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理論視角下的美劇電影字幕翻譯

2014-04-29 00:00:00盧亞蘭徐賽穎

現代語文 2014年9期

摘要：以美劇《美女上錯身》英文字幕的漢譯為例，以關聯理論為視角，探討了英文電影字幕的翻譯策略。根據關聯理論，英文電影字幕翻譯采用“縮略法、增譯法、意譯法和直譯法”等翻譯策略是有效的，可以使字幕翻譯達到最佳效果。

關鍵詞：美劇《美女上錯身》關聯理論字幕翻譯

一、引言

眾所周知，電影包羅萬象，既能娛樂大眾、豐富生活，也是當今生活與文化的一面鏡子。隨著中外交流的加深和攝影數字化技術的進步，大量的美劇被引入中國，為年輕人所喜愛。電影是了解西方社會文化生活的重要平臺，而字幕翻譯則起了牽線搭橋的作用。精彩的字幕能準確傳達影片的內容，迅速吸引觀眾，讓人沉醉其中。

美劇《美女上錯身》在中國廣受歡迎，其字幕翻譯起了重要作用。筆者認為以關聯理論作為指導來研究英語電影字幕翻譯是有效和合適的。電影特有的視覺、聽覺效果讓人仿佛身臨其境，字幕翻譯必須引導觀眾產生充分的關聯，使觀眾無需付出努力便能獲得足夠的語境效果。

二、理論基礎

（一）關聯理論

Gutt在論文《翻譯與關聯：認知與語境》中利用關聯理論對翻譯這一交際行為進行了新的闡釋，形成了翻譯研究的轉折點：從研究翻譯過程轉向研究人類的認知心理機制，在翻譯界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關聯理論從認知與交際的角度提出了“關聯性”和“明示—推理交際”兩個重要概念。關聯理論的一個中心論點就是關聯原則，根據關聯原則，任何一個交際行為都傳遞著最佳關聯性的假定和期待，而關聯性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它的強弱取決于兩個因素：處理努力（processing efforts）與語境效果（contextual effects）。在同等條件下，聽話人處理努力越小，則關聯性越強；語境效果越大，則關聯性越強。Sperber和Wilson（2001：260）定義最佳關聯為：

1.明示刺激具有足夠的關聯性，值得聽話人付出努力進行加工處理。

2.明示刺激與說話人的能力和偏愛相一致，因而最具關聯性。

Gutt認為“尋求最佳關聯應作為譯者翻譯的指南”（Gutt，2000）。在這一闡釋活動中，譯者應首先明確自己既作為原文作者交際意圖的接受者，又作為譯文讀者的交際者的雙重身份。翻譯的全過程實際上包含兩個“明示—推理”過程，涉及三個交際者：原文作者、譯者和譯文讀者（文軍、鄧春，2003）。美劇電影字幕翻譯是一種跨文化交際活動，也是一種兩級交際活動。一方面是源語創作者與譯者之間的交際活動，另一方面是譯者與譯語觀眾之間的交際活動。

在第一個“明示—推理”過程中，譯者是信息的接受者，是被動身份，需要根據原文的明示信息（刺激性話語）、原文的語境信息及關聯原則對原文作者的交際意圖進行推理理解。隨后，譯者進入第二個“明示—推理”過程，成為第二個身份，是主動身份，譯者成為向譯文讀者發話的交際者（文軍、鄧春，2003）。譯者應準確理解原文作者的意圖，并根據“最佳關聯”原則，對信息進行加工，有所取舍，最后決定要傳達給譯文讀者的內容。這種雙重“明示—推理”的交際過程可圖示如下（張新紅、何自然，2001：289）：

圖1：翻譯過程示意圖

（二）關聯理論與影視字幕翻譯

字幕翻譯是將國外影視更好地推向中國的重要媒介，其質量的好壞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一部影視劇的成功與否。好的字幕翻譯能讓本來就精彩的影視錦上添花，蹩腳的字幕翻譯則會使原來扣人心弦的影視效果大打折扣。字幕翻譯是一種特殊的語言轉換類型，將原聲的口語濃縮為書面語（趙寧，2005）。它包含語言文字類型的轉換及語篇的高度簡化濃縮兩項內容。其主要目的是最大程度地傳達影片中的交際信息，幫助觀眾跨越語言障礙，以便進一步了解故事情節。它受時空、畫面和語境因素的制約，要求字幕聲畫同步。通常一個畫面屏幕至多出現兩行字幕，每行字數不超過15個；快速更換的字幕必須滿足觀眾的欣賞需求（蘇遠蕓，2010）。字幕翻譯必須言簡意賅，盡可能多地傳遞原文的含義。

