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會好嗎?”梁漱溟曾這樣冷冷地問世界。雖沒有人告訴他答案,但他早已了然于胸。于是他索性闔了眼,不愿再多看見什么。
我學不會梁漱溟的錚錚鐵骨,我只是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痛心地嘆一句:“悲哉!”不期而至的風雨,誰跌跌撞撞地踩了誰,沒說一聲“對不起”,就消失在人海;一成不變的焦點專訪,誰笑評農民工凍死,沒道一句“抱歉”就啞然于世。我們選擇冷漠,我們施以冷漠;我們不想多說什么,我們不愿多說什么。所謂的“生存之理”告訴我們:學會冷漠,是生存處世的萬能之法。于是,人心的溫度驟降,距離之差大到無法想象。于是,我們自導自演了一出又一出的人性悲劇。
“你一會兒看云,一會兒看我,你看云時很近,看我時很遠。”我們習慣了以看熱鬧的心態體味世事,最終又以一拍即散的方式匆匆謝幕。如此一來,便有人開始懷念那些徜徉在歷史長河中的人物了。他們開始懷念雷鋒的熱忱,懷念辛棄疾的悲憤,懷念杜甫的憂國憂民,懷念魯迅的勇敢吶喊……
雷鋒歷來被人稱道,他之所以被銘記,是因為他有一顆熾熱的心。他從不吝惜幫助別人,因為他深信“總有一滴水會落到干枯的葉子上”。于是人心的距離就這樣以極簡單的方式拉近了,不需要矯揉造作的逢場作戲,也不需要急于功利、名噪一時。
魯迅生活在中國國運衰微的黑暗年代,他之所以讓人懷念,不是因為他的驚世之作,而是因為他對中國現狀的吶喊。他拒絕冷漠,拒絕人心的隔膜,他只身擔負起挽救民族危亡的重任,以筆為槍走上歷史的舞臺——“沉默呵,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歷史從來不需要旁觀者,歷史需要的是參與者。旁觀者用眼,參與者用心。但是,問題的可悲之處就在這里,一批又一批的熱血青年淪為了不會用心、只會用眼的參與者,他們空有口號,從不實干。于是他們的“警世醒言”激怒了一群又一群的人,大家相互擠兌,相互掐架,末了,大家爭累了,便做回旁觀者。再沒人想為悲劇添一筆暖色,世人就這么冷眼相待。是啊,這無關自身的悲劇,我管它做甚?
玄青色的天空發瘋般的揚著雪花,行色匆匆的人們只顧低頭走路。氣溫驟降,全球變冷,無人理會。我忽地看見梁漱溟那張滄桑的臉——“這個世界會冷嗎?”一時間,我竟錯愕,只因那逆襲的寒意早已凍結我作答的勇氣……
【作者系江蘇省高郵市中學高二(17)班學生,指導教師: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