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歲時節日的民俗體育探究

曾小松　李金梅

內容摘要：本文運用文獻資料、圖像分析等方法對敦煌歲時節日的民俗體育活動進行搜索整理，詮釋其形成過程的歷史文化背景。

關鍵詞：歲時節日；民俗；祭祀

中圖分類號：G25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4）06-0116-05

歲時源于古代歷法，主要是指人與自然的適應，節日源于季節氣候，是指人與社會的調適。歲時節日的內容，因人們生活的需要而突出了祭祀制度和娛樂活動。古代人類的“身體活動”一開始就有祭祀性質，并融入到宗教儀式和慶典。由此，歲時節日開始變得越來越歡愉，并創造出各種形式的游戲、娛樂和競技活動。唐代經濟繁榮，政治穩定，文化昌盛，人民生活富裕，給社會風俗演變開創了歷史條件，因此，表現在歲時節日已具有了全民性，并極快地向娛樂方向發展。人們不分男女老少、不分階層和城鄉，紛紛參與色彩濃厚的各種娛樂活動，如秋千、竹馬、風箏、蹴鞠、步打球、馬球、拔河、舉鼎、相撲、馬伎、射箭、斗百草、博弈、游泳、登高、舞蹈……充分體現出人們對歲時節日娛樂性質的認定和對娛樂身心的追求。唐宋以后，歲時節日更多地融入了豐富的文化意境，并注入多種文化功能，有的游戲、娛樂活動已轉向競技性的體育。

敦煌壁畫、彩塑與藏經洞出土的古代文獻中保存了豐富生動的民俗、禮俗和佛俗的資料，包括元日、上元、二月八日、社日、寒食、清明、四月八日、端午、伏日、七夕、重陽、冬至、歲除等節日（附表）。

歲時節日活動中，包括了很多民俗體育活動。所謂民俗體育，主要是指人們圍繞特定的季節和節日舉行的有特定文化內容的體育活動。例如上元的踏舞、印沙，清明、寒食的踏青、斗草、拔河、蹴鞠，佛誕節的馬戲、相撲，端午的滑沙，七夕的舞蹈、造花樹，中秋的賽社、網鷹，重陽的登高，歲除的跳鐘馗、驅儺、舞蹈等。隨著人類社會的演進，以祭神為出發點的游戲、娛樂、競技逐漸蛻變為對自身能力的贊美和集體的歡娛。于是這種令人快樂的娛神活動就成為人們年復一年的期盼。由此，人類活動的目的和動機開始了從外在的娛神目的向自娛目的轉化。在敦煌的傳統文化中，體育已成為一種節日文化，通過體育營造一種節日祥和、熱鬧的氣氛，還代表著一種社會化的節慶儀式。

1. 元日（正月）

元旦是敦煌最富有民族特色的節日，俗稱新年，百歲年為首，足見其重要。敦煌每年新春之際舉行各種賀年、宴飲和娛樂活動。踏舞之舉在節慶之日十分盛行，P.3272載：“伏以今月一日……定興郎君踏舞來，白羯壹口，未蒙判憑，伏請處分。丙寅年正月?！边@是說，北宋時期牧羊人定興郎君率領一個舞蹈隊，向州府呈報牒狀，要求在正月初一舉行連臂踏舞活動，以示歡慶。敦煌此俗也許受西域龜茲國的影響，《酉陽雜俎》：“龜茲國，元日斗牛、馬、蛇，為戲七日……婆羅遮，并服狗頭猴面，男女無盡夜歌舞?！逼帕_遮即蘇莫遮，是西戎胡語，后傳至敦煌，被列為元日禳災迎吉的習俗。

敦煌每年元日舉辦印沙佛會。印沙是當時民眾的一項節慶活動。此俗源于印度，它隨佛教東傳至敦煌。印沙是指“海邊或沙灘，印塔形、像形，印沙灘，為塔形象”。它從童孩在河邊近沙之處，以聚沙成各種形象為游戲。后受佛教影響，把此項兒童游戲與佛事活動相結合，以聚沙興塔或聚沙成佛像。《法華經·方便品》載：“乃至童子戲，聚沙為佛塔，如是諸人等，皆已成佛道?！盵1]莫高窟第23窟壁畫法華經變中，繪有一群童子在做聚沙游戲的圖像。由于印沙游戲與佛事活動融合，出現了運用專門的模具，脫出一個個小沙佛、小沙塔，并在舉行佛會時，把脫出的佛像和佛塔貼在窟壁上作為供養。如敦煌莫高窟第220窟甬道壁龕外上部、第212窟前室西壁、第285窟南北壁等處至今仍存留脫佛、脫塔貼壁的遺跡。另外，敦煌文獻P.3276、P.3730、P.2237、S.0663、S.0527等均載有印沙佛文。

