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亭看日本之二：日本的汽車加油與停車

一提起日本車的優點，我們都會不約而同想起“省油”。但是，有沒有人深入思考過，為什么日本車會普遍省油？

我們都知道，日本是一個自然資源匱乏的國家，其對資源有著嚴重的危機感，可謂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因此，日本的很多產品都盡可能往小巧、輕便、低能耗方向發展，這幾乎已經成為他們全體國民的共識和制造業的產業方向。

我突然想起10多年前在中國頗為走紅的索尼walkman隨身聽，當年很多中國年輕人以擁有它而為榮。中國廣東產的隨身聽個兒都很大，而索尼隨身聽以超薄而著稱。為什么索尼把一個隨身聽做得那么小巧呢？這里有一個有趣的典故：盛田昭夫指著一個隨身聽問技術總監，這個產品還能不能做得再小一些？對方答已經很小了，不能再小了。只見盛田昭夫抓起這個隨身聽一下子按進水里，水里開始冒氣泡出來。盛田昭夫說，你看，氣泡能冒出來，就說明里面還有空間，所以完全還可以做得更小。

下面請隨著會亭的視角，讓我們一起聊一聊日本的汽車、加油、還有停車。

汽車：小而精干

我在日本7天，行程1500公里，所見的私家車80%以上都是小型車甚至是微型車。有很多車型都非常像中國的長安之星或五菱之光。這些車型在中國國內都屬于不是特別顯眼的車型。中國人買昌河、五菱、長安這樣的微面車，更多會進行重新組裝，用做商用車來拉貨，真正做自駕用途的極少。

中國人最喜歡的是三廂轎車，很多外國車型到了中國通常要做的第一步“接地氣”舉措就是加長和加寬。中國的轎車車寬普遍在1700mm以上，而車長普遍在4700mm以上，奧迪寶馬這樣的C級車往往是以5米長為起點的。軸距更是要普遍加長，隨便一輛人民幣10萬左右的車，軸距動輒都在2700mm以上，并美其名曰要保證后排的腿部空間。奔馳寶馬凱迪拉克的軸距通常都要在3米以上，以此來討好所謂的后排買家。于是乎我們在街頭大量看到私家車主開著一輛后排寬大卻又沒坐人的大型轎車在奔跑。

大車身、大排量，是中國高端人群買車的主流追求。國家出臺的購置稅、車船使用稅等不同的級差都未能有效調節或遏制人們對大車身、大排量的追捧。而這一點在日本，他們的車普遍小巧，很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因為日本的路窄。

路窄導致車身普遍偏窄、車小排量也小、盡可能做到省油，似乎成為日本本土私家車的三大典型特征。然而日本人對出租車卻是出奇地慷慨。據我的隨機觀察，日本的出租車普遍是豐田老皇冠和日產的老公爵王。偶爾還會有新皇冠做出租車，新皇冠在中國要賣30多萬，在這里卻成了出租車。并且出租車司機普遍都很職業，穿著深藍色西服，白襯衫配領帶，顯得非常精干。自己開的車很小很一般，而出租車很寬大很高檔。這是日本社會的一個典型特征。

車牌：直觀而清晰

日本的車牌則更強調車輛的用途，商用營運車輛（出租車、大巴車、貨車）一律掛深綠牌，這樣顯得非常直觀。排量1.0以上的私家車一律掛白牌，而0.6以下的超微型節能轎車則掛的是黃牌。后來我查閱資料得知，“黃標車”被稱作“K-Car”，稱為輕自動車，根據日本警視廳2000年10月頒布的更改規定，K-car的規格為：長3400mm 、寬1480mm、高2000mm、排汽量660cc 以下，最高速度不超過100km/h的城市代步車型。私家車的白牌與黃牌在購買政策上也有很大區別，任何人都可以購買0.6升排量以下的小車，并且會在稅費上有很大的優惠；而購買1.0升以上車型的人，需要所在地區出示車位證明才能購買，并且在稅費上沒有任何優惠。

