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程抱一詩歌中的美

摘 要：程抱一是法國著名華裔作家、詩人、書法家，因此，在他的詩歌作品中融合了西方詩歌之美；而且由于程抱一深受“道”的影響，在他的詩歌中隨處可見道家思想的痕跡。李澤厚在《華夏美學》中反復強調說明，道家代表人莊子所提出的很多思想正是一種對人生的審美態度。由此可見程抱一的詩歌不僅具有藝術層面的美，而且具有人生層面的美。

關鍵詞：程抱一；詩歌；美；法國；中國

作者簡介：劉美玉，性別：女；1988年08月出生；籍貫：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民族：漢；學歷：研究生；研究方向：法國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9-0-01

1.音韻美

無論是中國詩歌還是西方詩歌，都追求音韻美。中國詩歌有“押韻腳”一說，朗讀時朗朗上口，以此突出韻律美；西方詩歌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的“韻腳”是同一音素。程抱一是一位十分嚴謹且要求嚴格的詩人，在音韻美這一方面他力求完美。在《雙歌集》中體現為，押韻于on、an、é、i。《托斯坎詠嘆》的法語標題為Cantos toscans，其發音是對稱的，體現一種對稱美。在《沿著愛之長河》中，詩人大量使用“排比”句式，以使整首詩音律押韻，讀起來朗朗上口，比如：un seul （regard reprend tous les regards）， un seul （mot libère tous les échos）， un seul （geste rompt l’unique fièvre）， un seul （geste rouvre toutes les veines）。在《誰來言說我們的夜晚》中，在用詞上，詩人選用大量相對的詞，比如：réunit-désunit， diminue-déminit， vécu-rêvé， ouvert-clos等；此外，在相對應的詩句間，相對應的詞也很押韻，比如：le souffle perdu-le sang répandu， nuit qui essuie-nuit qui guérit， qui déconseille-qui désemplit等。

2.世界并一定刻意要美，然而卻極具美質

在《美的五次沉思》中，程抱一就這樣說過，“世界并不一定刻意要美，然而卻極具美質”。程抱一用詩歌的形式將世界的這種美質展現得淋漓盡致。《雙歌集》展現世界中生命力（樹、石、鳥、森林等）之美。《托斯坎詠嘆》中展現了青柏面對狂風暴雨依然挺拔的身姿，春夏秋冬四季變換，蒙多波利城沉淀下古老的氣息，達芬奇的故鄉芬奇也充滿神秘感。

3.惡與美

世界上的事物總是成對出現的，二者的對立也更加凸顯彼此鮮明的存在。有美，就有惡，假如沒有惡的存在，又如何評判美呢？所以正是惡之惡，才讓美之美顯現出來，而且“惡的某種形式恰恰來自美在運用中可怕的扭曲。”他用詩的語言來抓住“美”與“惡”兩端，在詩中，他既宣揚“美”又盡力不忘記“惡”。因此，程抱一在其作品中從來不回避對惡的描寫，比如《托斯坎詠嘆》中對圣吉米安妮的巴爾納壁畫的描寫，仿佛一幅充滿兇狠、殘暴的壁畫浮現在眼前，午后陽光明媚，萬物復蘇，一切都充滿生機，前后形成強烈對比，更加凸顯生機美。

4.順應大道之真美

在所有可能的標準之上，唯一能保證美的真實性的原則應是：順應“大道”的美才是真美。詩人為我們呈現了一幅幅傳統中國山水畫：藍天白云下挺成河，蒸發向上形成云，又積成雨，落下注入河中，形成大自然的永久循環。這些詩句將詩人內心情感和生命世界深入地聯系起來，將生命世界中的藍天、白云、冬樹等視為朋友，真誠地與其交流，程抱一在詩中一心追求真美，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向著美的沖動和騰飛，從而達到和美的狀態和氣質。

5.不期而至之美

美并非預謀，或者既定，它的形成與到來總是一種不期而至。美要求一種交錯，一種相互作用，在組成某種美的各種元素之間的一種相遇。程抱一把現實生活中所見所感寄于詩歌，詩歌就是詩人與現實相遇的美的產物。程抱一的詩就是中西方相遇并碰撞、融合而成的產物，是中西方美得完美結合。詩中既體現了希臘文化、基督教文化，也體現了中國文化——道，《沖虛之書》體現得最為明顯，為西方人更多地了解中國文化提供了良好的契機，詩人對法語純熟的運用，也使得“道”得到了完美的表達，并傳遞給西方人。《托斯坎詠嘆》中，透過時間和空間，青柏、山丘、大地、水氣、泉源、夕陽、青苔、山泉等不期而遇，便形成了一幅幅美景，展現在我們眼前；詩人與阿爾諾河谷中的蒙多波利城、達芬奇的故鄉芬奇、圣·吉米安尼的巴爾納壁畫、巴爾托圣母圖面對面，這正是中西的交匯，現代與歷史的相遇，詩人所做詩句就是對歷史沉淀下來的美的感悟與理解。

6.神韻之美

在中國，評判藝術作品（繪畫、詩歌、書法）時會使用氤氳、氣韻和神韻。神韻是最高程度，這表明了作品要達到一流水平應該具有的至高品質。氤氳是一種氣候的氛圍狀態，一些不同的元素，有的屬陰，有的屬陽，當它們發生關系，進行交換時的狀態。中國思想認為“當氣有了韻，它就變成了有規律的精神”，氣韻在一部作品中充當聯盟者，它組織結構，歸并合一，同時又激發出變形和變化，氣韻讓作品結構深沉并讓它生輝。至于神韻，它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狀態。例如，程抱一的詩中，山嶺呼喚大海，大海回應山嶺，二者相互吸引，相互呼喚，形成一種相互滲透的狀態。

參考文獻：

[1]程抱一著 朱靜譯 同濟大學出版社 （2007-04）

[2]程抱一著 牛競凡譯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2-06）

[3]華夏美學·美學四講（增訂本） 李澤厚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