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發展聚集經濟圈是提升區域競爭力的有效形式,城市群則是聚集經濟圈的重要空間載體。城市群的發展本質上依賴于區域內部各城市間的功能定位和交互關系,城市群通過在政府引導和政策的支持下逐步釋放經濟效應,從而提升區域的整體經濟實力。本文采用城市流強度測算方法,度量武漢城市圈區域內人流、物流、資金流、技術流、信息流等城市流的空間流動,分析武漢城市圈城市外向功能所產生的聚射能量、城市與城市之間相互影響的數量關系,揭示武漢城市圈城市間的聯系和相互作用,探索武漢城市圈未來發展規劃。
[關鍵詞]武漢城市圈;城市流;功能聯系
[中圖分類號]F12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14)12-0113-04
1引言
隨著交通、通信技術的不斷發展,不同國家、不同地區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尤其是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時代背景下,社會分工在更加廣闊的國際范圍內深入展開,參與市場競爭的主體及其從事專業化生產的方式都發生了深刻變革。從全球競爭的角度看,作為社會經濟細胞的傳統個體企業,受制于自身成本規模和支配能力等因素,其在市場中的競爭力日益減弱,而以聚集經濟為本質特征的城市群在市場中的地位卻在逐漸提高。
發展聚集經濟圈是國家提升國際競爭力的有效形式,城市群則是這一形式的重要空間載體。[1]城市群作為區域經濟活動的空間組織形式,是城市化發展的必然趨勢和城市化的高級形態,其中心城市對城市群其他城市有較強的經濟、社會、文化輻射和向心作用。[2]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沿海、沿江地帶形成的長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和環渤海城市群,經過一系列的變革、發展,目前已成長為我國創造財富的主體區域,為我國經濟的發展提供了強大推力,逐步形成具有全球意義的三大抱團式城市群和國家發展規劃的戰略載體。相關統計數據表明,2006年三大城市群地區生產總值達到75090億元,與2000年相比年均增速13%,高于全國平均水平3個百分點;其中,長三角地區年均增速121%,珠三角地區年均增速141%,京津唐地區年均增速139%,分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21個、41個、39個百分點。三大城市群人均GDP達到54269元,是全國平均水平的34倍;地均GDP達到3695萬元/平方千米,是全國水平的168倍;人口密度為681人/平方千米,是全國平均人口密度的5倍;平均投資密度14928萬元/平方千米,是全國平均水平的13倍;城市密度為499座/萬平方千米,是全國平均水平的72倍。這三大城市群不論從人口和產業的集聚程度,還是從中心城市規模和總體城市數量而言,都已開始顯露出大城市連綿區的重要特征,其輻射帶動作用和綜合功能不斷增強。作為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典型成功案例,長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和環渤海城市群領銜了我國的區域一體化態勢,一批初具規模的城市群和城市群雛形正在形成,預示著我國“城市圈時代”的到來。
進入21 世紀,中部地區的發展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如何在中部地區建立標桿區域經濟,以點帶面,逐步促進中部發展成為熱點話題。2007年12月14日,經國務院同意,國家發改委正式下文《關于批準武漢城市圈和長株潭城市群為全國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的通知》,將武漢城市圈和長株潭城市群確定為中部重點發展區域。[3]武漢城市圈指以武漢為中心,以100千米為半徑的城市群落,包括武漢、黃石、鄂州、孝感、黃岡、咸寧、仙桃、潛江、天門9個周邊城市,面積577萬平方千米,人口3000萬,GDP和地方財政收入分別占湖北的60%和53%以上,是湖北產業和經濟實力的核心區域。
