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時間搶媽媽

李禹潼

趕著早起，趕著上學，趕著幫媽媽送票，趕著到醫院接媽媽回家。路玉婷的生活里，時間總是在奔跑中“趕著”。

“我幾乎想不起那段日子是怎么過來的，像是失憶了。”16歲的她回憶過去兩年多的生活。

路玉婷就讀于成都市樹德中學，自幼和媽媽、外婆一起生活。2011年冬，她的母親孫小艷被診斷為尿毒癥。

媽媽每周透析要三次，送飛機票的工作沒法完成，但這是家里唯一的收入來源。

路玉婷決定接過媽媽的工作，她開始了一年的休學打工。

一年后，面臨中考，路玉婷回到學校，一邊照顧媽媽，一邊備戰中考。

“六點半起床，做好早飯上學，午休期間騎車去給客戶送票，每周三次送媽媽去透析，再接回來。”路玉婷說，生活突然變得“特別著急”，“外婆年紀大了，家里唯一的支柱就是我了。”

路玉婷曾跟媽媽提出過輟學，但沒有被允許。為了兼顧學業和媽媽，路玉婷只能“總是跑著”。

即便是夏天，路玉婷也很少喝水。“不愿意喝水，省時間。”她想跑贏時間，更多地和媽媽在一起。“我一旦落后，媽媽就會被奪走。”

她喜歡和媽媽玩“角色互換”的游戲，“我做媽媽，她做女兒，我讓她乖乖吃藥，她比較聽話。”路玉婷說，雖然病床上的媽媽一直笑著，但她心里清楚媽媽所經受的苦難。

看著女兒奔波，母親孫小艷心疼、自責，她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勇敢地與病魔抗爭。

2013年10月29日晚，中央電視臺主辦的“尋找最美孝心少年”公益活動頒獎典禮上，看著短片里的媽媽和自己，路玉婷淚流滿面。

到北京參加頒獎之前的10月19日，媽媽離開了。

“媽媽在世一天，我愿為她奔跑，她離開了，我會和外婆一起努力生活。”路玉婷咬著嘴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