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少林

袁珂

摘要：2014年4月10日國家副總理劉延東同志視察少林寺，4月19日，原政治局常委李長春同志視察少林寺，國家領導人的頻繁到訪，再一次使這一千年古剎聚焦了公眾的視野，也再一次地突出了少林寺的文化代表意義，本文稍議幾處，以觀少林文化之鱗角。

關鍵詞：碑刻；歷史；塔林；文化；

中圖分類號：B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3520（2014）-06-00177-02

少室山下，仰望少林，山門前的兩座石獅子威武有神，幾百年來守護著禪門。門前密布的柏樹林，襯托得古剎神秘而古樸。山門上方清康熙帝御書的黑底金字“少林寺”，猶如鴻篇巨制，引人仔細研讀。

一、碑讀少林

少林寺的山門前有三株古銀杏樹，枝葉繁茂，盤根錯節。古樹之下，排列四行古碑：《大元重建蕭梁達摩大師碑》、《乾隆御書詩碑》、《圣旨碑》、龜趺等。

碑刻是我國歷史上一種獨特的記錄、保存文明的方式，利用刻石記事抒情，在我國已有兩千五百余年的歷史，具有重要的史學價值和文化藝術價值。

當初印度僧人達摩踏一枝蘆葦飄然過江之后來到嵩山少林寺，面壁修行九載，成為禪宗的初祖，少林寺也因此得名為“中國禪宗祖庭”。禪宗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經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終于一花五葉，曹洞、臨濟、云門、溈仰、法眼五派逐步發展，成為中國佛教的最大宗門。而記錄達摩這一圣跡的《達摩一葦渡江像碑》如今正矗立在少林寺的慈云堂碑廊之中。

慈云堂碑廊幽靜怡人，翠竹掩映，存放了歷代的古碑。碑廊分東西兩部分，共置碑碣七十余品，橫跨南北朝、隋、唐、五代、宋、金、元、明、清、民國及現代，為歷代所稱贊。其中嵩陽書院的十八品，從各地搜集起來的五十余品。 如《佛頂尊勝陀羅尼咒碑》、《大唐天后御制詩書碑》、《三教圣像碑》、《北齊造像碑》，《明登封縣圖碑》、《達摩一葦渡江圖碑》、《漢柏圖碑》、《清乾隆御碑》、《重修嵩陽書院碑》、《近代馮玉祥撰文碑》等。其中宋代四大書法家之一的黃庭堅詩書碑、米芾書碑《第一山》等，字體奇崛，亦具有很高的書法藝術價值。《大唐天后御制愿文碑》上刻六龍盤首，下刻花草，雖有殘缺，仍顯出雕琢的精美，體現了唐初雕刻藝術的成就和王知敬在書法方面的造詣。

少林寺1500多年的豐厚歷史文化大都為金石碑刻記錄下來。碑刻的形制有造像、碑碣、塔額、塔銘、畫像。這些富有較高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的碑刻，為研究儒釋道三教史和整個嵩山地區的發展史提供了重要的實物史料。

武俠小說家金庸先生為《少林武功醫宗秘笈》一書的題詞碑，上書“少林秘笈，國之瑰寶。拜領珍藏，感何如之。”2001年金庸先生受嵩山少林寺方丈釋永信的邀請，前來參加題詞碑的揭碑儀式。從此金庸大師與少林寺結下了不解之緣。

《少林寺電影碑》碑文獨特，正面刻有《少林寺》電影主題歌詞曲，背面刻有《牧羊曲》詞曲。不由地使人想起八十年代少林武術名揚四海，好多人來少林寺大都是沖著功夫而來，禪武文化引領一時。現如今少林寺更重視少林傳統文化的挖掘與整理，比如佛教智慧、禪宗哲學思想、少林寺建筑藝術、書法藝術、雕塑繪畫藝術等，且通過影視、網絡、出版來推介少林寺優秀文化。

臺灣漫畫家蔡志忠先生畫的漫畫碑，上刻有他的漫畫“用心若鏡”。他認為學佛的目的在于正確用心，以達無苦之境。人于赤子之時原本懷有正確的心法，隨著成長、認知，養成種種錯誤的觀念，痛苦、煩惱也因而產生。學習佛法就是心法的調御，破除種種錯誤的價值觀，重拾真如本性。把心完全地溶入于即時剎那。并把它當成鏡子。如同鏡子反映萬象，無論境遇如何變化，只有完全順勢反映事物的行為，而沒有行為的那個“我”存在。于一切相不念，常住不變易，非我、非我所，如是安住自己的心便是空的最高境界。碑上的漫畫筆觸樸素干凈，立意聰慧灑脫。圖文相配，留出了琢磨的空間。而且禪意盎然，讓人醒豁于稚拙之間。