關聯理論極富解釋性，尤其是針對電影字幕翻譯。因為關聯理論將翻譯看作是涉及大腦機制的言語交際行為，因而影視字幕翻譯也可視為源語電影制作者、譯者和目的語觀眾之間進行的交際行為。字幕翻譯的特殊性要求翻譯策略的確定要以最佳關聯原則為指導。在表達方式、內容取舍方面，譯者要保持影片的藝術類型及人物的語言風格，把握說話人的背景身份、心理特征，準確評估源語與目的語之間的差異，使觀眾以最低的加工成本獲得足夠的語境效果，有效地完成跨文化交際。

三、《美女上錯身》中的字幕翻譯個案研究

如果說“飛上枝頭變風凰”是讓《灰姑娘》經久不衰的重要戲碼，“身份的缺失與重拾”是《王子與貧兒》童話面紗下的深刻內涵，那么2009年推出的美劇《美女上錯身》就是一套集童話色彩和現實意義于一體的劇集。由于在天堂發生的一個錯誤，一位美麗迷人的模特黛布的靈魂困在了聰慧勤勉的胖律師童簡身體里，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黛布身材纖瘦，外表迷人，性格平平，而簡體型肥胖，相貌甚至有些丑陋，但精明能干。這種換位人生乍一看是“飛落枝頭成麻雀”，肥胖的身材及丑陋的面貌在這個眼球時代似乎是一種極大的心理負擔，但另一種身份更有一種別樣的精彩，跌宕起伏的情節一步步抓住了觀眾的心，而好的字幕更是讓觀眾對此電視劇偏愛有加。

如上所述，在關聯理論框架下，成功的字幕翻譯不僅要由關聯決定，符合關聯原則，還要依賴觀眾的認知環境，因為話語的推理依賴語境。下文將從語義和語用兩個層面，根據關聯理論的翻譯觀，對《美女上錯身》中一些字幕翻譯采用的策略進行分析。

（一）語義層面

語義層面主要討論功能性詞匯，如套話、語氣詞、應答詞、感嘆詞等的翻譯。由于電視劇中常有生活情景或日常對話，對于語義價值小、往往無關緊要的功能性詞匯，可以采用縮略法進行翻譯。

關聯理論認為縮略翻譯是必需的，以凸顯關聯性強的信息，否則電影的可觀賞性就會大打折扣。由于其傳遞介質的獨特性，被縮略的話語可從背景畫面、背景音樂等得到補償。

（1）Well， I can't hear you！

譯文：我聽不見你說話！

Hey！ That's what I just said！

譯文：我剛剛說過這句話！

Stacy， I can't even hear you！ Stacy！

譯文：史黛西，我根本聽不到你說話！史黛西！

Well， have fun…Oh， bring home some dessert.

譯文：好好玩吧！帶點甜點回來。

在這一組對話中，“well”“hey”“oh”都沒有英譯過來，其語義價值小，將它略去不翻譯也符合關聯理論翻譯觀的經濟原則。此類表達還有“you know”“get it”“you see”“as I say”等，翻譯時均可采取縮略的翻譯策略。

（二）語用層面

關聯理論是認知語用學理論之一，所以字幕翻譯的語用層面也可以用關聯理論來闡釋。字幕翻譯的語用層面主要圍繞語境展開。觀眾通過最小的處理努力來尋求最佳關聯，也就是獲取足夠的語境效果。從語用層面探討字幕翻譯須依賴語境；其翻譯策略的選擇須以最佳關聯原則為指導，包括縮減、增譯、意譯等翻譯策略。

1.增譯法。由于所處的文化背景不同，人們的認知習慣也不一樣。為了使目的語觀眾在欣賞影片時的認知努力降至最低，譯者翻譯時可適當增加些信息。例如：

（2）Well，I believe the universe is a perpetual mystery， which is what Rihanna said when asked why she mixed Marc Jacobs with classic Chanel.

譯文：我覺得宇宙是個永久的迷，就好像蕾哈娜在被問到為什么要把馬克·雅各布的作品和香奈兒經典款混搭時的回答（馬克·雅各布：美國服裝設計師，LV創意總監）

這里用了加注增譯的翻譯方法，因為中國觀眾對馬克·雅各布不熟悉，而這里又沒有上下語境供觀眾加以揣摩理解，所以通過加注增譯才能盡可能大地傳遞意思，使觀眾不會覺得費解，從而降低聽話人的處理努力。

2.意譯法。由于英漢兩種語言的差別，文化背景的不同，有時原文提供的信息所暗含的交際意圖難以被目的語觀眾識別。選擇意譯法，在忠實于原文的前提下，擺脫原文結構和形式的束縛，將一種語言所表達的意義用另一種語言做釋義性解釋，既可以有效傳達原文的信息，又可以降低目的語讀者的認知努力，產生最佳關聯。正如關聯理論翻譯觀所強調的，字幕翻譯時應力求靈活，該直譯時直譯，該意譯時意譯，強調功能等效，以獲得最合適的譯文。如：

（3）Totally cool. Um， just one question. Other than Sherry…How many other women are you dating？ One or …two？ Time Square on New Year’s Eve？ Oh，oh. That's my phone …my phone.

