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是前后桌。
但所有的事加上“曾經”,就只能在記憶里面去懷念。
我喜歡在下課轉過身去和你聊天,相互調侃。
我喜歡在假期過后問你有沒有想我,然后聽你笑著罵我厚臉皮,再大大咧咧說哪會啊,明明是你口是心非。
我喜歡在被同學欺負之后皺著眉對你說,哥們兒誰誰誰欺負我,然后在你說哇誰誰誰干得好再來一次之后,懊惱地說哪有你這樣的哥們兒啊!
我喜歡在老師說到和許嵩的歌很像的短語句子時回頭和你相視一笑。
我喜歡在你和同桌講話的時候用筆敲敲你的桌子要你認真聽課,你到下課就會無奈地說“‘沈佳宜’我錯了”。
我喜歡在和你發短信聊天的時候把義憤填膺的文字扔過去,這邊卻是忍不住的笑意。
讓我很開心的是,我的這些小習慣,你從不覺得煩。
我很容易被電影的一些情節觸動神經。前不久看《星守之犬》就哭得稀里嘩啦,吸著鼻子發短信給你說《星守之犬》透支了我的眼淚。你回復:“眼淚透支了那以后可不能哭了……你讓我懂得了很多,我怎么就教不會你勇敢呢?”
有一次上數學課,我突然覺得身后的你怪怪的,下課后問你怎么了。你說:“如果我回頭就會看到你支著腦袋睡覺,然后說,哎呀,難道我們有心靈感應嗎?不行不行以后不能上課睡。”哈哈,你個臭小子。
有一天早上我覺得很冷,寫了張紙條告訴你。過了一會兒,你用手搭我的右肩,在我側頭的時候靠過來,壓低聲音說:“我穿的是短袖,沒有可以脫給你穿的衣服啊。”哥們兒,知道嗎,那一瞬間你手心的溫熱從肩膀的某個點出發擴散至全身,已足夠溫暖。
哥們兒,“想到最深的海峽也曾經是山巒,而佇立云端的山峰或許曾經魚群游動,就覺得世界之大,時間之廣,你和我的渺小。在還來得及的這一刻,我們在一起過。”Echo的這段文字,送給你,謝謝你在我身邊。我們會一直一直是好哥們兒的,對吧!
高三開學重新安排了位置,我看著座位表慌了神,我們不再是前后桌了。我難過地發短信給你,我說一年前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你不要說還在一個班沒關系之類的話。你說要我學著勇敢一點。后來我三次找班主任要求換位,她同意了。我開心地抱著書在你前面坐下,淡定地回頭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你說:“天時地利人和,我的高三有希望了,我的廈大有希望了。你也要加油啊,少年!”你溫暖的笑臉還一如從前。
你開始很安靜很努力地讀書,我這個冒牌“沈佳宜”也光榮“下崗”。
高三第一次月考,我進步94名,你進步49名。“有默契啊,哈哈!”我這樣對你說。嗯,哥們兒,和你一起努力的感覺真的好棒。
我以為我們會一起度過高三,在需要的時候,彼此都在身邊。
我們會一直一直是好哥們兒的,不是嗎?那現在是怎么了呢?
教室的課桌椅要從四組恢復到五組,讓我驚訝的是,你要到新的小組去了。
我遲疑地問你:“你要走啊?”
“對啊,去坐坐看嘛。”你說得云淡風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真的很難過,接受不了你的選擇,雖然只是小事,我們只是哥們兒,我不應該打擾你的自由,可是我突然發現我真的不懂你了。
你看,我什么都會跟你說,你卻很少對我說起你自己;我把你放在那么那么重要的位置,你可以說走就走毫不留戀;爸媽對我管得很嚴,他們都知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你很晚的時候給我發短信,你媽媽以為你在和你前女友聯系,而你不曾提起過我。
從幾乎無話不說,到現在兩周了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我見了你就難過,還說什么笑談。對待同一件事彼此兩種截然相反的態度與選擇,讓我很茫然啊。
我們終究是把別人安撫得太好,輪到自己時就失了分寸。
在你面前裝作我很好的樣子,和別人說笑,想要努力習慣沒有你的生活。可是再怎么裝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啊。你的位置,不是別人想代替就可以代替的啊……
我問你你是不是無所謂,我很難過你應該會懂。
你說你不想有所謂。
你說你本來要回來的,可是看我一臉郁悶的樣子,想想就不換了。
你說你周圍是誰都沒啥,說我不應該因為你調走而不開心。
你說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愿意做我的朋友。
是這樣嗎?我難道沒有理由難過嗎?真的是我的不對嗎?是我太小氣了嗎?
一如既往嗎?你好坦然啊。只可惜,我做不到呢。
去你的空間,看我以前的留言被擠下去了,看你更新的“說說”從未與我有關。耳機里蔡依林輕輕地唱著:“你心里的宇宙/我不在任何角落/世界再大/你還是原地不動……”我退出的時候,刪除了訪問記錄,改掉了一直舍不得改的簽名——“你只是給了我一個微笑,我就看見了一整個世界的溫暖。”
心里的聲音告訴我,我們回不去了。
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后一次把你當做文章的核心。
There is nothing left to 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