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14 日21時11分,“嫦娥三號”探測器在月球正面實現軟著陸。15日晚,著陸器和月球車用各自攜帶的相機互相拍照,著陸器被陽光照得一片金色,月球車“胸前”的五星紅旗鮮艷奪目。
“嫦娥三號”的成功軟著陸,是中國幾代航天人持續奮斗的結果。見證了從“東方紅一號”到“神舟”系列發射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試驗訓練基地原參謀長、副著陸場首任總指揮吳年生將軍,就是這些中國航天人的一個典型代表。
筆者采訪吳將軍和其同鄉好友胡炳基先生時,吳將軍說:“‘嫦娥三號’探測器,在月球表面預選著陸區域成功著陸,標志著我國已經成為世界上第三個實現地外天體軟著陸的國家。”吳年生將軍和胡炳基先生講述了吳將軍從黃陂山村一個放牛娃,一步步成長為載人航天發射副著陸場總指揮、新中國少將的人生傳奇。
見證“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命名
“吳年生將軍比我大五歲,我們是湖北省武漢市黃陂區的老鄉。他的老家原來叫湖北省黃陂縣長堰公社新霞大隊吳家林口,現為武漢市黃陂區王家河街棲鳳山村吳家林口自然村。我的老家胡家涼亭村,則與吳家林口是同畈種田。”曾三次到酒泉衛星發射基地現場觀摩“神舟”系列發射的胡炳基說。
荊楚名岳木蘭山麓的棲鳳山村一帶,是著名的革命老區,也是一個出將軍的地方,出過辛亥革命陸軍中將吳醒漢,中國工農革命軍第七軍創始人、首任軍長吳光浩等。
1950年2月16日,這一天是農歷大年三十。在吳家林口的小山村,隨著一名男嬰呱呱墜地,一個新中國未來的將星出世了。一個世代務農的家庭,在新春佳節喜獲麟兒,可謂雙喜盈門。為了紀念這一難忘的日子,奶奶特地給孫子取名“年生”。
由于家境清貧,吳年生不到五歲就當起放牛娃,六七歲就幫著家里干活,八歲的時候眼巴巴看著別人上學;直到九歲時,吳年生才實現自己的愿望,背著書包進了小學。
吳年生渴望上學,并不是為了逃避農活,而是出于對知識的渴望。從小學到初中,吳年生的考試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然而“文革”席卷而至,學校全面停課。無書可念的吳年生,只能惆悵地望著緊閉的教室門。
1968年的一場春季征兵給吳年生帶來人生的重大轉機。當時,作為普通農民的兒子出去闖天下,只有應征入伍一途。所以,吳年生打算走進人民軍隊這所大學校,像吳醒漢、吳光浩將軍那樣,為共和國建功立業。他以健壯的體格和在生產隊的突出表現,被批準入伍。
吳年生服役的單位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試驗訓練基地,地處大漠深處,承擔著國家的航天試驗任務,直到20世紀80年代,基地才對外稱“酒泉衛星發射中心”,這里是我國創建最早、規模最大的綜合型導彈、火箭、衛星發射中心,也是中國目前唯一的載人航天發射中心。
吳年生初到基地時,眼前是一片“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風吹石頭跑”的茫茫戈壁,氣候條件極為惡劣,冬季低溫至零下34攝氏度,夏季高溫達42攝氏度,沙塵暴不時光臨。
早在1960年11月5日,中國第一枚地對地導彈在這里成功發射;1966年10月27日,中國第一次導彈核武器試驗在這里試驗成功。吳年生知道這些后,暗下決心,一定要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為國爭光。從此,無論住帳篷還是住地窩子,吳年生都懷著“生在戈壁灘埋在青山頭”的豪情,立志要為中國航天事業有所作為。
吳年生是解放軍第二十試驗訓練基地正式命名為“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歷史見證人。當年之所以將基地取名“酒泉”,是基于多方面的綜合考量。
20世紀80年代中期,基地開始對外開放,需要取一個公開的正式名稱。這個名字得體現基地大概的地理位置,又得在國際上有一定的知名度,還要考慮避開真實地址。而基地地處茫茫戈壁,很難選一個符合上面條件的地名。只有離基地最近的酒泉,才是符合這些條件的城市。因此就將基地取名為“酒泉衛星發射中心”。
發射“東方紅一號”立功