本文采用城市流強度測算方法,度量武漢城市圈區域內人流、物流、資金流、技術流、信息流等城市流的空間流動,分析武漢城市圈城市外向功能所產生的聚射能量、城市與城市之間相互影響的數量關系,從而揭示武漢城市圈城市間的聯系和相互作用。
2武漢城市圈城市流分析
21城市流相關概念
城市群各城市之間的功能聯系,主要通過城市群區域間的人流、物流、資金流、技術流和信息流等城市流動的空間流轉來表現,其實質是城市群區域具有密切經濟聯系的城市間和產業間的相互作用。
城市得以產生和發展,并且實現城市內部之間、城市與城市之間的流動,其根源在于城市具有多種功能。城市功能是城市中進行的所有生產、服務活動的總稱,是由該城市的地域、產業、市場、資本、商品、技術、人才等結構所決定的機能。由于不同城市具備不同的結構優勢,進而造成了機能上的差異,并因此對城市之間進行互相聯系產生了客觀需求,這種城市之間的聯系就表現為城市流。由于城市流是城市與外界聯系中所產生的經濟活動。因此,這些活動構成了城市的外向功能。
城市流強度是指在城市間的聯系中,城市外向功能(集聚與輻射)所產生的聚射能及城市之間與城市之間相互影響的數量關系,是城市流的量化指標。[4]城市流強度的計算公式為:
F=N×E
其中F為城市流強度,N為城市功能效益,E為城市外向功能量。
為了方便選取指標,本文選擇了城市從業人員作為城市功能量的度量指標。也就是說某城市是否具有外向功能量Ei,主要取決于該城市某部門從業人員的區位商,i城市j部門從業人員區位商Lqij為:
Lqij=Gij/Gi Gj/G(i=1, 2, …, n; j=1, 2, …, m)
式中,Gij為i城市j部門從業人員數量;Gi為i城市總從業人員數量;Gj為全國j部門從業人員數量;G為全國總從業人員數量。若Lqij<1,則城市j部門不存在外向功能,即Eij=0;若Lqij>1,則i城市j部門存在外向功能原因在于i城市的總從業人員中從事j部門工作的比例超過了全國的分配比例,即j部門在i城市中相對于全國是專業化部門,可以為其他城市提供服務。因此,i城市j部門的外向功能量為Eij=Gij-Gi(Gj/G),而i城市m個部門總的外向功能量為
Ei=m j=1Eij
我們用人均從業人員GDP表示i城市的功能效率Ni(Ni=GDP/Gi),所以,i城市的城市流強度為:
Fi=Ni×Ei=(GDPi/Gi)×Ei=GDPi(Ei/Gi)
式中Ei/Gi表示城市外向功能量占總功能量的比重,即i城市總功能量的外向程度。如果令Ki=Ei/Gi,則我們稱Ki為城市流傾向度,城市流傾向度與該城市的總功能量的外向程度呈正相關關系,說明它在帶動本區域經濟增長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城市流傾向度下降則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22武漢城市圈城市流強度研究
本部分通過城市流強度分析在一定程度上揭示武漢城市圈各城市間的相互作用與聯系。本文選取武漢城市圈9個構成城市、8個主要外向服務部門的從業人員數據進行城市流強度分析,得到武漢城市圈各城市8個主要外向部門的區位商(如表1所示)。
由表1可以看出,武漢城市圈各城市中,只有省會城市武漢的主要外向服務部門的區位商全部大于1,其余衛星城市均為個別部門的區位商大于1。說明武漢是武漢城市圈最大的區域性中心城市,其服務型產業對周邊城市有著較強的外向輻射功能。另外,外向部門的區位商也反映了另外一個指標,即城市從業人員在不同行業中的相對分配數量關系,例如,武漢各外向服務部門的區位商雖然都大于1,但由于行業分配不均,因而出現金融行業區位商高達3736,而其他行業的區位商都略高于1的情況,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武漢的從業人員大量向金融行業集中的現狀。