譯文：完全沒問題。就一個問題：除了雪莉……你還同時和幾個女人約會？一個還是……兩個，佳麗三千嗎？是我的電話響了……我的電話。

字幕中“time square on New Year’s Eve”意思是指人多不勝數，原指美國新年的時代廣場熱鬧非凡，人山人海，每年都會有非常多的人在此迎接新年。這里暗含女主人公Jane帶有吃醋的口吻問Fred到底和多少女人約會。翻譯中沒有采用直譯，而是用意譯的方法，翻譯為“佳麗三千”，使人聯想到后宮佳麗三千，美女如云，表明Jane 對Fred眾多約會對象的吃醋及不滿。這樣貼近了本土文化，與目的語觀眾的認識環境相吻合。

（4）Drop Dead Diva

譯文：美女上錯身

電影標題名稱如同書的封面，是在電影界推廣的一張名片，與眾不同的電影名能一下子抓住觀眾的心，恨不得一睹為快。因而電影標題的翻譯對電影的宣傳推廣起著重要的作用。該影片原名為Drop Dead Diva，可直譯成“掉下來死去的女歌手”，也有臺灣版本意譯成“借尸還魂”，但最成功的翻譯版本還是“美女上錯身”，它與劇情緊密相連，因為劇中主要關于美女模特的靈魂進入胖女人Jane的身體里，并且“上錯身”與中國佛教投胎轉世、生命輪回的觀念相吻合，觀眾易于接受，所以說通過意譯產生最佳關聯。又如：

（5）Well，I’m pretty unlikely to get at this moment.

譯文：好了，現在十有八九沒戲了

這句譯文非常貼近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創造了最佳的語境效果，也準確地表達了男主人公對失去工作機會的失望、沮喪、不滿。“沒戲”很口語化，表明沒有結果，符合目標觀眾年輕人的語言習慣，比一般的翻譯“好了，我現在多半沒機會了”高明很多。

3.直譯法。在翻譯中，直譯和意譯兩種方法同時使用，二者相互補充。直譯可以完全保持原作的風格和民族特色，既能傳達原文的內容，又能保存原文的字面意義、形象意義和隱含意義。但直譯必須具有可讀性，也就是說，譯文不會引起讀者的誤解，并且也不違反目的語的表達方式。

（6）Face it， sweetie -- you're in New Jersey.

譯文：面對現實吧，親愛的，你到新澤西了。

What？ I'm where？

譯文：什么？怎么會在新澤西？

Relationships are like a road trip up the eastern seaboard. You start off in sunny Florida， and if you're lucky， you end up in New York city. New Jersey is where you're at after a few dates.

譯文：戀情就像前往東海岸的公路旅行，你從陽光明媚的佛羅里達州出發。幸運的話，你會抵達紐約，幾次約會后就好比到達了新澤西。

在上述對話中，主人公將戀情比作旅行，以表明戀愛過程的曲折。譯者用了直譯法，因為在中文中難以找到對等的地點來表明原文中的旅程，所以只能選擇直譯法，保留原文中的地名來傳達出其中的隱含意義。

四、結語

通過以上案例的分析，我們不難看出，電影字幕翻譯過程中，關聯理論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關聯理論旨在強調交際活動中意圖的傳達與理解及其推理，也就是說，原文的意圖應該盡可能地傳達給交際對象。在這個過程中，交際對象處理和理解信息的努力應該盡可能地小。對于字幕翻譯來說，字幕翻譯者參與了這個雙向的推理與交流。一方面，字幕翻譯者必須與原作者達成心理和認知上的共識，以理解原文的意圖和相關信息；另一方面，字幕翻譯者必須考慮到譯語觀眾的認知能力和期待。在這個推理和傳達的過程中，字幕翻譯者基于自己認知語境中的各種知識連接起兩方，試圖取得最佳關聯性，產生最佳的語境效果，使得譯語觀眾通過字幕，用最小的努力來充分地理解電影。這樣，電視劇能通過字幕更好地吸引觀眾，跨文化交際也能更加成功。

注釋：

①本文例句采用人人影視制作的雙語字幕整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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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趙寧.試析電影字幕限制因素及翻譯策略[J].中國民航學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