有一次,吳年生從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回老家黃陂長堰探親,時任黃陂羅漢公社黨委書記的胡炳基與長堰公社黨委書記陳錦輝等人,一起接待了這位老鄉。吳年生向家鄉父老講起他在軍中的成長經歷——
吳年生到酒泉基地服役不久,就趕上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東方紅一號”發射的準備工作。這個從黃陂走出的農村放牛娃,正是因為參與“東方紅一號”衛星的發射,人生才再一次發生重大轉折。
1970年4月24日,隨著發射控制臺操縱員胡世祥按下發射按鈕,“長征一號”運載火箭載著“東方紅一號”衛星呼嘯升空,21時48分進入預定軌道。各種數據和訊號依次反饋到指揮部……
在“東方紅一號”發射工作環節中,已經服役兩年的吳年生所擔負的任務是沖洗各種測量和影像的拍攝膠片。在一般人看來,沖洗膠片的任務似乎很簡單,但它卻是檢驗發射導彈、火箭、衛星是否正常的關鍵資料,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而且在時間和質量上的要求都非常嚴格。為了及時、高質量地沖洗出這些膠片,吳年生遵照領導“嚴肅認真,一絲不茍,穩妥可靠,萬無一失”的指示,憑借平時練就的過硬技術和精益求精的精神,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他因此榮立三等功。
吳年生在發射“東方紅一號”衛星的工作中立功并非偶然。自從成為一名軍人后,他對自己一直嚴格要求,不論平時訓練還是緊急拉練,哪怕任務再艱苦,他都咬緊牙關完成。吳年生還富有團隊精神,視戰友如親人。戰友病了,他為戰友端茶送飯;戰友遇上煩心事,他拉上戰友走上一圈,熱心開解。他曾經輟學,所以對文化知識有著一種強烈的渴望,他在部隊不僅自學全部中學課程,而且掌握不少專業知識和操作技能,成為連隊小有名氣的“百事通”。由于各方面表現都非常出色,吳年生連續三年被評為“五好戰士”,并在 1971年5月成為一名光榮的中國共產黨黨員。
隨著一次次導彈、衛星的發射升空,吳年生對酒泉基地的認識越來越深,“高科技”三個字在他的頭腦里扎根并瘋長,“書本”“知識”幾乎成為他吃飯、睡覺、訓練之外的全部內容。在部隊,每逢節假日,其他人以聊天為樂,吳年生則以學習為趣。他關著門學,躲在角落里學,甚至在吃飯時,他也一邊咀嚼一邊思考遇到的問題;睡夢中,他口中還在念叨求解方程。
1973年下半年,吳年生報名參加發射中心舉辦的文化和專業基礎補習班。在為期八個月的學習中,吳年生的學習內容包括初等數學、高等數學、電工基礎、高低頻電路、脈沖數字電路……面對這些系統化的專業知識,一般人都很難完全消化,然而曾經是一個輟學少年的吳年生硬是憑借之前自學的底子和刻苦的努力,結業考試時,竟比其他“老高中生”的考分還要高。一時間,“黃陂放牛娃超過高中生”的議論不脛而走,吳年生也成為公認的優等生。
“文革”后期,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吳年生被保送到哈爾濱工業大學,學習微電機專業。在哈工大,吳年生學的是微電機專業,這也是在導彈、衛星、火箭、飛船發射控制設備中不可或缺的專業之一。通過大學理論基礎的學習,以及實踐中的學習和錘煉,他逐步成為測控系統方面脫穎而出的優秀人才。再到后來,吳年生又至西北工業大學學習電子工程,到國防科技大學學習系統工程。
功夫不負有心人。吳年生在部隊這個大學校,通過刻苦學習和深造,極大地提高了專業理論知識和實際工作能力,一步步成長為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突出人才。
首發洲際彈道導彈受獎
1980年,我國決定首次向南太平洋發射洲際彈道導彈,消息傳出,全球矚目。
在此次發射中,時任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測試站技師的吳年生負責操作剛剛研制出廠的當時國內最先進的遙測設備,這也是唯一能夠將未解調的遙測信號記錄下來的測控設備。
接受任務后,吳年生全身心地投入設備調試與各種預案的制訂上。為做到精益求精、萬無一失,在發射的前一天夜里,他還是不放心,再次對設備進行檢查。
一查嚇一跳:遙測車的磁帶機突然不轉了。吳年生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磁帶機停擺,就意味著無法記錄測量數據,那發射時就會“抓瞎”!而發射的公告已經通過新華社向全世界公布,如果因設備故障影響正常發射,就會造成嚴重的國際影響!
