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海道是日本第二大島,位于日本列島最北部。
北海道在日本的位置,就像是日本在世界的位置,都是北極東的。在北海道,人們的視線里有著最完整的地平線,人類的一天就從這里開始,白晝從這里睜開它的眼睛。
在北海道,你總能找到一些并非純粹的日本式的東西,比如說,地名。北海道的地名往往是古怪極了的,幾個看來根本不會發生什么語義關系的漢字放在一起就構成了許許多多極富詩意的地名,比如說阿寒、知床、美瑛、小樽,比如說富良野、定山溪,甚至有些地名是無法以漢字來稱呼的。這和北海道的歷史有關,這里原來居住的是阿伊努族,這是大和民族以外的一個民族,這個名族盡管有著團結的集體和非凡的智慧,卻沒有文字,一切都是口口相傳的。
北海道島嶼和火山的地形為其創造了足夠的可供人們在旅游方面開發的資源,雪山、湖泊、溫泉、港灣、海魚等,阿寒國立公園就充分表明了這一優勢。公園由雌、雄阿寒山和阿寒、摩周、屈斜路三湖組成,山山水水間展現著一個地質島國的美。雌阿寒山是尚在活動中的火山,從煙霧繚繞的火山口,可以望見有巨輪航過的鄂霍茨克海。阿寒湖外觀呈小巧的菱形,在雌、雄二山的環抱間,像是它們眉清目秀的孩子。
溫泉是北海道給人們帶來的最應景的禮物。在日本可作為審美享受的活動有二,一是雨里看櫻花,二是泡在溫泉里看落雪。前者在日本的各處都是可以看到的,而后者,非在北海道則不夠味道。“湯”是日本人對溫泉的稱呼,名目繁多,諸如男湯、女湯、熱湯、貴湯、美人湯、醫湯等不一而足。“湯”在古漢語里,也就是熱水的意思,只不過后來漸漸地就不用了,替以雙音節的更為委婉的“熱水”。這兩個名字,究竟哪個更有意趣呢?
與東京這樣繁華擁擠的都市相比,北海道遼闊的自然風光是如此的端莊大氣,如同一首壯美的田園交響曲,隨時光推移、季節變換,包含著諸多風格迥異的曲調與節奏,獨立出來都是精彩的篇章,銜接在一起卻異常地平實和諧。日本人把這里當做尋求心靈慰藉的圣地。如果不來北海道,你又怎么敢說自己走遍了日本?
讀過川瑞康成《雪國》的人應該會喜歡這里,尤其是在它下雪的季節。雪對于這個地域實在太重要了,從作物到人們的生活習性都表現出對雪的依賴和普遍性的適應來。這里的雪往往是厚重的,一夜之間下個尺把深是沒有問題的。北海道的房子有著很尖陡的山墻,這樣的房子一來是維持室內溫涼,二來更多的則是為了瀉雪。積雪在上面由于自身的重力和融化時的作用力,會順著房蓋滑下來,而房頂太平緩了就會被壓塌,這樣的事情在
暴雪成災的時候也是屢見不鮮的。
降雪的最大受益者恐怕要數麥子了。冬小麥在冬季來臨前長出茁壯鮮綠的葉子,但在冬季里,這些葉子的大部分都要枯死掉,因為冬季里是沒有那么高的溫度和充足的養分供應它們的,這時候的麥田望上去就是一地青黃。雪季里,白雪為這些麥田蓋上厚厚的“被子”來保護它們的根不被凍死,而一旦溫暖的春天來了,融化的雪水就滲進泥土里,為麥子做第一次的春灌。
札幌之雪是久負盛名的,札幌市每年一度的“雪節”在這里的大通公園舉行。在“雪節”里,人們以自己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為冰雪賦形,甚至不但要賦形還要賦神。他們以冰雪塑造建筑物、卡通人物、小說和劇情人物,譬如悟空和桃太郎。這樣的節日并非僅僅是屬于某些藝術家的,而是全民的。
關于北海道,永遠也沒有一個講述者的筆力好到可以比得上你的雙腳在這個島上走一遭來得實際和明確,你的心會在對這里的神往中變得莫名地喜悅。
(摘自浙江攝影出版社《人一生要去的100個地方·世界篇》 編著:“非常旅行系列”編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