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潛在的能力,只是沒有被挖掘出來。一個人的成功,是在路上,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而我,該感激誰?感謝誰?感恩誰?
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刻,“柳暗花明又一村”,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招聘廣告。我高懸著心,敲開門的一剎那,先是被驚呆了,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喜出望外,心想:“這不是我們教育學院陶瓷班的校友韓學剛嗎?”“怎么是你啊?你好!多年不見了,你是這里的負責人?”
韓學剛笑著站起來迎著我握了握手說:“是啊!怎么是你啊!詩雅,自從畢業了,再沒見。你現在做甚著了?”
我笑了笑說:“剛才打電話的人就是我,是我要應聘。”
韓學剛說:“沒問題,不知道是你打電話,如果知道是你打電話,就不用這么遠跑來面試了,直接上班就可以了。從明天開始正式上班,你看怎么樣?”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不知所措,說不出話來。成家到現在,找工作第一次這么爽快,被錄取了。這是一件多么讓人興奮的事情。
說到韓學剛,他出生于準格爾旗馬札鄉,家庭極其貧困,生活艱難。和我是臨班,因為班與班緊挨著,所以慢慢認識了。他骨瘦如柴,眼睛是斜視,他看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不是看人的感覺,而是瞟人的感覺。表面看來唯唯諾諾,實際他是一個從不服輸的男人,而且事業心特別強,只要是他想辦的事情,沒有他辦不到的。
老同學見了面,免不了一番敘舊。韓學剛了解到我的具體情況,聽出我沒有一點自信,面對這個社會簡直就是茫然一片,對自己沒有人生規劃、沒有人生目標……
韓學剛微笑著鼓勵我說:“這好像不是我認識的高詩雅;更不是學校里那個敢作敢為、一馬當先的高詩雅,你記住詩雅!不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環境,首先要有信心。自信是成功的一半兒!如果一個人被家庭瑣事絆住了腳,那等于徹底迷住了雙眼,什么事情都看不到……”經過他的鼓勵還有自己本能的調整,終于又有了自信!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多勞多得、少勞少得的工作——每天出去跑廣告、跑專題、推銷報紙。工資沒有,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提成。剛開始還信心十足,屢遭挫敗之后又漸漸跌入低谷。
就在又一次漫無目的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呂總。
呂總是某一單位的領導,比我小一歲,可謂年輕有為。能力之高又豈是我們平常百姓所能相比的。想到這兒,猶豫再三,還是打個電話吧。
我是那個出租車司機,您過去經常坐我的車,我是小高,您還記得我嗎?
電話里的呂總回答:“記得,記得!怎么?有事嗎?”
“呂總,實在不好意思和您開口。”我戰戰兢兢地說。
“沒事兒,你說吧。”呂總在電話里說道。
“我去了納稅人報社,業務無法開展,可以說茫無頭緒,我想問問你們單位訂不訂報紙?做不做廣告?”我的心七上八下跳動著。
“你稍微等等,我給你回電話。”呂總說完,只聽見電話里傳來嘟嘟聲。
我焦急地等待著,坐立不安,心里不停地祈禱著。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呂總的電話。
我既喜出望外又顧慮重重,喜出望外的是呂總回電話就有希望,顧慮重重的是又怕被拒絕。我在舉棋不定的狀態下,猶猶豫豫接聽了電話:“小高,你好,我已經說好了做廣告的事情,具體內容和我們單位蘭總協商好了。另外給我們單位訂10份報紙,抽時間過來辦一下手續。”
聽到這兒,我情不自禁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感動在這六親無靠的殘酷的現實社會,居然遇到一位我生命中的貴人。
“太感謝您了。等我拿到提成一定請您吃飯。”我既老實又真誠,說出我的心里話,更是真心話!
