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不掉的頭等艙

秦嶺

想飛到老的飛友，收藏有千余架飛機模型，微博名 @西岳-布丁他爸。

北京飛上海的航班，他選擇一排經濟艙乘客的目送下登上機型為A330-200的B-5903號客機。今天選擇的這架飛機，頭等艙配置就比之前的同機型要高級些，更重要的是還新安裝了衛星上網系統，可以在空中刷微博、發微信。說是頭等艙，也只是國內航段的名頭，飛國際線就是公務艙的底子，雖然座椅都可180度平躺，電視屏幕也不小，但對于這100分鐘的航程，躺不久，連一部電影都還沒看完。但航空公司基本都是這么玩票價的：早幾年，公務艙就是公務艙，北京上海單程全價1700元，他若出差，通常在經濟艙票價的基本上，自己掏個幾百塊補差價，坐得舒服點，吃得好一點。后來，國內民航集體變臉，公務艙還是那公務艙，只是在國內段都改叫頭等艙了，服務沒見跨越式提升，但票價卻跨到了3160元。

今天這趟頭等艙只花了比經濟艙全價高一點的錢—1400元含建設費、燃油稅，這個“經濟艙票價—公務艙配置—頭等艙旅程”的飛行體驗，貼合著時下鬧得紛紛揚揚的“頭等艙話題”。

特價頭等艙

近期國內段頭等艙并不好賣，據說是受八項規定的影響，各家公司在一早一晚時段的航班上推特價票的力度加強了。比如5903號所歸屬的東航，放的就是P艙票（頭等折扣票），提前一周基本能定到這實惠價。海航也有，但艙位代碼是A艙票，按照經濟艙升艙來辦理，甚至還不能在地面享受優先服務待遇。京滬之間，國航的頭等艙相對堅挺些，要買到A艙的概率低一點，不過國航都用大型客機來串飛，客艙硬件還是很不錯的。

空姐送上飲料和熱毛巾，經濟艙乘客正在魚貫通過。他早習慣這種好奇：對于普通乘客來說，起飛后拉起的那道簾子后面的世界充滿了神秘感。此行的“鄰居”出現了，正跟空姐抱怨，“我的位置是頭等艙嗎？怎么在后面啊？上次我坐頭等艙可是第一排呢。”空姐解釋道，“因為中間是廚房的關系，所以頭等艙區域分前后兩塊。”

大叔又問：“聽說以后頭等艙都要取消了？南航已經取消了。”空姐被問蒙了：“我們東航沒有接到通知說要取消啊。這個月我們還要引進新的B777-300ER客機，還配置了最新的頭等艙呢。”新聞不新，但往往這種似懂非懂的乘客，最難對付。

頭等艙變公務艙

南航最近先宣布，從10月26日起，將把國內航線窄體客機的頭等艙更名為公務艙，全航線高端經濟艙更名為“明珠經濟艙”。然后是中聯航說要改行做廉價航空，取消頭等艙，改為商務艙。于是，媒體的標題就變成：國內航空公司紛紛取消頭等艙服務。爭議就有了，這為適應“八項規定”而改，還是為了公務員乘坐飛機好報銷而“量身定制”？盡管南航廣州總部回應，此次改名不是為了打任何“擦邊球”，只是為了和國際標準對接，但一些輿論并不買賬。

其實，所謂取消頭等艙的事實是究竟如何呢？就研究一下南航的新聞稿：首先，南航說了，是窄體機頭等艙改名為公務艙。這里有兩個關鍵詞，一是改名，不是拆除現有座位重新安裝，二是窄體機。什么是窄體機？它又稱單通道客機，一般指機身直徑在3至4米之間的飛機。此類客機機艙每排座位一般能乘坐2至6名乘客，并只配置一條走道。波音B737、空客A320飛機就是常見的窄體客機。

這表明，南航擁有的大型客機并不在改名之列。南航有5架A380客機，每架配置8個頭等艙，有移動拉門，可形成相對獨立的套間格局，每個座位價值就等于一輛跑車的價值。南航還有10架波音787夢想客機，也分別有4個頭等艙座。南航的B777-300ER、A330-200等大型客機，都設置有頭等艙。這些大型客機都經常被用來執行國內熱門航線的任務，比如北京、上海、廣州之間，也就是說國內乘客體驗頭等艙的機會依舊大把。如果是因為八項規定的影響，那南航應該取消大型客機的頭等艙才是，不然省部級官員們還不是一樣有機會有頭等“特權”么？

那南航究竟為何要把窄體機的頭等艙改名呢？專家分析：南航更名只是為了適應國際航企普遍標準。中國民航機型更新換代已越來越迫切需要與國際上頭等艙服務標準相對應：雖然沒有統一的規范，但是國際航企對頭等艙硬件的標準已有基本共識，那就是必須實現180度平躺，有獨立的個人娛樂系統。“中國民航的窄體機機型引進時間相對較早，頭等艙座位硬件水平僅與公務艙相當，稱為頭等艙確實名不副實。”目前國內航空公司的艙位設置其實還是有混亂，比如南航在宣傳A380艙位配置時說有70個頭等艙座位。好事之人經過幾番確認后才知道，A380是配置8個頭等套間和70個公務艙座位，但在執行國內航段時，公務艙按照頭等艙票價銷售，頭等套間按更貴的超級頭等艙賣，比如北京飛廣州要近5000元。南航A380上沒有超級經濟艙，但在其他機型上有，通常經濟艙全價的可以“升艙”。至于中聯航取消頭等艙，其實是中聯航早就定下了走廉價航空發展的路子，全部用單通道的B737系列，以和母公司的東航、上航做差異化的發展。放眼全球，廉價航空基本沒有頭等艙，能有個商務艙已經是廉價中的小土豪了。

2011年10月南航A380首航，從北京飛廣州，特意請姚明來體驗頭等艙。座位完全平放長2.02米，除了姚明，絕大部人都已足夠舒坦。隨機采訪的媒體都想拿這做文章，但姚明就是不躺，全程在看片子。

東航將要引進首架B777-300ER飛機，頭等艙全景何其壯觀：四個頭等艙是以包廂的形式配置，最妙的還是中間那兩位：在正常情況下是兩張獨立的座椅，平放后就能拼成一張雙人床。問題在于，這將用于國內還是國外航線飛行呢？安排誰和誰享受雙人床呢？

但網友更毒。

網友@水邊聽風2924044801：訂此艙位機票要出示結婚證嗎？

網友@No帥又如何：果然歡樂在云端上了。

網友@Mark就去闖：這樣的頭等艙不能設得太多，要不飛機可能會不穩定。

……

根據《中央和國家機關差旅費管理辦法》，部級及相當職務人員坐飛機出差時可以乘坐頭等艙；司局級及相當職務人員以及其余人員只能乘坐經濟艙。這其實已經非常明確地規定了：即便頭等艙更名為公務艙，部級以下公務員依然不能購買、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