二、塔讀少林

距少林寺西南280余米山坡上的塔林，這是我國現存規模最大、塔數最多的磚石塔建筑群。塔林現存有唐、五代、宋、金、元、明、清古塔228座，現代塔兩座。同光禪師塔、法玩禪師塔、法華鈞大德塔建于唐、五代；下生彌勒佛塔、釋迦塔建于宋代；金代的有端禪師塔、海禪師塔、崇公禪師塔、鑄公禪師塔；元代的有乳峰仁公禪師塔、普惠大師道公庵主塔、復庵和尚塔、達公禪師塔、藏云大師山公庵主塔、資公壽塔等；明代的有仁山大和尚行寶塔、凝然改公禪師壽塔、成公拙庵和尚靈塔等，清朝的有善公和尚壽塔等。

塔的造型各異，有的是單層，有的是多層，最高層級為七級。俗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是借用了佛塔的說法。由于少林寺歷代寺院的狀況不同，高僧地位、名望以及寺院中的經濟狀況，塔林中的塔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的建設十分考究，有的是一般的塔，有石塔，又有磚塔，造型都不相同。一座塔有方形的、六角型的、八角型的、圓型的，式樣變化千姿百態。再加上每座塔身上都有石刻小碑，注明大師、高僧的姓名、原籍、貢獻、時代、經濟、事跡著述等等，真是一部寺院社會的發展史，加上塔的式樣變化，又成為一個大的歷史博物館、建筑展覽館。

塔林的塔所用材料，有磚石兩種，磚塔最多，石塔比較少。其式樣則象征性的以樓閣式最多，其次為密檐式塔，每座塔都作實心塔。樓閣式塔一般分為三部分：基座、塔身、塔頂包括塔剎。少林寺塔林里還有一種石塔，做圓頭，這種塔佛經里叫做“無縫塔”的式樣，塔剎是一個球體，這種塔是我國佛塔中的一個類型，國內寺廟多有看到。

大多數塔都模仿木結構的房屋。其中都有柱、梁枋、斗拱、檐子、椽子、飛椽、分間門窗等等。有的塔做臺基，有的塔不做臺基，而是做基座，基座上下用正反疊澀式，中間有一個很窄的束腰。第一層的塔身比較高，因為在第一層塔身上，要開塔門，也要鑲嵌石碑。關于塔碑（塔匾），一般都用石板雕刻，然后鑲砌在塔門之頂部。例如其中一塔匾，刻字：“欽依祖庭，少林禪寺住持嗣宗曹洞正宗第二十三世月舟禪師戴公之壽塔。”

古塔因建筑年代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建筑風格，它們造型典雅，石雕藝術精美，不僅在工程技術與建筑藝術上是佼佼者，而且是我國吸取外來文化，在中國傳統建筑基礎上創造出的有中國特色的建筑范例。從中國佛教史、佛教建筑史以及古代建筑史來看都是十分重要的。

塔銘大多涉及古代中外文化交流和少林武功的資料。如金代的《西堂老和尚塔銘》、《端禪師塔銘》等都是金代少林寺禪宗傳衍的紀實性碑刻。元代的《照公和尚塔銘》是其任少林寺首座時為照公和尚撰寫的。此篇文章，文筆流暢，禪味十足，書法亦有相當的功底。

無論是少林寺的碑刻文化、建筑文化、還是禪武文化，都反映了當時的歷史、寺院的興衰、禪宗的制度、武術的傳播、高僧的功德、旅游的狀況等，表現了少林璀璨的文化，體現了中華古老的文明。為了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少林寺方丈釋永信做了許多的努力，譬如人才培養、恢復寺院規模、加強國際交流提高海外影響等。 2002年，少林寺借啟動少林功夫申報“人類口頭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工程的機會，對少林寺文化形態、內涵以及歷史、現狀，進行了一次較為全面的審視和梳理。我們相信，不久的將來少林寺的文化傳統會更加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