“你不用客氣,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呂總還是那么平易近人、溫文爾雅……
我又恢復了自信,同時明白這份工作不靠自己是掙不了錢的。所以決定再兼一份職,反正是跑銷售,又沒有沖突。太陽雨的廣告業務也就順其自然地捎帶了。給納稅人報社試著寫了幾篇報道,結果都被打了回來。開始一心一意推銷報紙、拉廣告。別人都在炎炎烈日下午飯過后休息了。唯獨我頭頂驕陽,腳踏“風火輪”——自行車四處奔走。
不久便迎來了納稅人報社成立五周年社慶。我因為得到了呂總的幫助,很榮幸地去呼和浩特市總社參加社慶。我穿著一套鐵銹紅、帶有刺繡花的裙子,里面穿著白色帶圍巾的毛衫,白色高跟皮靴腳下一蹬,啫喱膏打短發,顯得格外精明干練。那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參加如此盛大、上檔次的宴會。在鄂爾多斯的業務我是第一,所以,總編輯很賞識我的成績,在敬酒的時候,總是讓我陪同……就在我順利開展工作的時候,家里發生了本質上的轉變。丈夫劉生榮被單位降為一般業務人員以后,一直不甘心比別人差,要出去小打小鬧——販菜、山藥、種子等等,被我毫不猶豫否決了。就在此時,他們單位的李云,過去是辦公室主任,后來也是因為升副廠長沒有如愿,一氣之下跳槽到了二少爺酒廠,結果在二少爺酒廠干得非常出色,又被鄂爾多斯酒廠挖走了,在包頭駐站一年多,后來準備自己單干的時候,給劉生榮打電話,讓他入伙一起干。劉生榮舉棋不定的時候,征求了我的意見。
我的意見很明確,和李云一起創業我同意,因為和李云一起吃過好幾次飯。這個人沉著、冷靜、有素質,不是那種吹吹打打、不切實際的二流子,而且,領導能力、組織能力、業務能力非常強。和他干,我放心。既然決定入股一起干,得拿錢呀!我家里只有八千元。
“這樣吧,家里的八千元就別動了,以備不測,如果一旦賠了錢,還能用這八千元彌補一下。剩下兩千元怎么說我們都會還清的,哪怕是打工受苦,我也無怨無悔。”我鼓勵著生榮。
劉生榮同意我的想法。只不過簽了三萬元的入股合同,沒那么多錢,劉生榮通過他的同學貸了一萬元,交進去。還有兩萬元,遲遲未交。后來劉生榮和父親商量把家里的一萬七千元借給我們,掙了錢算父母的,賠了錢算我們的。父親是特別謹慎小心的人,為了這件事專門去了趟李云、劉生榮合股干的單位。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所有在職人員的辦公桌、辦公椅都是從舊貨市場買來的,爛得不成體統,其中一把椅子太不爭氣了,父親一屁股坐得摔了個仰面朝天,父親氣急敗壞回到了家里。
大罵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放下一年掙四五萬不掙,想起甚作甚,那敢到把一萬塊錢算是冒(扔)了么。”
父親越說越氣,越說越來勁:“看看能不能退出來,現在剛開始,退錢應該還來得及。”
母親聽到這兒也附和:“要那么個起,快退出來吧!省下賠錢。”
我聽了覺得父母的思想好落后,判斷一個人的成敗居然用辦公桌椅來衡量。這不是太幼稚了么?我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們都很年輕,有的是時間來總結經驗,我不怕賠,機會永遠留給勇敢的人,我想好了,如果掙了,自是皆大歡喜;如果賠了,我就把八千塊錢拿出來還債。”我說的只能自欺欺人征服我自己,給自己些許安慰,并沒有征服父母的思想。就這樣欠的兩萬股金直到交款截止日,我們都沒有交進去。本來簽的三萬的股金,最后變成一萬的股金。
俗話說得好:“后生可畏啊!”這話一點不假。從來沒見過劉生榮和他們合股人那么廢寢忘食。所有的人和各個飯店,一起上下班兒——蹲點賣酒。
每個業務員都給分差不多二十個酒店,A級、B級、C級,還有小飯店、大超市、小超市、批發部、小賣部搭配有序、有好有壞各不同。中午的11:30~13:00是上客人的時間,所有的業務員都在酒店,連飯都顧不上吃。古人云:量老不量小(瞧不起),就在那一年,他們賣的汾酒集團牧之春在鄂爾多斯市場上走進了千家萬戶,一年賣了六萬件,那是一個什么樣的銷量啊!我們家徹底翻身了。
說到這個李云,這個人也是我一生之中最敬佩的男人。首先不說別的,就說他的度量,用海納百川形容,一點不為過。那個時候,我還在納稅人報社、太陽雨上班兒。他們單位每一期都做廣告,這個廣告都給另外一個業務員的好朋友了。不管什么理由這個廣告應該分我一半啊!可是這個李云說什么都不給我,我和劉生榮說了好多次,讓和李云說說,都不管用。
有一天我的老總生氣了:“高詩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你老公入股的單位,廣告不給你,盡給了一些二不叉(不相干)人,你老公在那個單位到底是個入股的還是打工的?”
