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工農民幸福指數低于務農農民”,這個調查結論多少令人感到意外。一個顯而易見的疑問是:既然種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的農民兄弟要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背井離鄉外出打工?
說種田比打工幸福,大致可以自圓其說的解釋是,這兩個群體用于自我評價幸福感的參照系不同。普通人的幸福感主要來自于熟人社會的橫向比較,它是一種“我過得不比別人差”的心理平衡。對務農農民而言,一個村子大家都是種田的,而無論怎么種田,收益相差都不會太大,比較容易獲得心理滿足。而打工就不一樣了,同樣是工人,同樣的工種,農民工和國企員工的薪水往往有天壤之別;此外,農民工還要承受在城市里做“二等公民”的諸多權利不平等。因此,相比在家種田的農民,外出打工的農民比較容易心理失衡。
但因“同類相比”而得來的幸福指數,終歸是一種“淺層次的幸福”,說得好聽叫樂天知命,說得不好聽叫安于現狀。當然,幸福感因人而異,不能說“淺層次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一個人明明感到幸福,我們非要說他很悲慘。但“幸福指數”作為近年來屢屢引發熱議的公共話題,給社會管理者帶來的啟示應該是,如何消彌不同社會群體之間的權利差距。在這個意義上,“務工農民幸福指數低于務農農民”可以有如下雙重解讀:第一,農民工在城市里遭遇的種種不公平待遇是導致他們“不幸福”的重要原因;第二,農民在整體上還處于權利弱勢,不能因為部分種田農民自我感覺比打工農民“更幸福”,就對他們的“不幸”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