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米有多遠?說遠也不遠,因為那只是成年人向前輕松邁一步的距離;說不遠卻很遠,它或許是生死兩相隔的分界線。這并不聳人聽聞,故弄玄虛,而是發生在我身上的真事。
那時我還在以前的礦井從事宣傳工作。一天早上,臨時接到通知,上級有領導要到井下中央水泵房檢查,了解礦井雨季三防安排部署情況。我提前帶上攝像機和照相機來到調度室,換好班衣,等在井口。我像往常一樣,輕車熟路地拍完檢查人員進入調查室,領取礦燈,步入井口等鏡頭后,就立即小跑到通防調度值班室,將宣傳器材放在值班室。因為當時礦井還未配備防爆攝像機,所以只能宣傳人員跟著下井,攝像機不準入井。
我們從副斜井平硐進入,坐了近8分鐘的斜井架空人車后,前行不到50米就到目的地了。我緊跟在領導們后面,聽他們講有關“雨季來臨了,礦井制訂了什么舉措”、“井下探放水工作開展情況”等內容,觀察他們查看水泵高壓控制柜數據、觸摸水泵電機外殼溫度等行為,腦海中反復地思考著這篇稿件該怎樣寫。
礦井是建礦四十余年的老礦井,中央水泵房和中央配電室之間僅一墻相隔,墻上有兩扇鐵制的安全防火門,便于人員和設備通行。平時左邊那扇門用插銷固定著的,不用打開,人員通過打開右邊那扇鐵門進出。當得知領導們要到中央配電室檢查時,我趁他們在檢查第五臺水泵,就快步走向防火門,想提前把右邊那扇又大又重的鐵門打開,方便檢查人員進入。
正往右邊防火門處走著,突聞一聲炮響,我并沒有在意,知道那是中央配電室旁擴主水倉磧頭在放炮。我繼續往前走,在距右邊防火門僅有一米之遙時止步,伸出手作出了拉門的姿勢。此時,該門突然而迅速地打開,一股風迎面撲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準備拉門的右手仍抬在空中。還沒回過神來,不到兩秒,那扇防火門又迅速關閉,這一開一關,簡直就像神話影視劇里的特技畫面一樣。我的大腦瞬時空白,呆站著,邁不開步子。防火門打開撞擊墻壁和關閉時發出的巨大聲響,也把檢查人員嚇到了,他們快步走過來問道:“小姚,你有什么問題沒有?”我聽到有人說話時,才慢慢地回過神來說道:“沒事,只是把我嚇壞了。”
他們看我沒事以后,就進入到中央水泵房,調查防火門突然開關緣由。后來他們說了些什么,我都沒聽進去。因為我腦海中不斷地想象著,如果我當時像往常那樣,已經用右手拉住了右邊那扇防火門的把手,瞬間我今后的人生就會被改寫,變為肢體殘缺的慘狀;如果我沒有用手去拉右邊那扇防火門,而人剛好站在防火門開關的范圍,多半我會血肉模糊地到另一個世界報道去了,那種慘狀不言而喻。后經追查,原來是中央配電室旁擴水倉施工,放炮后形成的巨大氣浪從磧頭進人中央配電室,造成了右邊那扇防火門的“神奇”動作。從那以后,礦井規定該磧頭放炮前,必須到配電室入口處站崗,防止出現類似事件。
一晃好幾年過去,但這件事卻在我腦海中烙上了深深的印跡,無法消除。我也常常將它作為案例,講給朋友聽、同事聽。盡管每次談論時,我心中的傷口就會更深一些,后背的冷汗也會多冒一些,但我仍然要講。通過反復地回想和講解,讓我對安全工作有了更深的理解:安全工作關乎生命,容不得半點大意。作為管理人員要狠抓細節,控制過程,及時排查各類安全隱患。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工作崗位好或環境好,而放松安全這根弦。一定要落實好自保、互保和聯保。也許我們手中往往掌握著別人的幸福,甚至是生命。(編輯/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