我無奈中撥通了李云的電話,但沒有商量成。
我回去和生榮說,生榮笑了笑:“因為那么點爛廣告氣成那樣,值不值啊!知道忍字怎么寫,心字頭上一把刀,小不忍則亂大謀!”說完繼續看電視。
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了。不久李云和劉生榮去酒廠辦事。山西的班車并不太平,經常會出現搶劫行為。相傳鑫鑫大快活的老板領著員工去外地旅游,路過山西,結果上來一伙長毛(劫匪),手持尖刀,逼著每個人交出所有值錢物品,在這危險時刻,縱然有一千個不愿意、一萬個不愿意,但是為了保命,只能如同小綿羊任人宰割。
想起來就膽戰心驚,越想越怕:只要電話通著說明沒出事,應該活著。整夜睡不著覺,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兒一個電話:“喂,是不是睡了?可是別睡啊!別睡著了,讓長毛把你們倆閔火(害)了。我的心現在不知道飛哪了。心跳得都快窒息了。千萬別睡啊!這樣吧,實在瞌睡得不行,你和李云輪班睡,李云睡的時候,你一定得醒著;你睡的時候,李云一定得醒著。”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就在生榮他們的酒賣得蒸蒸日上的時候,突然,有一天,生榮決氣馬海(馬不停蹄)跑回來問我:“詩雅,你不是就愛一臺電腦么,現在有個機會,能讓你掙一臺電腦,你敢不敢?”
聽見電腦我蹭就站起來了。“啊?電腦?真的?什么買賣這么賺錢,太可怕了。我干!你說吧,讓我干什么?”劉生榮笑著邊拍我的肩膀邊說:“你怎么永遠就像個小孩兒!”示意讓我坐下。我愣愣傻傻乖乖坐下強忍著好奇心,耐心聽著生榮嘴里往外跌個蓮花落——怎么賺錢、什么生意這么賺錢……
“你知道離咱們家不遠處有一個專家公寓嗎?”劉生榮問我。
“在哪?就是咱們家東邊的那個專家公寓?”我不解地問。
“哎!對!就那個。”
我點點頭,表示我知道。
“就那個公寓里需要大量的三十年汾酒,只是我脫不開身,你敢不敢一個人去一趟酒廠?如果你敢去,給咱們弄個20來件酒,回來就出貨了,只要結了賬,咱就買電腦。”說到這個山西,我還真有點膽怯,前面就提到,這個地方不太平。可是再想一想,這個電腦太誘人了。當時的電腦屬于稀罕物,相當于五六十年代的手電筒七八十年代的自行車八九十年代的電視機!好家伙,稍加考慮了一下,眉頭都沒皺一下,“什么時候走?”
“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就今天下午!”
說走就走,雷厲風行,就這樣下午坐上4:50的臥鋪班車啟程了。剛開始還挺好奇新鮮,沒想到的是這個臥鋪班車的氣味,讓我至今都無法忘記……
膽戰心驚,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害怕?膽怯?還是懦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劉生榮騎著自行車把我送到車站,好像又是自愿又是被逼無奈,很被動地上了發往太原的班車。
嘿!好新鮮,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班車,和火車差不多,上下鋪,還好,沒什么人,感覺挺舒服,最不可思議的是可以睡覺。唉!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到太原,這是我的最大疑問。“師傅請問一下:什么時候才能到太原?”“明天早晨5:00左右吧。”師傅回答。要這么久啊!這是一個多么漫長的等待。心里嘀咕著。
只聽見窗外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綿延不斷:“達旗,包頭;包頭,達旗;烏海的,烏海的;來來來,杭錦旗、鄂旗、棋盤井的;滿蘭,滿蘭,上來就能走;這位美女你去哪?一上車就能走。”只聽見嬌滴滴的美女回答:不好意思,我哪都不去,我送人。能感受到司機師傅的失落和失望。汽車站向來都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熱鬧非凡的地段。
不一會兒,車里座無虛席,后鋪都滿滿的。算倒霉,一車人,多數是男的,可想而知這味道。至今讓人無法忘記的是腳氣味兒,酸甜苦辣咸混合起來,辨不清是哪一種氣味。一直以來都暈車。現在亦是如此,開車不暈,坐車必暈,尤其是后面。曾經觀察過好多人,坐車可以看書,但是在我這里行不通,看到別人看書我都暈,更何況自己呢。唉!漫長的時間該如何打發呢?還是拿出自己的小錄音機聽聽歌曲吧。隨著耳麥的打開不時發出哼哼聲,全車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表情各異:有羨慕、有冷眼、有煩躁、有喜歡、有好奇……我無視他們,觀賞著一路風景。好多的山,起伏不斷,巍峨壯觀且清晰可見,碧玉蔥茂的綠樹、草叢、花朵之中若隱若現的黃土地盡收眼底。