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詩歌的“抒情性”問題,現在似乎很少人談論了,這也是當下詩歌界美學亂象的一種表現。本來“抒情性”是詩歌的靈魂,離開了“抒情”,詩歌將會失去作為詩歌文學的根基。然而,自從上個世紀80年代后期開始抬頭的新詩“口語化”寫作傾向之后,逐漸發展成新世紀以來的許多作品的“口水化”變質,所謂的“梨花體”、“羊羔體”應運而生。去審美性、抒情性的詩歌充斥詩壇,詩歌的詩性內核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這里推介的兩篇文章,都與關于“抒情性”有關,這是對于散文詩作為詩歌文學的審美再確認。黃雪敏的關于散文詩的“思與詩”問題,切中散文詩的文體要害,散文詩為什么是“詩”,進而如何因為其“思”的特質而從一般的“詩”中呈現其獨特性而成為散文詩。她企圖從作為抒情文學的詩歌中,挖掘出散文詩之為散文詩所具有的“思”的本質意義。章聞哲關于李仕淦作品集《旅行者》的導讀,揭示著作為“純粹浪漫主義詩人”所應該具備的審美品質,她對于李仕淦作品的這種審美定位與賞讀視角,同樣離不開關于“抒情性”的提醒,因為“抒情性”是浪漫主義文學的靈魂。至今為止,關于李仕淦散文詩的賞讀很少,然而他那關于人類文明史的思考與文化批判之史詩性的宏大架構,讓習慣于小情感、小技巧的許多作者與讀者很難靠近,那些不具備大視野與整體性思考的讀者,往往會在李仕淦巨大的思想板塊面前卻步。然而即使如此,他的存在人們是無法忽視的。對此,章聞哲第一次為我們提供了一種走進李仕淦審美世界的入口,相信此后會有更多的人在其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探險路徑。
——靈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