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原
前幾天看了一部二戰搞笑老片《粉紅色潛艇》,煞是香艷。一艘美國潛艇被日軍飛機炸傷,開往幾百里外的港口維修,半路接收了一群困于孤島的美國妙齡女軍醫,從此戰斗力頓失:船員輪流裝病,潛心泡妞。要命的是,當潛艇發現了大型日本油輪,準備順手來一發,美女軍醫不幸碰到發射按鈕,本該打油輪的魚雷沖上岸,成功擊毀了一輛卡車。戰爭讓女人走開是對的,她們確實是掃帚星。
潛艇到達港口后,因為軍需品奇缺,美國佬只好拿白油漆和紅油漆混在一起給潛艇涂漆,于是變成了巨娘的粉紅色。返航時他們碰到本國軍艦,被當成日本潛艇,炮彈和深水炸彈一路扔來,而他們的無線電又壞了,無法證明妾身。艇長祭出最后一招:讓女軍醫們把內衣全脫下來,發射出去,軍艦上的友軍撈起內衣一看:嗯,肯定不是日本人,日本女子不戴文胸的,即便戴,看這浩瀚的罩杯,嘖嘖,小日本何德何能,哪穿得上去呢?炮轟停止,潛艇浮起,在洶涌的波濤之上,一群波霸拯救了滿艇壯士。所以說,女人雖然大多數時候很煩人,但關鍵時候或許能讓你脫離苦海。
前幾天在杭州,我碰到了一位老友。他以前總在抱怨老婆太傻,他本想在北京買大房子,老婆卻堅持要買小的,結果少賺了幾百萬。他總說:噫,最蠢婦人心;噫,聽婦一席言,常使英雄涕滿襟。但此番相遇,他再也不抱怨了。因為他最近辭職出國云游,老婆非但不罵他,還慷慨地給了他20萬零花錢,叫他不花完別回家。他腰纏20萬一路向西,到俄羅斯,到希臘,直到阿姆斯特丹,看到發廊頓時走不動了,但想起故國婆娘的海樣深情,他來回踱了幾次,終于三過蓬門而不入。當他動情地說起這事時,甚至眼泛淚花:老婆對我真是好,我若是拿著她的血汗錢在外面胡來,那還是人嗎?所以我在海外買了一大箱書帶回來,包括西洋房中術指南,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男人和女人在滾滾紅塵里的糾纏,是個可以持續到世界末日的話題。雖然多數男人其實內心里都不愛跟女人混,若非為了在床上的12秒,他們更愿意跟其他男人喝酒吹牛賭博。但這12秒亦不可或缺,就像鹽巴一樣,吃多了苦,沒有也會寡淡。所以007電影里從來都少不了女人,戰爭片里也總要在幾個段落里強行塞進大波妹,即便是肅殺的反腐新聞,倘加“通奸”二字,點擊率也是會陡然上升的。世間只有一種節目可以沒有女人卻能讓男人干坐幾個小時看完,那種節目叫足球賽。
女人是男人的鹽,男人自然也是女人的鹽。某女在微信群里自述,她有段時間拼命長痘,然后結交了一個小白臉,痘忽然消失了,臉上還毫無疤痕,最近她又開始長痘了,于是懷念起遠去的藥渣。我想起大學一個舍友,長了4年的疙瘩,每回看到他那凹凸不平的路面我就有暈車的感覺,但畢業十年聚會時,結婚多年的他已經光滑得如同結冰的路面,我弄不明白他為何不及早診治,非要當4年處男。
不是所有的鹽都適宜入口,有的鹽叫工業鹽。有對安徽夫妻在義烏打工,妻子懷疑丈夫有外遇,拿剪刀把丈夫的命根子咔嚓了一下,后來取保候審,她心想自己要坐牢了,丈夫只怕會跟更多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關系,于是拿起剪刀再剪一次。丈夫當時就哭了:你來了一下又一下,你以為我那胞弟是蚯蚓啊。
據說那位連割兩次包皮的哥們依然不恨妻子,我覺得他很沒原則。對付女人,要么硬起心腸,要么硬起盲腸。雖然你的盲腸像韭菜一樣耐剪,但也禁不起這樣的斬草除根啊。
據說天底下絕大部分男人覺得最美味的菜肴,都是母親做的菜。母親的鹽勺決定了一個男人畢生的口味,乃至世界觀。我外婆年邁之后,做菜越來越咸—老了,味覺遲鈍,總覺得偏淡。我舅舅不忍直說,便嘟噥是不是鹽又降價了。去年外婆仙去,我時常在想,若是還能再嘗一口她做的咸得皺眉的菜,也是極好的,但外婆已不會在翠綠的菜葉上撒鹽,我只能在遠方的冬天里,讓鹽巴一樣的雪粒在心里越撒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