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您幼年就浸淫翰墨,數十年臨池不輟,能否請您先談談個人書法創作的心路歷程?
董緒純:我能步入書法藝術的殿堂,首先得益于幼年的家庭教育,其次是部隊的鍛煉培養。這里面主要包括三個學習階段。最早應該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那時候剛好趕上文革,學校停課,在家閑散,父親就教我臨習柳公權的《玄秘塔碑》,每天吃完飯就開始,這樣堅持了一段時間。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開啟了我步入書法藝術的大門。第二階段就是在上世紀80年代初,我到總部機關工作以后,工作環境相對穩定,業余時間憑個人興趣臨習《草書歌訣》。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兩年,主要有兩方面的收獲。一是掌握了古人草書的一般寫法;二是提高了懸腕書寫的能力。第三個階段,則是從上個世紀末開始的近十多年時間。我在書法學習和提高方面下的功夫比較大,特別是請書法界名家進行指導,注重同道之間的相互學習和交流。我認為書法學習,沒有交流就沒有提高。以前的學徒,滿師后要訪友,訪友后才能出師,就是這個道理,學習書法亦是如此。將帖臨好并不難,但進入創作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名家指點很重要。明解縉《春雨雜述評書》云:“學書之法,非口傳心授,不得其精。”古代書法理論你讀了,對你會有幫助,但不經名家點撥,你看的東西,記憶不會深刻,提高也就慢。
總的說來,通過這三個階段的學習經歷,我深刻體會到,不習古人永遠學不好書法。要從古人的書帖、碑帖當中去下真功夫,臨帖是容不得半點虛假的。當然,臨帖也要選好帖,走準路子。歷史上流傳下來的碑帖很多,對初學者來說,我以為,能把東晉王羲之和明末清初王鐸的字學好,就離成功不遠了。
記者:我們看您的作品,體現出深刻的獨創性、探索性,由此說到書法的創新,請您談談這方面的寶貴經驗。
董緒純:我認為,創新是書法藝術的生命。創新的過程實際上是藝術家藝術觀念裂變的過程。只有藝術觀念的創新,其藝術作品方有可能實現創新,創新的藝術作品才有可能站在時代的藝術前列,藝術家才能獨樹一幟。說起來,書法里最藏不住的還真是一個人的學識、秉賦、性情。書法的風骨韻味即散發出的氣場,皆與其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這也決定了創新的走向和風格的形成,如同嚴謹謙和就出王羲之,狂放不羈就出張旭。
我想,作為一個書法藝術家,必須對自己未來書法的走向和固守的底線有獨到的認識、準確的把握。這樣有理想、有追求、有角度、有高度、有沖動,實現創新就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記者:您還是中華詩詞學會和楹聯學會的會員,這些對您的書法創作有著怎樣的關系?
董緒純:中國書法作為一門古老的藝術,其內涵是文化,寫書法的人,文學修養很重要。書法作品滲入深厚的文化積淀,注入諸子百家的思想、哲學、美學基因,把這些基因貫穿于書法的線條、內核中,書法才會在“知白守黑”里凸顯它的厚重、流暢和明快。
我覺得,寫好書法,功夫在字外。書法家首先應該是文化人。當書法基礎已經較為扎實時,要把更多精力用在學習和藝術欣賞方面。要讀讀歷史,背背唐詩宋詞,學點繪畫,聽聽戲曲和音樂。多看書法理論、書法評論和各類書展,多體味好作品的精妙。博學多聞,博涉多優,興趣多,視野寬,眼界高,對提高書法創作水平大有裨益。
記者:去年您出版了草書毛主席詩詞七十六首一書,當時做這個不平凡的舉動,您的出發點是什么?
董緒純:2012年,我的個展“書為心聲——董緒純書法藝術展”在北京軍事博物館成功舉辦后,我就考慮在草書創作方面進行一個比較大膽的嘗試,尋找突破點。去年剛好適逢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我本人也非常喜歡毛主席的詩詞,于是在朋友的建議下,我將公開發表的毛澤東詩詞76首以四尺斗宣完整地書寫了一遍,并編輯成書。
毛澤東作為一代偉人,他的詩詞里面浸入很多大愛情懷,書寫的過程,也是受其思想浸染與洗禮、激勵與共鳴的過程。編印這本書,一方面是出于對毛主席的懷念與敬仰;另一方面是想通過書法的形式弘揚他的偉大思想,使之進一步發揚光大;再之借此提高自己的草書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