鄂爾多斯,我的家鄉,你是多么神奇!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都被你迷戀!鄂爾多斯,我的家鄉,你是多么富饒!羊、煤、土、氣都在你的懷抱!鄂爾多斯,我的家鄉,你是多么美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萬馬奔騰的宏偉氣勢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一生向往的地方!鄂爾多斯,我的家鄉,你是多么廣闊!在你的孕育下,草原人民的胸懷是多么遼闊……車子疾駛過鄂爾多斯的土地,閃電般一晃而過,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漸漸的焦急的心平靜下來緩緩地進入了夢鄉……突然,有人喊:下車了,下車了!睡夢中的我猛地坐起來,心跳加速,完了,完了,肯定上來長毛了,心里著急,眼淚比雨水來得更快一些,更猛烈一些,怎么你們男人不出去,讓我一個弱小的女子出遠門呢?這可怎么辦?心里急切地、滿腹怨言地思量著,淚水不斷流淌如潺潺的小溪、如飛流直下的瀑布、如翻江倒海的巨浪、如……走什么神呢?快下車吃飯了。一個同車的好心人說。啊?原來不是上來長毛啊!心里想。聽到這里,低著頭,抬起右胳膊,悄悄地拭去臉上所有心里的油(淚是心上的油,她不憂,它不流),無聲無息、躡手躡腳下了車。霓虹燈光刺得張不開眼睛。模模糊糊看見偏關飯店四個大字。這是哪?心里問著自己。噢,原來是山西境內。一個班車小息的地方,人山人海,都是班車上下來吃飯的、喝茶的,一個個陌生的面孔映入了我的眼簾,這個時候,曾感覺一個班車互不相識的故里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大哥、大姐們不約而同坐在了一個桌子旁……
清早,人們都在睡夢中,我漫無目的飄蕩在太原的大街上,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如同斷了奶的孩童,如同無依無靠的棄兒,如同虛無縹緲的靈魂,沒著沒落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酸酸的味道莫名其妙迎面襲來。我該去哪里?時不時有車慢慢擦肩而過,搖下玻璃:師傅!去哪?或是美女去哪?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緊張起來,心想:劉生榮說的汾酒大廈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走的方向也不知對不對,這些司機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如果我坐上去,聽我是外地人,一路把我賣了,那可就麻煩了。這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暗自盤算著,又一想:總這么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哪都找不見,怎么能到目的地呢?還是打個車先到了汾酒大廈,洗把臉、化化妝再說吧。可是怎么才能辨認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呢?想到這兒,停住腳步站在街道上開始端詳。過來一輛車,我得打量半天,沒有被我選中的都是帶著謾罵聲疾馳而去,什么神經病、有病、有毛病之類的話語在我耳邊一閃而過。一個外地人,沒有回話的余地。除了默默接受,還能怎么樣呢?汾酒大廈終于到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坐南朝北一棟大樓,吃飯、住宿、商場好像是一體的,女人的天性就是逛商場,好不容易到了商場哪有不逛的道理。估計了一下班車回去的時間,接到貨便返回車站坐著來時的班車一路順風回來了。
夢寐以求的電腦好像就在我的眼前,那么多的遐想一個接著一個飛奔而來。如果很快出手,馬上我會再去一趟,人家的老婆都有三金,而我只是訂婚的時候買了一個4克多一點的金戒指,我是多么想戴一個金手鐲、金項鏈啊!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也算順利吧,電腦如愿以償了。讓人頭疼的是第二次回來可算砸手里了。為什么?因為一個重量級的領導人被調走了。沒人喝了。這可怎么辦?焦急的心如熱鍋上的螞蟻燙得著跳不練(急),這可咋辦呀,不敢奢望先前的奢侈品了。能賣出去就萬幸了。好幾個月如一潭死水沉寂了,沒有任何消息。急中生智:對了!再找找他。可是,總求人家,怎么好意思呢?又一想:除了找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沒有了。思緒萬千之后,只能鼓起勇氣,拿起可怕的電話:“喂?是呂總嗎?”
