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龍
國沒有統一的退休養老制度,但有較為完善的適合退休養老的規劃平臺,可以讓每一位勞動者根據自己的情況和需要,設計退休養老方案和計劃,相關的理財投資及服務也應運而生。對許多美國人來說,從開始工作的第一份工資單開始,就被要求考慮是否參與退休計劃,以及參與何種計劃,這個看似久遠的問題便殘酷地擺到了年輕人面前。這似乎也表明,在此后的幾十年里,他們都在為未來無憂的退休生活和養老而奮斗了,人生是何等的無情又無奈。
在發達的西方國家,養老成了重要的社會和經濟產業。
在美國求學期間有位來自湖南的同學,研究生攻讀統計學專業,自然深諳概率論,但不幸在與他外公的博弈中,“慘敗”了一局。當年他畢業時完全可以和我一樣,到任何地方找到固定的工作和職業,而他卻留在馬里蘭州一個較偏的地方,做一些臨時的工作,更多的時候是在附近餐館里打工。原來他外公年歲已高至93歲,他要留在本地照顧他,本來可以理解,但我勸他把外公送進養老院接受社會化養老服務,自己可以去工作。后來見到同學時,他外公已是101歲的超級老人了,他依然留在身邊照顧老人家。在無奈和苦惱中他給我透露了他的苦衷:當年他外公通過律師立下遺囑,將遺產分為三份,分別有條件地贈給三位繼承人,其中包括我的同學。詭異的是,遺囑中沒有透露遺產的數額,只說其中的50%贈給最后陪伴在他身邊最多時間的繼承人。當初同學估計外公擁有200萬到300萬美元的遺產,外公的壽命還有二到三年,因此決定賭一把,留下陪伴外公。顯然外公的精明贏得了幸福的晚年,享盡了天倫,而我的同學因給外公養老送終而獲得了心理的無愧感和最終的獎賞,卻輸掉了事業和職業生涯,至今耿耿于懷。
老外更多是通過商業渠道獲得養老保障,還可以維持最后的親情。通常他們二三十歲開始買房置業,房屋越住越大,退休后開始越住越小,直到住進單套間的養老院。除了退休金外,他們的養老金就存在房產中。此外,他們可能還擁有各種保險,最常見的是人壽保險和年金。最近聽朋友說起,要想死得快就買人壽保險,想死得慢就買年金。怎么會有這樣的養老產品?看來的確暗藏玄機。
暑假期間到紐約看望一位做醫生的朋友,跟她的約會晚了一個多小時。見面時她一面道歉,一面抱怨說:“這太過分了!” 原來她的一個病人,快90歲了,多個器官已經衰竭,經過多次搶救,現在完全用氧氣罐和營養液維持著生命。他兒子三天兩頭來醫院,經常向醫生提出無理要求,只要求維持父親的生命,反正看病住院不用他花錢。看似很孝順的兒子,其實并非如此。后來發現,兒子是為了父親的收入而來的。父親購買了兩份年金,只要還活者,保險公司就會每半個月按時給他寄來支票,兒子拿著支票,在醫生或護士的見證下簽上自己和父親的名字,錢就是自己的了。父親的生命就是兒子的活銀行,他怎能讓父親輕易地死去呢? 這樣可苦了醫生。
醫生朋友還說,有的老人被送進醫院,子女根本不聞不問,一切都交給醫院,有的只是過來看看父母快死了沒有,甚至巴不得早點死,有的老人正是在孤獨或兒女的冷言中憤然去世的??梢钥闯?,這些老人多半都買了人壽保險,他們的死亡可以給相關子女帶來可觀的保險賠償收入,而且死得越早收益越大。天哪!人怎么會這樣?說得我都不敢買人壽保險了。醫生也勸我,最好年金也別買,那是活受罪。
對社會來說,養老可以是一門產業; 而對個人來說,養老卻是一門藝術。人們不得不說,勞累一輩子的長者本應是頤養天年,子孫盡孝,享受無憂天倫的美好時刻,然而社會發展到今天,許多老人未能如愿,有得被忽視,甚至被遺棄,有的要忍受不爭氣晚輩啃老的煎熬。為了獲得保障,現時還在勞動的人們,也不得不適當考慮未來養老的計劃和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