利用公式我們又測算了9座城市的主要外向型服務部門的外向功能量Eij(Lqij<1時,Eij=0)和各城市的外向功能總量Ei,如表2所示。從表2我們可以看到,武漢的外向功能量為1113,居武漢城市圈首位,其他城市外向功能量與武漢的差距懸殊,表明武漢在武漢城市圈城市群區域聯系中具有重要地位。
根據武漢城市圈各城市2010年GDP,利用公式可求出各城市的城市流傾向度和城市流強度,并據此做出城市流傾向度柱形圖進行比較分析。
表3和圖1反映出武漢城市圈各城市在區域中的聯系地位:武漢的城市流強度在整個城市群范圍內最高,是武漢城市圈區域聯系的中心。但從城市流強度的絕對水平上看,武漢作為中心城市,相比于珠三角城市群的廣州、深圳以及長三角城市群中的上海,還沒有形成可觀的外溢作用,輻射能力相對有限。而武漢城市圈其他8個城市而言,其城市流強度都處在很低的水平上。
23武漢城市圈城市流強度結構
所謂城市流強度結構是指構成城市流強度的影響因素之間的相對數量比例關系。由公式F=GDP×K可知,城市流強度的主要影響因素最終可以歸結為城市總體實力與城市流傾向性,兩者之間的相對比例關系決定了城市流強度的大小。一個城市必須既能創造較高的經濟總量又擁有較好的綜合服務能力,那么該城市才能具有較強的城市流強度。
利用公式GDPi=GDPi/maxGDPi
Ki=Ki/maxKi
對武漢城市群各城市的GDP和K值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各因素對應的相對值GDP′、 K′(見表4、圖2)。
從表4和圖2可以清楚地看出,武漢城市圈各城市總體實力與城市流傾向度的區域對比關系:武漢在整體經濟實力和城市流傾向度兩項指標都遙遙領先,是區域聯系的中心,但是武漢市的GDP′大于K′,表明其對其他外圍城市的經濟功能聯系并不突出。對于除武漢之外的其他城市:黃石、黃岡和孝感,GDP′大于K′,而且兩者都停留在較低的水平上。而鄂州、咸寧、仙桃、天門和潛江,K′大于GDP′說明這5個城市能較好地發揮區域聯系的輔助作用。但是,這5個城市的整體經濟實力,GDP′水平相對于其他兩類城市過低,依舊令人擔憂。
3促進武漢城市圈進一步發展的思考
綜合上述分析,武漢城市圈內部城市功能結構不協調,城市與城市間差異性較大,各城市間的功能目前還處于各自發展階段,與統一、協調發展模式的城市圈相比還有很大差距。武漢城市圈發展對于中部崛起具有戰略性意義,因此,有必要優化、升級武漢城市圈內部城市的空間布局和職能結構,合理確定各城市發展定位,重視區域性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城市間互動發展的聯動性,從而提高武漢城市圈的整體競爭力。
31重視整體發展,強化武漢城市圈城市合作意識
武漢城市圈在地理上具有整體性,在經濟發展上具有互補互助性,在文化上具有同源性。城市圈的整體發展應符合“木桶理論”思想,任何一個功能上的“短板城市”都會削弱整體城市圈的實力,不利于城市圈的發展,也不利于城市圈功能的分配。只有每個城市勢均力敵的發展,各自發揮自身城市的相對優勢,整個城市圈的競爭力才是完備的。強化合作意識,鼓勵城市間資源的互相流動,一方面,可以降低城市間的交易成本、為本區域提供就業機會、擴大經濟規模,另一方面,有利于城市圈與外部區域競爭時獲得競爭優勢,獲取更多的發展機會。促進城市圈中各城市的合作,是城市圈發展的起步,也是必經環節,合作的效果不僅關系城市圈成長期時間長短,也對后期成熟階段的發展有很大影響。
目前,武漢城市圈各城市間仍是一個競爭多于合作發展環境,區間各自為政多于協作共進,這一情況浪費了資源,造成各城市在發展自身特色產業時存在資金的短缺,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武漢城市圈整體實力的進一步提高。同時,由于歷史原因,武漢作為武漢城市圈的核心城市,不論經濟規模還是經濟結構都遠遠領先于其他城市,造成了區域發展的不平衡。在下一步的發展中,其他八個城市首先應加強同武漢的溝通,利用武漢優越的地理、金融、人才等資源,從武漢汲取養分,壯大自身實力;其次,各城市間也要加強交流,形成“環武漢經濟走廊”,城市與城市間積極進行優勢資源流動,形成以武漢為核心城市,八個衛星城緊密圍繞武漢并形成緊密銜接的發展模式。