“噢,是小高,有甚事?”呂總問。
“實在不好意思張口。”我膽怯地說。
“沒事兒,你說吧。我聽著呢!”呂總繼續說。
“我積壓了30多件酒,賣不出去了,你能給處理一下不?”我央求。
“什么酒?”呂總繼續問。
“三十年汾酒。”我回答。
“你稍微等等,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嘟嘟的電話聲傳進我的耳朵。
我緊張的雙手抱著電話,緊緊貼在前胸似在祈禱著什么,老天保佑之類的話語在心里不停念叨著,在客廳來回踱步,緊張得快要窒息了。一天、兩天對我來說是兩年的時間,就在我失望的時候,驚喜出現了。電話響了,我迫不及待接起電話只聽見里面傳來年輕的呂總的聲音:“喂?小高,我都已經說好了,你把所有的積壓貨送到XX人那里,去了就說是我說好的。然后過來把款結了就行了。”
聽到這里,我把自己狠狠掐了一下,是不是在做夢。我高興得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后語,不知該怎么表達,才能說清楚當時的心情。原計劃賠錢的買賣,但是因為呂總的幫助,我不僅沒有賠錢,反而賺了一些錢。又一次如愿以償了,給自己買了金手鐲、金項鏈。因為酒的滯銷,做完這一筆再沒奢望做下一筆……
轉眼又到了年底,分紅再過年,所以,過年的時候,手里真是不寬裕。但是劉生榮興致勃勃地說,結婚幾年了,一直沒有回去像樣過個年。
“爺爺、奶奶小時候可親我了,爺爺已經腿腳不利索了,就把爺爺、奶奶的六個兒女都叫到二姥家,過上個團圓年。”劉生榮說。
“我給二姥去個電話,我出煙酒,他出飯菜。”劉生榮又說。
“這么遠回去過年,又不是在婆婆家,在別人家,怎么好意思呢?”我心里想著。除了大姑姐,其余的都比我們小。為了讓這個年能過得其樂融融,所有的小弟、小妹、姑姑、嬸嬸、婆婆、奶奶,一人一件,大概三十多件衣服,賣衣服的開玩笑說:你這是搞批發啊?最可憐的當屬我了,劉生榮一套名牌西服,孩子從里到外,上下一新,唯獨我什么都沒買。也許是虐待自己,也許是已經囊中羞澀的緣故。總之,為了大家過好這個年,付出也許是應該的吧。
家里人聲鼎沸,上有老下有小,二佬、二娘滿滿擺了一桌子菜,都是肉類(內蒙古人喜歡吃肉,尤其是過年),一家老小都穿上了我買的新衣服。劉生榮有個好習慣:從不抽煙。但是煙類品種特別多。數量不多,各類只有兩三盒;酒也是,茅臺、五糧液、劍南春各一瓶,自家的酒大概有5件。老人們談笑風生,孩子們活蹦亂跳,尤其是我兒小禹辰像個跟屁蟲,小叔、小姑走哪,他跟哪,憨實、可愛、可親。
突然,劉生榮站起來提議:“這么多年全靠姑父、姑姑、嬸娘、姥姥的扶持,侄兒子現在活成人了。今年還真不賴,到現在已經掙了12萬多。”
一句話說得滿桌子人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放下了筷子,目光一下子全部聚到了劉生榮一個人身上,而且發出了“嗯”的聲音。連我都被驚呆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又在灰吹。想到這兒,我不懷好意狠狠瞅了他一眼。
“真的,連詩雅我都沒說,目的就是想給個驚喜。咱們這個家族總算出人頭地了。”劉生榮繼續說。
我心想: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嗎?再想想:原來是學宋江:衣錦還鄉、榮歸故里啊!啊呀!媽呀!你還真能賣弄,一看就撐不住氣,掙錢就掙錢了,還搞這么大的動靜,看來真的是被窮怕了。想到這兒,我不禁想笑。
就這樣,在李云、呂總兩位貴人的幫助下,我們家富了起來。后來,有了錢劉生榮變了心,我的家庭也遭受讓人無法想象的巨變……
但我一直記著我生命中的那些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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