怎么辦?吳年生擦了擦汗,定了定神,然后對設備性能進行冷靜分析,憑著扎實的專業基礎,反復測試各點信號的正確性與否,最終將故障定位在記錄器驅動電路管失效上。
設備的故障雖然查出來了,但更換元件并非易事。因為這臺遙測車是我國集成電路剛剛起步的產品,技術并不成熟,設計上存在諸多缺陷,記錄器中的各個子系統安裝得十分密集,動任何一個元件都必須拆除其他系統,檢修起來極不方便。
好在吳年生平時對每個元件的性能都了如指掌,它們所在的位置他都早已銘記于心,他徹夜大膽細心地拆卸、安裝,終于“手到病除”。
次日,在導彈發射過程中,吳年生會同操作手,聚精會神、及時準確地捕獲目標,測量出高精度的數據,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受到嘉獎。
1983年3月13日,作為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技術室主任,吳年生率領“大篷車隊”移師西昌衛星發射中心,負責我國第一顆同步衛星發射的測量工作。
不料,在設備安裝到山上后,正趕上當地8月的汛期。當月下旬的一個深夜,一陣電閃雷鳴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一聲驚雷把吳年生從睡夢中驚醒。吳年生心里暗叫不好!設備很可能遭到雷擊!而次日上午,他還要趕到七十公里以外的西昌基地參加一個重要會議。于是,他連夜起床制定工作預案,會前安排好技術人員檢測設備。會后,他風塵仆仆地趕赴現場一看究竟。果不出所料,經檢測,基地去參試的三臺遙測設備,連同山上西昌基地的光學、通信與計算機設備,全部遭到雷擊受損。
發射任務迫在眉睫,這可如何是好?將設備送回廠家返修吧,往返幾千公里,時間不等人!外請專家也來不及。吳年生當機立斷:自己動手修復設備。為了搶時間、保質量,吳年生會同戰友們夜以繼日,對每個元件逐一檢測,花了整整五個晝夜,幾乎將設備上所有的接口部分更換一遍,終于將設備修復。
與此同時,車上的一臺數字打印機也燒壞了,西昌基地的技術人員給它判了“死刑”。吳年生卻不以為然,他硬是對照說明書,細細摸索,終于使其“起死回生”。
那天,當我國發射的首顆同步衛星進入倒計時,吳年生率領戰友們嫻熟地操縱著三臺設備,嚴陣以待,繼而及時跟蹤捕獲,再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榮立三等功。
名副其實的“救火隊長”
1992年9月21日,中共中央做出實施中國載人航天工程的戰略決策。時年四十二歲的吳年生,成為載人航天發射場系統最年輕的副總設計師。
我國啟動載人航天工程之初,沒有現成的模式可借鑒,而且技術含量高,工藝復雜,對外協商面廣。如何打好這場攻堅戰,是擺在吳年生面前的首要問題。
為此,吳年生與一班人結合過往發射經驗和現在的新情況,通過反復論證,制定了發射場總體規劃,確立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三垂一遠”(垂直組裝、垂直測試、垂直運輸和遠距離測試發射)的測試發射模式。實踐證明,“三垂一遠”優點很多,是發射場的一大進步。
與此同時,吳年生還參與組織完成七大系統的工藝技術協調,組織編寫了各項技術論證報告……
在發射場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吳年生可圈可點的事跡不勝枚舉。在火箭與飛船的運輸上,當時有人主張在發射場各修一條專用運輸鐵路。吳年生認為,這樣就會給試驗交通造成一定障礙,也影響整體美觀。于是,他耐心地與飛船系統反復協調,終于達成共識:鐵路專線不進飛船轉載間,改用轉載車公路運輸。僅此一項,就為國家節省經費一百多萬元。