2. 上元節（元宵節）

所謂上元即正月十五。古代稱夜為宵，故此日之夜又稱之元宵。東漢時期，漢明帝為了表彰佛法，敕令正月十五日夜，在宮廷和寺院“燃燈表佛”。因此正月十五夜燃燈的習俗隨著佛教文化的影響得以迅速擴展，形成了全民性的狂歡節日。敦煌的上元燃燈分民俗和佛俗。每當節日，民眾全赴莫高窟，設供焚香、燃燈誦佛、振鐘鳴樂、百戲競呈、樂舞助興，既有佛事活動的肅穆，亦有全民同樂的歡悅。P.3566、 P.2058、 P.2631、 P.3568和S.2832、S.1519均記載有關于敦煌上元燃燈節日的熱鬧場景。連地處敦煌附近涼州之地的上元節，也都是全民參與，熱鬧非凡?！短綇V記》卷77載：“燈燭連亙十數里，車馬駢闐，士女紛雜……而樓下歌吹猶未終。法善至西涼州?！盵2]

上元節期間，在甘肅洮州（臨潭）一帶還盛行萬人拔河比賽?！朵莞尽份d：“舊城（今臨潭縣城關鎮）民有拔河之戲，用長繩一條，系小繩數十，千百人拘兩頭，分朋牽扯之?！贝怂?，民間和守衛將士經常開展，并傳承至今。另外，敦煌文獻中也有關于拔河的記載。

3. 二月八日（佛出家成道日）

敦煌地區在二月八日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設立道場，講經說法，并以踏舞、舞獅等助慶。P.4909載：“二月七日踏道場粟叁斗?！盤.2631、P.2058、P.3566《二月八日逾城文》記載：“……狻猊后行，奮迅而矯尾……”二月八日敦煌人們高抬佛像，在城中游行。行像隊伍幡花招展，樂聲鏗鏘，舞蹈蹁躚，舞獅娛樂，盛況空前。另外，敦煌莫高窟中唐第159窟繪有一幅昆侖奴訓獅圖，晚唐第9窟南壁繪有獅子搏牛圖，晚唐第16窟佛壇南側繪有雙獅圖。以上資料和圖像均可用于敦煌地區舞獅流行的考證。

4. 清明節

清明節系中華民族特有的節日，它是由寒食節演變而來的。清明前后正是春光明媚、草木吐綠的時節，處于休閑中的敦煌各族各階層有著充足的閑暇時間去進行各種游戲、競技與娛樂活動。P.3608《寒食篇》記載：敦煌寒食節休假三天，禁火歡娛，設宴與踏舞，清明踏青郊游、蕩秋千、斗雞。S.6537《大唐新定吉兇書儀一部并序》記載：“寒食假花、繡毬、鏤雞鴨、子推餅、鞭、秋千、氣球?！北逓榇蝰R球之用，秋千多為仕女娛樂，氣球為鞠戲的一種。P.3608《寒食篇》亦載有：“花場共斗汝南雞，春游遍在東郊道。千金寶帳綴流蘇，簸瓊還坐錦筵鋪。莫愁光景重窗暗，自有金瓶照乘珠。心移向者游遨處，乘舟欲騁凌波步。池中弄水白雕飛，樹下拋球彩鶯去。別殿前臨走馬臺，金鞍更送彩球來。球落畫樓攀柳取，枝搖香徑踏花回。”可知寒食、清明敦煌世家大族的體育活動豐富多彩，有春游踏青、蹴鞠、打馬球、斗雞、拋球、蕩秋千、乘舟等。

