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凈的月亮在天上走來走去
世界都凝在黑色瓷瓶里
只有月亮邁著腳步
現在需要一雙怎樣的旋律之手
撥動怎樣的樂器
才能配上忽然這么有質感的月亮
是什么讓她這么輕盈,腳步這么憂傷
讓她敢于在這么寂寞的高度走來走去?
安笛,我怎樣才能使你驚訝
今夜的月亮
如何聚集了世間所有的光華
穿越了我黑夜一樣沒有觸角的想法
天降大霧
天突然降下大霧,整個世界
都瞇著眼睛,擰著眉毛心思走動
大霧行走游刃有余,所有空隙
都因他而懸而未決
不落下結果,不覆蓋什么。但粘稠之手
撫摸一切,粘稠讓人懷舊
天邊的草迷離,墻角的草迷離
迷離讓一切可以變換身形
花朵抽去我內心最柔軟的蜜
可以左右逢源地走,閉著眼睛像森林之王
忘記椰樹曾讓海南就是椰城
天突降大霧,一定是場感性之災
清一色的陳白色,我建造村莊建造灰瓦
建造秋天的落葉小路通向南山之寺
舊物死于何處
那些被我判了死刑的舊物
已囚在垃圾袋。這個春天
提著垃圾的人,遇上了紫檀樹葉落滿的街
風一吹,世界紛亂如墳場
春天我如同清理了藏匿的往事
很多舊物來到人跡混雜的大街
落魄的垃圾桶,疲沓作聲的垃圾車
路途有多動蕩,那不確定的風向
那么多舊物被擁擠著走上刑場
那么多舊物,把我的心騰開了
無盡的荒涼,在瞬間,像椿樹的葉子
落在了那老房子已經遮不住的屋頂
但仍然有寂滅的,死不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