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高考前,全家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電視不敢開,說話不敢大聲,就連活潑的“旺財”,也被訓練得很少大聲叫。我給女兒打好了果汁,為著是應該敲門進去還是輕輕推門進去,都遲疑了一分鐘。
一天,女兒中午小睡起床,情緒低落。我見狀,急忙詢問。女兒說:“馬上就要考試,我卻夢見我踩到狗屎了,真晦氣。”我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安慰女兒說:“好夢,這是個好夢。”“這還叫好夢?”我解釋道:“夢見踩到狗屎,就是遇到狗屎運了。說明你能考個好成績。”
這一招果然管用,女兒嘟囔著“狗屎運”,想想還真是這么回事,高興地上學去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高考前比較緊張的緣故,女兒開始接連不斷地做夢,經常起床后就要求我給她現場解夢。每次我都要絞盡腦汁,力爭把夢圓好。
有一天,女兒起床后,告訴我:“完了完了,這次考試一定考砸了。”說著,竟嚶嚶地哭了起來。
在這當口,我和愛人不敢有一絲怠慢,急忙詢問,生怕女兒因情緒不好影響考試。女兒說這次她夢見下了一場大雨,她一個人打著傘在路上走。緊接著女兒便大哭了起來:“這不是高考要泡湯的意思嗎?”
我和愛人面面相覷。我回房間上網查了一下,發現考試前夢見下雨可真不是什么好兆頭,一時間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兒了。真后悔當初給女兒解了那么多夢,就算現在告訴她“夢是不準的”之類的話,恐怕她也不會相信了。
我決定給女兒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二十年前,我還是機械廠的學徒,那時候廠子已經開始不景氣,常常發不出工資來,很多人都選擇下海,個別人還成功賺了大錢。我當時也有些動心,但思前想后,還是決定繼續留在廠里。當時,很多人都稱我為“二傻子”。
最后,廠子徹底倒閉了,而我們家也窮得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了。我和你媽媽到處借錢要創業,想要自己開一家加工廠,當時很多人都不愿借給我們,怕我們沒有能力歸還。那個時候,我們鎮也有很多小型的加工廠,因為技術不佳,名聲很不好。鎮上的人出去推銷機械,人家都會笑話說:“田鎮的人又來賣廢銅爛鐵了。”
可是,短短的幾年內,我卻能從一個小車間發展到幾百人的大廠,而且創造了我們鎮的銷售神話。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女兒聽得入了迷,搖了搖頭。我告訴她,就是因為爸爸當“二傻子”的那兩年,跟老工人們學了過硬的技術,有了過硬的技術才能保證質量,質量上去了,就不用怕產品賣不出去。
看到女兒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接著說:“你每天學習都那么努力,尤其是高三這一年,從沒在十二點之前睡過覺。無論是大考、小考,還是最后的模擬考試,你的成績都不錯。我們準備得這么充分,高考還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愛人趁熱打鐵地說:“其實你做的這個夢,正是說明了這個道理。下雨說明了高考的難度,而你打著傘說明早有準備,一切都難不倒你。不是嗎?”
果然,聽了我們的話,女兒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又恢復了往日明媚的樣子。
(責編 陳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