斗雞是一項古老的游戲娛樂項目。我國早在先秦時期就開始流行，《莊子·達生篇》、《列子》等文獻中均有關于斗雞的記載。斗雞也是在寒食節流行于敦煌各族的一項體育活動，這在敦煌書儀中也有體現。P.4092《新集雜別紙》“三月，伏以畫鴨嘉辰，斗雞令節”，從中可以看出斗雞是被納入敦煌各族的節日活動之中。敦煌詩集《寒食臥疾喜李少府見尋》載：“弱冠早登龍，今來喜再逢。何知春月柳，猶憶歲寒松。煙火臨寒食，笙歌達曙鐘。喧喧斗雞道，行樂羨朋從?！盨.6171《水鼓子·宮詞》亦云：“春時□□宴文王，弄戲千般賞□□。移卻御樓東畔屋，少陽宮里斗雞場?！笨梢姸冯u深受中古上層社會的喜歡，成為他們娛樂生活的一部分，并且在寒食時節得到廣泛的開展。還有，在敦煌莫高窟西魏第285窟西壁的壁畫中繪有一幅斗雞圖。這些都反映了斗雞在敦煌的盛行。

秋千是一種游戲器械，以制作技法簡單和富有空間刺激而成為一項傳統的民間游戲活動，并一直流傳至今。S.6537《大唐新定吉兇書儀·節候賞物》、P.3608《寒食篇》等均載有唐代寒食節時敦煌婦女進行秋千活動的習俗。另外，甘肅民間稱之打手手的游戲也屬秋千，其玩法如同秋千，但主要供兒童游戲。

5. 佛誕節（四月八日）

四月八日是釋迦誕辰之日，敦煌文獻敦研007號就載有四月八日浴佛之俗。節日期間除了造幡、寫經、賽神活動外，與游戲、娛樂、競技相關的助慶活動有馬伎、馬球、相撲、蹴鞠等活動。

敦煌地處邊境，騎兵是保衛疆土的主要力量。每年從三月底開始，軍隊進行馬伎訓練和表演。P.4906《寺院殘賬》和S.1366《衙府賬目》中均有記載。另外，莫高窟五代第61窟北壁佛傳屏風畫中，在悉達太子學藝等處繪有馬伎的精彩場景：太子站立馬背駕馭奔馳的馬；太子在飛馳的馬背上做單足探海（燕式平衡）；太子鐙里藏身，左手把鬃，俯身在馬體側下，右手在地上撿起繩子；太子立于馬背進行開雙弓表演；太子在奔馳的馬背上雙手舉起鐵排；太子在四匹飛馳的馬背上進行翻騰表演。壁畫形象地表現了當時馬伎的難度和表演的驚險、技藝精湛。

敦煌也十分盛行馬球活動，每年四月由衙府主辦一次馬球比賽。S.1366《衙府賬目》：“（四月）二十一日準舊，十鄉里正納毬場?！币簿褪鞘l里正進入毬場，準備參與馬毬比賽，時間為四月下旬，參賽人是各鄉的里正。這說明敦煌馬球的興盛與普及，由皇室權貴的運動已轉向民間。S.2049、P.2544《杖前飛·馬球》對馬球比賽有生動形象的描述。S.6171《宮詞·水鼓子》描繪了宮人在寒食清明時節，觀看球賽的場景。S.5636、P.3691《新集書儀·打球會》載有邀請馬球比賽的書狀。P.3697、S.5439、S.5411《捉季布變文一卷》、P.3618《秋吟一本》、P.3702《兒郎偉》、P.3451《張淮深變文》、P.3773《凡節度使新受旌節儀》都記述了唐五代時期敦煌流行和普及馬球活動的真實狀況。

進行馬球活動時，還有音樂伴奏，P.2842《歸義軍樂營都史嚴某轉貼》載：“奉處分，二十九日球樂，切要音聲。不準常時，故須鮮凈。應來獅子、水飾、鈴劍、雜物等，不得缺少一事。帖至，今月二十九日平時于球場門前取齊。如不到者，官有重罰。其帖立遞相分付。如違，準上罰。五月二十八日都史嚴寶帖?！北炯臅鵀闅w義軍樂營都史嚴某所發轉帖，通知樂營音聲人張茍子等19人備齊道具，在指定時間、地點集合，前往應役演奏打馬球的音樂，并且規定“如不到者，官有重罰”，可見士大夫們對馬球活動中的音樂禮儀是相當重視的。

蹴鞠在敦煌也同樣十分盛行。S.2947《丈夫百歲篇》載：“平明趁伴爭球子，直到黃昏不憶家?！倍鼗臀墨I《涅槃經》、《瑜伽師地論》等佛教經卷中也提到“蹴鞠”的游戲。P.2619、P.3637《召蹴鞠書》載有邀請到戶外進行蹴鞠游戲，以休閑放松。