實踐證明,吳年生當初的主張頗具前瞻性。自“神舟二號”起,飛船改用大型運輸機運輸,不僅縮短運輸時間,更重要的是增強了安全性。
在導流槽的決策上,吳年生也功不可沒。此前,我國三大衛星發射場均采用單面導流槽,載人航天發射場到底應該采用單面導流槽,還是雙面導流槽,各方意見相左。
吳年生在進行對比分析后,結合有關專家精心計算論證得出的結論,力排眾議、勇于承擔,力挺采用雙面導流槽方案。結果不僅縮短工期,為國家節省八百余萬元經費,而且通過七次飛船發射驗證,雙面導流槽安全可靠。
在同事眼中,吳年生還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救火隊長”。據他的戰友介紹,在發射“神舟二號”飛船時,“長征二號F”火箭因意外被撞擊,發生位移。發射工作萬事俱備,如果不盡快將火箭復位,將會影響整個任務的工作進程,準時發射也將化為泡影。
試驗隊為了復位這個龐然大物,傷透腦筋,使用多種方法,均難以奏效。此時此刻,多雙期待的眼睛看著吳年生這位“救火隊長”。
吳年生沒有讓大家失望,他連夜組織基地內的相關技術人員研究解決辦法,決定采用千斤頂復位方案。他們在活動發射平臺四個火箭支撐點安裝了千斤頂和輔助工件后,數十噸重、五六十米高的火箭一下子被他們馴服了。火箭復位后,發射一舉成功。
“一路走來一路汗,滴滴汗水凝勛章!”吳年生歷任班長、技師,營級技術室副主任、主任,團級技術室副主任、主任,技術部副師職副總工程師、總工程師,基地副參謀長(正師職)、基地裝備部部長、發射場建設副總設計師……他把全部的青春都獻給了航天事業,并屢建奇勛。
2001年,吳年生晉升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試驗訓練基地參謀長;2003年7月,他被授予共和國少將軍銜。
從手術臺走向發射場
由于長期體力透支,吳年生積勞成疾,在2003年4月,即在“神舟五號”飛船發射前半年,他差一點被一場疾病擊倒。
那時,五十三歲的吳年生正緊鑼密鼓籌備發射“神舟五號”。那段時間,他經常感到頭疼欲裂,軀體難支。他以為是沒休息好,沒當一回事。有一天夜班,同事見他十分痛苦,當晚就緊急把他送到基地五一三醫院接受CT檢查。結果查出:他的腦垂體附近長了一個雞蛋大的瘤。
在發射中心主任張建啟等領導的催促下,吳年生被送往北京天壇醫院檢查。通過專家會診,決定對其進行腦瘤切除手術。
經過四個多小時手術,腫瘤被摘除了,但吳年生醒來后,仍疼痛難忍,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自己的眼睛突然什么東西也看不見了。他頓時如晴天霹靂,急切地懇求大夫:“醫生!請你一定要治好我的眼睛!我才五十三歲,基地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去做!”
經CT復查,原來是手術時瘤體尚未切除干凈,導致滲出的血液和填充物,壓迫視網膜神經,需要再次手術。
一般而言,一天做兩次大型手術,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但在吳年生的一再堅持下,當天下午,又進行了第二次大型手術。然而,令人萬分遺憾的是,由于視神經損傷不可逆轉,手術后吳年生的左眼從此永遠失明了。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吳年生想了很多:吳運鐸失去了左眼,左手、右腿致殘,卻能做出常人難以做成的事情!自己為什么就不行?所以,當領導與戰友前來探視時,他說:“我早已看透了生死,軍人嘛,戰場上槍一響,哪有不流血的!左眼看不見,我感到右眼更明亮了!我仍然能夠為祖國的航天事業盡一份綿薄之力!”
