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小記

有師曰唐公者，人稱春哥，身長七尺，儀表堂堂，乃一名如中數學老師，教書數年，已然桃李滿天下。

一身綠格子襯衫明目張膽地蓋在褲子外面，形成了他獨特的“唐氏風格”，腰間的一串鑰匙儼然成了活躍分子的警鈴，一如叮當貓脖上的鈴鐺，人未至，聲先聞，耳尖者聞風而靜，永遠在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呈現出一派低頭寫作業的模樣，孰不知平靜底下實則暗潮紛涌，作業本上匆匆補上的幾筆墨點還清晰著，一如他們頭頂的汗珠。桌面上未合的小說被一本巨大的數學書悠然蓋住，倉皇中露出的一角，驕傲地彰顯著他們的存在。只見春哥故作平靜地環顧四周，背著手在過道里來回踱步，目光一掃，便氣定神閑地報出一串名字，偶有一男奮力辯駁，春哥伸手一掃，證據畢出，舉座嘩然，皆拱手嘆服也。于是，這位仁兄只好極不情愿地拖著步子，與諸兄一道成為辦公室的“回頭客”。

某日，春哥信手在黑板上寫下一道題目，不知是否在前日小酌了幾杯，思路特別通暢，似是覺大紅二號字體還不足以配得上“作差法”之身份，驀地濃眉微蹙，靈感忽至，揮手寫下“A-B=時尚”，寂然片刻，笑聲四起。春哥不知笑點何在，卻也跟著我們露出他的“唐氏”酒窩。類似這樣的片斷幾乎天天都在上演。最后一期黑板報，唐氏幽默獨占版，雖是小小一塊版面，卻聚集了全部的人氣。某日，春哥站在“唐氏語錄”下看了好久，然后若有所思什么，快步走開了。至此，“A-B=時尚”成為了我班的班號，別人不知我們所云何物，我們卻總是甚為得意。

班上有談戀愛者一名，春哥聞之，查閱大量青春劇經典臺詞，引經據典就戀愛一事產生的原因、結果，以及早戀與智商的關系透徹分析后將雙方差距一一說明，其理之深刻，其意之深長，具乃他人所不能及。不料，某男在某次班會上將春哥所授化為己用，并舉一反三，將“早戀”一題從即興演講的方式道出，其陳述恰如其分，取春哥之精華，加以自身的親身體驗，竟也將聽課老師說得拍手叫好，稱贊不已。問天下有何人能做到這一境界？恐怕只有春哥之三班也。

最后一節班會，講臺上堆滿了一桌的卡片，我們對春哥有太多說不完的話。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春哥如此嚴肅。我捏著那些紙，像是在宣讀一份份誓言，又像是在對春哥表白。緊張之情，難以言說。

如此之春哥，吾將敬之愛之憶之，亦不忘之。

點評

作者運用了多種描寫手法，如細節描寫、心理描寫、神態描寫等，把老師的幽默風趣、氣定神閑的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細膩地傳達出了學生對老師的敬畏、愛戴、留戀之情。文章語言幽默風趣，具有極強的表現力。

【作者系江蘇省如東縣高級中學綠岸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