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原因,休了一個小長假。及待再出門,五月的戶外已如飛雪般彌漫著楊絮柳絮,同樣是潔白且飛揚,實則并不美好。
但是,每次都會在這繁盛季節感嘆植物的偉大,這些安靜的生物,占領了這個星球的絕大部分空間,所有的動物與之相比,都只不過是微塵。它們從一顆或幼小、或堅實的種子,長成繁花如錦、參天大樹,每一個微小的觸動都會帶來新的生機,延續著讓我們望塵莫及的生命周期。
一花一世界。面對怒放的花朵時,我們是否也會問:一顆種子經過日光風雨,開花結果,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也許,我們永遠不知道種子在泥土里經歷了什么,它們在黑暗和潮濕中默默生長,在我們還沒看到的時候,就開始積蓄力量。那些小草那些玫瑰,那些牡丹那些向日葵,它們不是生來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的。一棵緩慢生長的植物,一樣擁有生命的秩序與神奇。在略帶急促的成長過程之中,有多少行為方式、生活態度在時間的經過里,逐漸離我們遠去?哪怕它們曾經在那樣的生活歲月中給過所有人以希望和溫情。
所以我們寧愿稍慢下來,回家吃晚飯、無功利運動、有節制地花費、能一起到老地愛、欣賞路邊的風景、用修養美容、親手寫封信、翻開書閱讀……它們就像一次次深沉的呼吸,令每個人都得以吐去生命中夾雜的盲目與混沌。或者我們向往一次離開或停駐,遠離這強烈、喧鬧的生活節奏,看云朵飄移,等一枝花開,讓正能量慢慢降落和回歸。王爾德說,“如今是這樣的年代,讀得太多而沒時間欣賞,寫得太多而沒時間思想。”快節奏的本身就是一種消耗。
懷念陶淵明“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的自在,其實,你所需要的就是停下來側耳傾聽。因為,那扇可供出入的門,它不在城市和山水之間,也不在一種生活方式與另一種生活方式之間,它在我們心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