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徐乾學《明史藝文志》裁定稿

時麗瓊 陳毅

【摘 要】《明史藝文志稿》在經由俞邰志稿之后，康熙下詔修撰明史，并任命徐乾學為總裁，徐乾學以俞邰志稿為底本，在基本保持俞邰志稿原貌的同時亦作了大量修改，在此論文中，筆者將對徐乾學志稿作一簡單論述。

【關鍵字】徐乾學 明史藝文志 裁定稿

1、引言

康熙十八年，清廷再度下詔撰修明史，因前兩次修史均未及于藝文志之編撰，是故康熙十八年實乃清代編修明史藝文志之始。并任命徐乾學為總裁，此次編撰明志，并無現成之藍本可用，雖有尤侗等人的編撰，均不足為憑。故徐氏遂令俞邰重撰明史藝文志，俞邰遂據千頃目加以修訂，撰成明史藝文志稿，并由徐乾學加以裁定。

2、徐乾學《明史藝文志稿》之裁定過程

俞邰撰成之志稿，即現行明志所本，惟莫伯驥以為明志本于尤志。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四庫全書總目》論尤志，曰：“諸史志中宋志最蕪雜，尤志又出宋志之下，“又曰：“后欽定明史，削侗此稿，固至允之鑒也。”則四庫總目亦主張后世明志并非從尤志出。四庫總目之撰成年代距明志成書不遠，且當時尤志仍存世，故四庫全書總目之說當可慈采信。尤志今雖不得見，然四庫全書總目錄有其分情形，依次為：易、書、詩、禮、樂、春秋、孝經、諸經、四書、小學、正史，稗記、傳記、典故、地理、譜系、儒家、道家、釋家、農家、法家、兵家、小說、五行、藝術、奏議、詩文、選纂。今取明志之分類法與之相較，雖經部完全相合，然 史、子、集部無論在類名，分類之多寡及次第上，差距均極大。不若千頃目及俞邰志稿之分類，與明志有明顯之傳承關系。以此推之，云明志承尤志而來，實不可信。

既知尤志未見采用，而當時史館內除俞邰志稿外，并無其他志稿之編篡，則今行世之明史藝文志乃采用俞邰志稿為底本矣。俞邰志稿撰成后，倪燦會為之撰序。倪氏撰序之年代已不可考，然最晚必不超過徐乾學上疏之康熙二十八年。若依一般序傳于書成之后之慣例，則此序當成于康熙康熙二十五年至康熙二十八年之間。倪序長二千余字，論及志稿之體例曰：“….前代史志，皆錄古今之書，以其為中秘所藏，著一代之所有。今文淵之目既不可憑，其書僅及元季，三百年作者缺焉，此亦未足稱記載也。故特更其例，去前代之陳編，記一朝之著述。元史無藝文，宋志咸淳以后多缺，今病取二季，以補其后，而附以遼、金之僅存者，萃為一編，列之四部，用傳來茲…..”。

按朱緒會開有益齋讀書志卷三千頃堂書目條會引述俞邰之自序，與倪序此段文字幾乎相同。考清初以來，凡論及千頃目者，除朱緒會外，并無人言及俞邰撰有自序，故朱氏或因所看見的傳本前附有倪序，如吳校杭抄本，現存日本人靜嘉堂之陸心源處藏本等，而該序又未署名，遂誤將倪序視為俞邰之自序。當然也有朱氏見到的傳本果真附有俞邰自序的可能，只因為朱氏沒有注明其據以論述者究竟為何人抄本，因此這件事情值得存有疑問。若注緒會所說的是對的，那么倪序應該是承襲俞邰的序文，或者是略加以修訂而成的，如果朱緒的說法是錯誤的，那也沒有什么影響，倪序終究是針對俞邰志稿而寫的，所論述的必會和俞邰志稿相一致，所以不論朱緒的說法是否是對的，現在從倪序本身來看，可以知道：1、倪序中有“去前代之陳編，紀一朝之著述”并且補充了宋遼金元四朝的藝文志，且和俞邰志稿的體例完全相合，而和尤侗專收一代的藝文志體例大不相同；再加上倪序自從王鴻緒史稿問世以后，就被刪去了，因此可以證明倪序就是為俞邰志稿而寫的。2、由倪序的內容看來，可以看出倪氏當年是贊同俞邰兼補四代的作法的。在明史開館之初，尤侗以斷代的方式撰寫藝文志后，似乎就有是否兼寫前朝的爭論。到全祖望撰寫《移明史館帖子》的時候，還批評王鴻緒刪削前代藝文之不當，而有《藝文不當專收本代之書》之論，康熙二十一年，徐乾學任命為總裁，并負責裁閱藝文之后，就命令俞邰重新撰寫名史藝文志稿，又命令倪氏撰寫序文，由此可知，徐、倪二人都是反對斷代的，而主張藝文志應當兼補前朝。3、徐乾學裁定之藝文志，既然附有倪氏的序，那么表示徐氏裁定的志稿確實為俞邰的明史藝文志稿。4、徐乾學裁定的藝文志既然有倪序，那么也可以證明徐氏離開史館前，氣交付史館之藝文志高必定是包含兼補四朝者，否則就和倪序中所描述的體例不一致了，后世都說四朝的補志是被王鴻緒刪掉了，這種說法是可信的。5、吳校杭抄本，日本靜嘉堂陸心源處藏本及廬文弨群書拾補內宋史藝文志補前均附有倪序，而倪序后又附有明史藝文志總目，序、目皆相繼出現，那么總目應當就是徐乾學最終裁定的明志總目。

3、總論

綜上所述，由俞邰志稿到徐乾學裁定稿的發展過程，已經可以確定如下：康熙十八年尤侗入明史館后，以斷代體例撰成明史藝文志五卷。康熙二十一年，徐乾學為總裁，藝文志歸他負責裁閱。徐氏不采用尤志之志稿，令命俞邰編撰藝文志稿。俞邰遂據千頃目修訂成兼收四朝補志的志稿，成書年代應該是在康熙二十五年。徐乾學再讓倪氏為之撰序，并加以修訂，在康熙二十八年冬以前完全脫稿，交給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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