于譯者自身的中醫素質或是語言能力及中醫學習者自身文化背景對其學習中醫的影響等主客觀因素的制約, 這些公開出版的英譯作品漸漸引起了人們的爭論甚至是質疑, 其中尤以中醫術語英譯的標準化爭論最為激烈。由于不同的譯者在翻譯同一中醫術語時基于不同的譯法得出不同的譯文, 盡管大多時候都大同小異, 但還是給中醫學習者帶來了無所適從的困擾, 對中醫表述的規范性和客觀性產生了疑問, 于中醫的推廣普及是極為不利的。基于此, 廣大譯者乃至中醫學習者都積極探索解決這些問題的途徑, 出現了關于中醫作品英譯的各種學術團體組織, 如中華醫學會翻譯委員會, 世界中醫聯合會翻譯委員會等;積極召開各種學術討論交流會議, 探討中醫英譯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中醫英譯作品從百花齊放開始向有的放矢發展, 英譯作品的質量受到了監控和嚴格的把關, 英譯作品開始向標準化和規范化發展。中醫的國際化進程在中醫英譯作品不斷發展的推動下, 開始步入正軌, 并漸入佳境。
到2000年止, 世界上有25個國家政府制定了關于傳統醫學和補充替代醫學的政策, 醫學界發表了大量關于傳統醫學和補充替代醫學的論文。2002年, 世界衛生組織首次專門針對傳統醫學, 發布了2002~2005年全球戰略, 強調對傳統醫學的規范化管理, 強調對傳統醫學的安全性、有效性、可獲得性、可持續發展性的研究[3]。傳統醫學和補充替代醫學的國際定位, 極大地改變了世界的醫學觀。中醫學作為中國的主流傳統醫學形式融入成為了世界醫學的一部分, 得到了官方的認可和支持, 可以認為, 中醫的國際化進程自此進入了縱深發展的興盛階段, 中醫英語翻譯的使命隨之被賦予了科學性、世界性、前沿性。
目前, 中醫翻譯界的工作重點之一是關于中醫翻譯的標準化問題。當前對同一作品的譯法五花八門, 譯文質量良莠不齊, 造成了國外中醫學習者理解上的“選擇障礙”,十分不利于中醫的對外推廣, 需建立一套中醫翻譯的標準以規范每年大量出版的中醫英譯類刊物。許多專家、學者都作了關于這方面的研究和探討。2007年, 世界衛生組織頒布了《傳統醫學名詞術語國際標準》, 最終收錄了包括總類、基礎理論、診斷學、臨床各科等八大類3543個詞條。盡管對于該標準所提出的各詞條譯法仍存在著爭議性, 但本著準確傳遞中醫原始概念的原則, 譯法的統一為各國中醫學習者提供了大量的幫助, 該標準成為了最權威的中醫英語參考工具書。中醫翻譯的標準化從中醫術語翻譯的標準化開始推行, 得到了中醫學習者和中醫譯者們的重視和認同, 在實踐中不斷修正和發展。為不斷的推進中醫的國際化進程提供了強有力的基礎。
再者, 中醫英譯的重點也從廣而泛向精而深的層面轉變,以滿足對中醫更深層次的學習和理解。基于中醫學與現代醫學不同的構建體系, 中醫英譯的突破重點在于中醫經典的翻譯。中醫經典是中醫發展史上最寶貴的遺產, 是中國傳統醫學的精華, 也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折射, 是中醫學習者在系統學習中醫過程中不可缺失的部分。如何能在英文化背景下盡可能的還原各中醫經典著作的精髓, 成為了對中醫譯者的最大挑戰, 要求譯者同時具備中醫, 中國文化及英語文化的相當造詣, 而這是極為難得的。目前已有少量典籍翻譯成英語如英國學者Wiseman等翻譯的《傷寒論》,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出版的中國學者李照國翻譯的《黃帝內經》, 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德國學者文樹德主持的《黃帝內經素問譯注》等。這些譯本的出現為西方人進一步學習和理解中醫理論的提供了重要的資源資源, 是中醫英譯發展的又一突破。合格的譯者, 優秀的中醫經典譯本是當前中醫國際化進程中所急需及倚重的, 必將為中醫在通往國際化的道路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世界醫學是豐富的, 包含著中醫學這一瑰寶;中醫學是寶貴的, 豐富著世界醫學的內涵。當中醫學走出國門為更多的人所認知接受并了解時, 中醫的國際化進程必將不斷推進,期間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或挑戰, 而首當其沖的當屬克服語言文化層面的障礙。為此, 中醫的國際化進程與中醫英譯的發展是休憩相關的, 當二者相互促進、形成良性循環時,中醫學實現從民族醫學到世界醫學的華麗轉身也就有了最堅實的基礎支持。
[1] 吳根誠.談中國針灸術傳向美國的一段史實.中國針灸, 2002 (12):845-846.
[2]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 Traditional Medicine Strategy 2002-2005.2002.http://www.who.int/medicines/organization/trm/ orgtrmmain, shtml.
[3]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 Traditional Medicine; Growing Needs potential.2002.http://www.who.int/medicines/organization/ trm/orgtrmmain, shtml.
530001 廣西中醫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