32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為城市圈的高層次發展打好基礎基礎設施是城市圈合力協作、共同發展的基礎,是吸引投資和人氣的重要依據。一方面,完善的基礎設施為工業集聚和規模生產提供了實踐的可能性和條件,以便進一步促進地區的專業化分工和協作;另一方面,基礎設施的發展又加強了城市間民眾的流動和方便了生產要素及產品在空間上的自由轉換和流動,降低了交易成本,提高了經濟運行的總體效率。
從第二部分的分析中可以看出,武漢城市圈中除了武漢的基礎設施較完備外,其他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都不同程度地出現短缺,尤其是教育質量、醫療條件的落后加劇了優質人才的外流,這直接影響著各城市的城市流強度和城市傾向度,進一步造成武漢城市圈整體較為分散,各城市聯系不夠緊密。所以,推進武漢城市圈經濟的發展,各城市必須立足完善本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建立完善的區域交通和公共信息平臺。
(1)統一區域內交通網絡的規劃和建設,建立比較完善的交通運輸網絡。首先,各城市要著力搭建與武漢之間的交通渠道,尤其是三線城市也要注重與武漢之間的聯系,整體上形成交通輻射系統;其次,城市與城市間也要形成交通體系的對接,形成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單線或多線聯系。
(2)打造區域信息共享平臺,實現信息資源共享。加快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將武漢作為區域信息網絡發展的節點,城市圈的其他城市逐漸進入這一網絡體系,聯合出臺電子政務信息和信用體系信息的共享方案,最終建成覆蓋整個武漢城市圈的信息網絡體系,為促進各地之間的合作提供及時準確的信息保障,降低合作的信息成本。例如,可以將武漢城市圈網站建設成為一個多層次、多平臺、信息廣的綜合性網站、并及時更新網站信息,各城市根據網站模塊要求提供本城市最新的相關信息,通過多渠道的媒體宣傳提高網站知名度。
33發展特色產業,提升城市的比較優勢
特色產業是區域經濟發展中的比較優勢產業,具有唯一性、獨特性、新穎性等多種優勢。各地利用自身的優勢資源發展特色產業,一方面因為產品的替代品稀缺從而使該行業獲利較為容易;另一方面在區域經濟整體中發展特色產業,不僅能提升自身經濟水平,還能提高該地區在面對經濟危機時的抵抗性。
第二部分的分析中也反映出,目前武漢城市圈除武漢外各城市的經濟規模都較小,不能很好地配合武漢及其他城市的共同發展。發展特色產業有利于當地提升自己的經濟規模,有利于提升城市在市場競爭中的比較優勢,也有利于城市圈的多樣化發展,為今后的產業升級和產業轉移奠定基礎。比如,武漢作為中心城市,綜合實力強,可以依托當地優勢進行多方面發展;鄂州可以利用當地的旅游資源和優越的礦石等資源重點發展旅游業和冶金、機械、建材業;黃石具有“水泥故鄉”和“服裝新城”之稱,可以著力發展服裝和水泥行業;黃岡是著名的革命老區,發展紅色旅游業可以作為其重點發展方向之一;孝感以孝命名,依托“孝”這一資源,著力打造“孝”產品、樹立“孝”文化能很好地提升城市知名度,并以此帶來經濟效益;潛江農業發展具有優勢,建立現代化的農業發展模式,對提升潛江的產業結構有很好的推動作用;天門、咸寧旅游資源豐富,重點發展旅游業可以提升當地第三產業的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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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羅弘毅(1989—),男,湖南郴州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財政稅務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