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死亡法律制度的幾個問題之我見

徐兵

【摘 要】本文從宣告死亡的時間的完善、宣告死亡申請人的范圍的完善、宣告死亡申請人的順序的完善、被宣告死亡人民事權利能力是否終止、宣告死亡制度中被宣告死亡之人及其配偶的婚姻關系問題等問題進行重點分析闡述，以求對宣告死亡制度的完善工作拋磚引玉。

【關鍵詞】宣告死亡 利益平衡 人權保護 利害關系 權利能力 婚姻自由

1宣告死亡的時間的完善

關于自然人失蹤后經過多長時間才能宣告死亡的規定，雖然在各個國家地區有所不同，但都將其情形區分一般情形和特別情形，并規定了不同的期限。自然人在危險事故中下落不明的情況是否應該考慮例外規定存在兩種立法例，一種是不把失蹤人危險事故的情形能否達到足以推測其死亡的程度放在考慮的范圍之內，而是僅僅單純的將失蹤時間作為推定失蹤人死亡的依據。而另一種是根據現實情況可以確認失蹤人絕無生存可能時，不受民法規定的期限限制就可以確認其死亡或宣告其死亡。我國民法通則的立法例屬于前一種，它規定：普通期限（包括戰爭期間失蹤的情況）為4年，特別期限為2年。

本文認為，在自然人在危險事故中下落不明的情況下，根據現實的具體情況可以確定自然人已經死亡，或經特別尋找以后由官方確定其絕無生存的可能時，即使未發現其尸體，也應當依據相關單位的證明確認其已經死亡，而不必另設有關宣告死亡所需失蹤期限的例外規定。使得空難、海難、礦井爆炸等危險事故的遇難者善后問題得到良好的處理，避免發生糾紛。此外，我國在概括關于特別期限的規定中的意外事故時，應采用列舉的方法規定其中幾種常見的意外事故，這樣增加了法律規定的合理性、可操作性和適應性。

2宣告死亡申請人的范圍的完善

我國《民通意見》規定宣告死亡申請人可以包括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孫子女、外孫子女；其他有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人。其中其他有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人包括了受遺贈人、債權人、債務人、不動產的共有人、人壽保險合同的受益人等。有學者認為失蹤人長期下落不明而引起的不穩定民事關系有兩類：一類是唯有通過宣告死亡才能得以解決的不穩定民事關系；一類是并非只有通過宣告死亡才能解決的不穩定民事關系。

本文認為失蹤人配偶的申請權僅限于作為繼承人、人身保險受益人時才享有的做法并不妥當。配偶如果想要在失蹤人落不明的情況下結束婚姻關系，會因為自然人失蹤而使得協議離婚無法順利進行，在其他利害關系人不申請宣告死亡的情況下，則其配偶打算法定離婚也會因為失蹤人未被宣告死亡而缺乏法律依據。因此，本文認為申請宣告死亡利害關系人的范圍是：配偶、除配偶外的繼承人、受遺贈人、人身保險受益人、以死亡為條件的附條件契約的當事人。這樣使制度更合理些，希望在起草民法典時能夠采納。

3宣告死亡申請人的順序的完善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25條規定：“申請宣告死亡的利害關系人的順序是：（1）配偶；（2）父母、子女；（3）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孫子女、外孫子女；（4）其他有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人。這里所說的其他有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人通常包括受遺贈人、債權人、債務人、人壽保險合同的受益人等。該條還規定：“申請撤銷死亡宣告不受上列順序限制。”

申請自然人宣告死亡的利害關系人是否有順序限制以及由此帶來的兩個問題：（1）前一順序的利害關系人未申請宣告死亡的，后一順序的利害關系人是否不得申請，即使申請人民法院是否也不予受理或駁回申請？（2）在意外事故中，自然人失蹤2年后，有的利害關系人申請宣告失蹤，有的利害關系人申請宣告死亡，人民法院應按宣告失蹤處理還是按宣告死亡處理？

對此有不同觀點。在是否存在順序問題上，民法學者有兩種主張，即有順序說和無順序說。有順序說認為，利害關系人提出申請是有順序的，前一順序人未申請宣告死亡的，后一順序人不得申請，但同一順序不受影響；同理，在意外事故中，自然人下落不明滿2年后，前一順序利害關系人未申請宣告死亡的，后一順序利害關系人不得申請宣告死亡。無順序說認為，只要是利害關系人均有同等的申請權，不受前順序人是否申請或反對申請或者申請宣告失蹤的影響。

4宣告死亡制度中被宣告死亡之人及其配偶的婚姻關系問題

《民通意見》第37條規定：“……死亡宣告被人民法院撤銷，如果其配偶尚未再婚的，夫妻關系從撤銷死亡宣告之日起自行恢復；如果其配偶再婚后又離婚或者再婚后配偶又死亡的，則不得認定夫妻關系自行恢復。”有學者認為：“此項規定全面周到，殊值推崇，應為我國民法典所采。” 對此，本人實不敢茍同，學界也有眾多學者認為該解釋實屬不當。該解釋反映了當時最高法院在進行司法解釋時的片面性、武斷性和主觀性，并未仔細地考慮到失蹤人與其配偶在撤銷宣告死亡后所面臨的實際情況。第一種情況是撤銷死亡宣告后，失蹤人與其配偶都希望恢復原來的生活；第二種情況是撤銷死亡宣告后，雙方都不愿意恢復原來的生活；第三種情況是撤銷死亡宣告后，失蹤人與其配偶中有一方不希望恢復原來的生活。

本文認為，現有的司法解釋只考慮到了第一種情況，而忽略了后兩種情況。我們知道，婚姻是以感情為基礎的，我國婚姻法也是把感情確已破裂作為夫妻雙方離婚的基本要件的。我們不否認一部人持有堅貞的愛情觀，但我們也不能因為為了達到某種崇高的目標而剝奪另一部分人的婚姻自由權（這正是我國立法中的一大弊病）。作為私法領域的民法，首先是一部人法和權利法，應該以人為本，維護權利的多樣性和自由性。

【參考文獻】

[1]參見馬原主編：《中國民法教程》，人民法院出版社1989年版，第64——65頁。

[2]參見梁慧星著：《民法總論》，法律出版社1996年版，第102頁；余能斌、馬俊駒主編：

[3]《現代民法學》，武漢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94頁。

[4]參見王利明著：《民法總則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359頁。

[5]尹田：《論宣告失蹤與宣告死亡》，載《法學研究》2001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