出院后,吳年生將醫生 “你至少需要靜養半年。否則,對你的右眼會產生傷害” 的忠告拋到九霄云外,很快回到工作崗位,投身我國首次載人航天的發射工作。
吳年生家鄉的政府部門得知吳年生的病情后,專程派胡炳基等前去酒泉衛星發射中心,代表家鄉父老慰問吳年生。
此時,正值“神五”發射期間,家鄉人見到這位黃陂籍將軍,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剛剛做過兩次大型手術、左眼失明的病人。吳年生早已把病痛置之腦后,以飽滿的熱情投入接運飛船、吊裝火箭、總管測試、船箭塔垂直轉運、火箭燃料加注等工作中了。
作為發射中心的參謀長,又是前線指揮部成員的吳年生,工作千頭萬緒,他主動組織協調空軍、海軍、總參陸航,北京軍區、蘭州軍區與沈陽軍區和地方政府。同時,對聯合測試、檢查等環節進行統籌規劃,對以發射塔架為中心周圍一點五公里為半徑的范圍內進行清場……可謂事無巨細,均親力親為,為確保發射工作萬無一失而嘔心瀝血。
在吳年生等人的精心指揮下,“神五”發射所有準備工作落實到位。隨著一聲有力的“點火”,“神五”整個發射系統啟動全自動程序,一道巨大的火光噴薄而出,火箭騰空而起,如同一柄利劍刺向藍天。隨著指揮室傳來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神舟五號’飛船成功發射!”一直超負荷工作的吳年生,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時隔兩年后的2005年,在“神舟六號”發射升空工作中,吳年生再次接受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為確保“神六”安全返回著陸,酒泉衛星發射中心首次啟用副著陸場,而吳年生就是這個副著陸場的總指揮。
副著陸場啟用前期,吳年生組織指揮官兵們做了大量準備工作,其中組織過多次搜索、醫療救護任務的演練。
在演練時,吳年生發現直升機在接近軟戈壁灘時,螺旋槳激起地面沙石飛揚,根本無法降落。如果掌握不當,萬一出現石塊擊斷螺旋槳,就會發生機毀人亡的重大事故。于是,吳年生冒著危險,精心指揮,反復試驗,終于得出安全結論:直升機在離地面最低極限在二十五米高懸停,就不會掀起沙石。
演練過后,吳年生組織制定多套應急預案,根據突發情況不同,采取不同的應急預案。
當時,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副著陸場啟用前期,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空中有六十余人的搜救分隊,地面有八十多人的醫療救護和飛船回收分隊,我們已經組織過多次的搜救、醫療救護任務的演練。對完成任務胸有成竹。”
在“神六”發射前三小時,作為副著陸場總指揮的吳年生,帶著搜救分隊根據不同的時段到不同的預定區域待命,直到飛船成功返回地面為止。
航天功臣的盡孝情懷
人們常說“忠孝不能兩全”,也有“父母在、不遠游”是最大的孝道一說。
吳年生認為,表達孝的方式很多,但最基本的要做到孝敬、孝養、孝思,即關愛敬重父母,樂于贍養父母,善于思父母之所思。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飽受農村生活的艱辛,深知父母的艱難,自入伍那天起他就在盡孝,剛到部隊就把發的幾元津貼費寄給了父母。
在贍養父母方面,吳年生一直盡自己所能。每次長工資時,總不忘增加父母的贍養費。他在家探親期間,每天都親手照料年邁的母親,給母親端茶送水,為母親梳頭捶背。為日夜陪伴母親,他在母親的床鋪旁邊用門板在板凳上臨時搭起一副床板,作為自己的床鋪。他之所以挨著母親睡,是因為可以不斷地陪母親嘮家常。所謂 “男兒有淚不輕彈”,吳年生在部隊經歷過幾次生死鬼門關,從未流過一滴眼淚。父母去世時,他淚流滿面。
胡炳基與吳將軍有不少合影,每張照片都記錄著吳年生走過的崢嶸歲月,記錄著吳年生從扎根于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熱血青年,到滿頭華發、滿臉皺紋的大漠漢子……
(責任編輯/王松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