相撲是角抵戲所衍生出的一種角力表演項目。相和撲與先秦以“相”為節奏樂器的樂歌形式有著承繼關系。它是在音樂伴奏和規則的制約下，兩人進行摔、推、跌、撲的基礎上形成含有競技意義的運動形式。這可以從敦煌文獻《雜時要用事》（Дx.02822）寫本得以印證。

S.1366《歸義軍衙內面油破歷》有“準舊相撲漢兒面五斗”的記載?！皽逝f”的意思為俗例，說明相撲是敦煌民間的習俗之一。每當舉行相撲比賽時，歸義軍政權還給予一定的物質支持。除文獻記載外，敦煌莫高窟的壁畫和藏經洞出土的絹畫、白描等也有不少可以印證相撲在敦煌盛行的事實。例如：北周第290窟人字披形窟頂有一幅悉達多太子相撲圖；北周第428窟佛龕下繪有兩名金剛力士，身著腰節和兜襠，上身赤裸，正扭抱相搏；五代第61窟西壁佛傳屏風畫中繪有兩幅相撲圖；還有藏經洞所發現的白描相撲圖。這些圖像為今人提供了唐宋時期古人進行相撲比賽的技術、頭飾、服飾等形象資料。

6. 端午節

S.2832、S.3671、S.2200、S.5933等均有對敦煌端午節俗的記載。尤其是滑沙、斗草和操舟是含有體育因子的節日活動。

每年端午節日，敦煌當地人就有登鳴沙山滑沙和聽沙山轟鳴之聲的習俗，并一直傳承至今。S.5448《敦煌錄》：“端午日，城中士女，皆躋高峰，一齊蹙下，其沙聲吼如雷，至曉看之，峭崿如舊。古號鳴沙，神沙而祠焉。”

鳴沙山有個奇怪現象是“不蹙自鳴”。據說，沙山自鳴一般是在每年陽歷八九月份，氣溫較高，烈日暴曬的晌午可聽到沙山的自鳴聲?；吃诮裉煲延擅耖g習俗變為一項休閑娛樂活動。它對滿足人們的身心需要和豐富人們的余暇生活具有重要的意義。

斗草自漢代就在民間流行，歷史悠久，具有較強的游戲性。S.6537、P.3271載《斗百草詞》四首，并有配合《斗百草樂》的唱詞，從中反映出當時敦煌民間所流行的斗百草游戲的習俗。斗草這種游戲不僅可以增長有關自然界各種植物的知識，而且這種戶外游戲還有益于人們的身心健康，因此，深受敦煌人的喜愛。

7. 仲秋節

敦煌每年八月八日有點天灸的習俗。敦煌文獻《鄭余慶書儀·節候賞物》記載敦煌人用朱砂研磨成濃汁，然后點在小孩額頭上或身上，目的是禳除百病、強身健體。

每年秋分之際，還舉行佛事活動、賽神活動和中秋賞月等，但最有特色的屬網鷹習俗。敦煌地處特殊的地理環境，適宜鷹的生活。而鷹又具有飛翔快捷，善飆擊，尤其是獵物時能表現出極強的競技性，故為狩獵者所喜愛。據文獻記載，唐代閑廄使專設鷹坊。當時，網鷹、販鷹、獻鷹之風十分盛行。P.4640《衙府紙破歷》、P.2629《酒賬》、S.6981《兄弟社轉貼》等均有網鷹所用之料和馴鷹人、網鷹人的集居地鷹坊及買賣鷹的交易場所等記載。

莫高窟晚唐第85窟、五代第61窟，高臺縣魏晉墓出土的彩繪磚畫中，都有反映鷹獵的形象資料。網鷹具有較強的競技特征，鷹的飛翔姿態自由多變，馴鷹人所體驗到的速度感和趣味性，都會增強訓鷹人的技藝，并形成了一種傳統。

8. 重陽節

重陽登高是中國民間的一項體育活動，也是敦煌人休閑、娛樂、健身的節日活動。P.3637《新定書儀鏡》：“九月九日，菊酒一樽，欲登高飲，不惜馬蹄，即同往，幸也。”P.3723《記室備要》之《賀重陽》：“伏以星迥晚景，候變重陽；古賢落帽之辰，風俗登高之日。伏惟黃菊芬芳，酒清醪泛，滟陶公此日，驅車戴杯，況者今時，寧無追賞。見■惠酒，莫匪精濃，佩荷殊私，此難備述；專佇同賞。蘆芯似雪，菊蕊如金，何處登高，酬此嘉節。少許糕酒，素非精濃，芹子之誠，敢此塵獻?！绷硗?，P.2646、P.3284、S.4761、S.5636《重陽相迎書》；S.6537《鄭余慶書儀》、P.3883《孔子項托相同書》均載有敦煌重陽登高有回歸自然和祈福避邪的意義。P.4640《衙府紙破歷》記載，敦煌重陽節的主要活動有：“友人相邀聚會、玩菊、飲茱萸酒、登高食鉺、衙府設宴、樂舞助興及水邊賽神等”，莫高窟晚唐第14窟南壁和五代第61窟西壁均繪有登山的畫面。重陽節敦煌歸義軍衙府還設宴并跳胡騰舞助興。

