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著“東方曼哈頓”之稱的上海陸家嘴金融城,每天有700多個金融機構瘋狂運轉,超過40萬白領摩肩接踵,濃郁的商業氣息嘗起來猶如烈酒。
10月29日中午,卻有一場別致的白領午間音樂欣賞會在這里進行。舞臺上,李嚴歡正與青年小提琴家王之炅對話,介紹關于小提琴的點滴。身為一名樂評人,這樣的活動他每個月都會有好幾場,他希望普及古典音樂,讓它成為都市中的綠洲。
“哪怕每次講座有500個人來欣賞,里面只有10個人成為了古典音樂的愛好者,我也覺得欣慰了。”李嚴歡說,他常被身邊的朋友調侃為“年輕的老古董”,因為盡管身處而立之年,他已經對古典音樂有了練達的見解,那份偏執,總讓他與同齡人比起來有些許不同。
80年代,是港臺流行音樂在內地發酵的“黃金時代”,鄧麗君、張國榮、四大天王的海報貼滿了文藝青年的床頭。而那時的李嚴歡,卻守著家里的四喇叭錄音機,等待電臺每天下午4:30播放的《外國輕音樂》節目。雖是改編曲,莫扎特、貝多芬、肖邦等名家之作卻扎根在他腦海中。
上初中后,外祖父慷慨解囊,李嚴歡終于有了第一臺激光唱片機,從此他便游走在大街小巷的唱片行。那時,滬上多家唱片行的員工總能看見一個身著校服的少年在店里徘徊,有時只“瞻仰”那些唱片封面,有時攥著一把零花錢換走一張唱片,表情若獲至寶。

如今,李嚴歡家里收藏著5000多張唱片,有他“節衣縮食”攢來的,也有朋友、老師的饋贈,幾乎每一張都能講出“背后的故事”。曾為了收集小提琴家亞莎·海菲茲的錄音全集,他跑遍了上海所有的唱片行,甚至不遠千里地拜托日本的朋友,將65張唱片集齊。
隨著眼界開闊,鑒賞感受積沙成塔,李嚴歡開始為報刊雜志撰寫音樂評論,他的身份漸漸由一名愛樂者成為樂評人。
在西方或日本,樂評人有著職業的定義,就如《紐約時報》,曾同時有6名樂評人任職。而在中國,“樂評人”則更多是靠著自己的愛好。成為業余樂評人后,李嚴歡對音樂傾注了更多理性思維,這意味著對作品和市場講真話。為此,他撰文批評過盲目吹捧國際比賽的媒體,也質問過因場租太貴,而無法為本校學生所用的高校音樂廳,甚至死磕那些職業道德淪喪、違反公正的音樂比賽評委。
他手無寸鐵,卻對古典音樂的品鑒有著如工匠般的執著和一絲不茍。在他看來,做一個樂評人需要對作品有著千錘百煉的探索和精益求精的精神,這無異于工匠對技藝的考究。
就如聽鋼琴家阿弗雷德·科托演奏肖邦的《練習曲》,“雖然技術遠非無懈可擊,我卻可以得到在如今很多精確的,甚至有些機械式演奏中再也找不到的享受。”李嚴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