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95年以來,我試圖努力擺脫一種既定的先驗繪畫經驗,重新回到視覺的感受之中。當然,感受只是繪畫的開始,它注定要在長期的繪畫過程中與理性糾纏在一起;并在不斷的糾結中出現“煩惱”的狀態,在觀察自然和閱讀圖式中掙扎,在混亂無序中就慢慢建立了自己的繪畫節奏,在混沌中重塑自己的繪畫理念。寫生,不是一種終極的繪畫方式,在此要追問的是,我們在寫生中到底看到了什么?在畫什么?我深知“寫生”在今日是我們與自然交流的重要方式,它的確 讓我在“翕如”的狀態中生發出物我兩忘的境域,借以重新建立起自己精神棲居的家園。
——楊參軍
繪畫是以視覺來表現和理解世界的,但長期以來我們常糾結于“視覺”之外的各種因素,如“情節”、“觀念”、“形式”。因此我們以往的“寫生”也常陷入一種功利之中,此時,真正的“視覺”早已被遮蔽。我大部分的創作都是從“寫生”得來的,但首先要有“回到事物本身”的觀看姿態,20年以來,我一步步將原有的經驗從意識中去除,不斷尋找新的感受。10年的靜物寫生中,我努力“以物觀物”,努力“棄我”、“忘己”,努力達到心齋和坐忘……2005年起,我的視覺才又逐步涉入了肖像、風景和其它主題,我的繪畫語言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但觀看的態度始終如一。
我深知,“感性”是繪畫中的根本因素?;氐揭曈X就是要喚醒我們身心對世界感知的那種最鮮活和最敏感的能力,但這“視覺”有時卻又如此飄忽和游離,它須要我們理性的綜合和歸納,從而使之成為“智的直觀”(牟宗三語),并通過這種方式,凝煉出繪畫的形式語言。20年的繪畫實踐,我正是努力在不斷視覺感知中,尋找真實,從而也留下了我現在所謂的“繪畫風格”。
塞尚說:“不離開感覺來尋找真實?!蔽宜吡υ趯懮雄`行的就是在直觀中獲得一種真實,也許它永遠無法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