9. 臘八節

關于臘八節的來源，存在多種說法，其中流傳最廣的是紀念釋加牟尼成佛。P.3671、S.5658有臘八節習俗的記載：“十二月八日何謂？其日沐浴轉障，除萬病，名為溫室，于今不絕也。臘煞何謂？冬未為神農和合諸香藥，并因晉武帝，至今不絕?！迸D日賜藥、沐浴潔身、轉除邪障等均與養生健體有關。

藏鉤是一種民間的集體游戲。它一般都在臘八至歲除之前進行。游戲時，參與游戲的人分成兩伙，將玉鉤藏在一方手中，令另一方猜玉鉤在誰手中，得一籌者為勝。唐代詩人岑參曾作《敦煌太守后庭歌》詩一首：“醉坐藏鉤紅燭前，不知鉤在若個邊……” ①S.4474《釋門雜文》、S.6171《唐宮詞》中均有對藏鉤游戲的詳細描述。

10. 歲除和春節

歲末的最后一天為歲除，也稱除夕，就是年三十。唐時敦煌佛寺大歲日常與元日一起慶祝。除夕象征一年即將結束，新年就要來臨。敦煌每年冬季舉行驅儺之類的儀式。春節是大年初一，由于歲除與除夕相鄰甚近，故常放在一起慶賀。

驅儺是一種規模盛大隆重的驅鬼逐疫儀式。P.4055、 P.4976、 P.3270、 P.3468、 P.2569、 P.3552、S.2055等都對驅儺儀式有詳細描述。驅儺是 “以歌為職，娛神又娛人”的歌舞，朝野都喜聞樂見?！缎绿茣ざY樂志》記載，驅儺自西周到春秋戰國，在民間廣泛盛行，并逐漸衍生出戲曲和舞蹈藝術。

11. 社日

社，是我國有關古代禮制、民俗、藝術和體育方面的一個重要內容。自中華民族有了社的設置和社的祭禱，有了春社和秋社兩個作為節慶的社日以來，便有了社火、社歌、社舞和社戲。社戲隨著時代和民生而演進，又孕育出散樂、角抵、百戲、樂舞、球戲等，并在不同歷史時期被各地鄉民賦予了社火、社賽、迎神、賽社等不同的活動。我國古代的許多體育項目，無不與社火相關，最為突出的是全民參與的節日狂歡活動——迎神賽社。

賽社主要突出“賽”，其特征是競爭與征服。而體育競技，是戰爭的游戲化，它為人類的攻擊欲望提供了一個合理的發泄渠道，角抵、蹴鞠、馬球、博弈、武術、舉鼎，莫不如此。敦煌古代由賽社中的“爭”、“勝”、“贏”的融合，并逐漸形成寓競技性、表演性、游戲性、娛樂性、藝術性和觀賞性于一體的綜合運動形式，這就是最好的例征。

敦煌的社日是祭祀禮神的日子，祭社緣于對土地的崇拜。它經歷了久遠的歲月，便產生了社之集會——賽社。唐代詩人王維的《涼州郊外游望》就描寫了涼州一帶迎神賽社的歡娛場景。

敦煌古代賽社種類繁多，且活動頻繁，每年四時都有各種名目的祈賽禮儀。賽社蘊涵著非常豐富的人文精神，注重在各種賽事活動中把道德體驗放在首位。其內容既有兒童游戲，也有成人的競技、博弈、舞蹈、武術等。它為豐富敦煌人的生活質量和推進社會精神文明諸方面均產生了重要影響。

敦煌古代的游戲、競技與娛樂是以民俗活動的形式活躍在歲時節日的迎神賽社等活動之中。它也是敦煌歷史的積淀，許多至今仍十分盛行的節日風俗活動就是古代敦煌生活的活化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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