在車身噴涂方面，日本的出租車跟中國北京的出租車噴涂差不多，有兩色或三色的，也有全黑的。警車則噴涂為上白下黑，并寫有“警視廳POLICE”字樣。日本的郵政車輛則統一標示，全身刷成紅色，噴白色T型標志，掛黑色車牌，非常搶眼。消防車也是紅色的，跟中國一樣。公路養護車輛跟中國差不多，全身黃色，只是在前后杠上噴了紅白相間的斑馬紋，夜間停在路上猶如隔離石墩一樣，很醒目。

在車牌標示方面，日本車牌通常分為兩行來表示，第一行字略小，是地區名后面跟三位數字，這里的地區名是指城市名或者大城市的某個區名字，例如大阪、京都、橫浜、靜岡這樣的城市名，也有伊豆、尾張小牧、習志野這樣的小鎮名，也有箱根、上野、品川這樣大城市某個區的名字，卻很少有縣名，類比到中國車牌就是，可以叫保定、唐山、濮陽，也可以叫石景山、門頭溝、海淀，甚至可以叫涿州、寶坻、香河，但卻不能叫河北、河南、天津，這確實是個有趣的現象，能快速鎖定車輛的歸屬地。車牌第二行開頭是一個平假名的字，如ka、ko、so、fu等，后面是4位大一點的數字，但這個數字可以從1位到4位都行，不足四位的點一個點即可，非常自由方便。

品牌：日本車為主

汽車品牌方面，從我這7天6大城市的隨機觀察來看，豐田絕對是第一，無論是車型的豐富性還是大街上的保有量，都肯定是第一。尤其是豐田的油電混合小車普銳斯，在日本的保有量非常高。然后是日產和本田緊隨其后，鈴木再次之，三菱和斯巴魯更少。但整體上肯定是以日本本國車為主，并且著重是小巧的緊湊車型，也是很多中國人難以入眼的車型。韓國車和中國車極少，偶爾有奧迪、奔馳C級、寶馬3系和保時捷等，極少。

這個結論跟我所了解的美國很類似，美國也是以福特、道奇、雪佛蘭等本國車輛為主流，然后便是豐田、日產、本田等日本車，接下來才是韓國車和歐洲車，中國車幾乎沒有。看來在汽車工業方面，美國和日本都極大地保護了本國品牌的健康發展和中流砥柱價值。只有中國的汽車產業盡管近十年來火爆井噴，卻一直被德國車、美國車和日本車占據制高點，只剩下奇瑞、吉利、長城等在低端市場捕撈一些用戶。這不能不說是中國汽車政策導向和“巴西模式”的悲哀。也是以奧迪為代表的合資品牌在中國“技術換市場”后居高臨下對中國產生的后果。

油價：質優而不貴

日本是一個嚴重依賴原油進口的國家，但他們的油價跟國家整體消費水平相比卻并不高。當然，如果直接拿日本油價的絕對值折算匯率之后跟中國直接進行比較，則日本的油價是比較高的。日本的加油站通常是ENEOS、ESSO、COSMO、殼牌等幾大品牌，偶爾也有美孚加油站，其中ENEOS（新日本石油）的占有率第一，猶如中國的中石油中石化的地位。不過他們也存在不同加油站之間的價格競爭，但柴油、93號油、97號油三種不同標號的油價大都在133、155、172日元左右徘徊。很多加油站推出了會員卡，往往會有5日元左右的優惠。如果按日元兌人民幣匯率5.92來折算的話，三種標號的油價分別是人民幣7.87、9.18、10.18元，會員每升優惠約0.3元。

這個油價在我們看來確實夠高的，但如果綜合考慮日本的整體物價水平，則不算太高。以“拉面指數”來衡量就可以看出來，中國北京的一個中小型飯館一碗拉面通常是人民幣10-12元，而在日本同樣規格的飯館一碗拉面最少也要380日元（折合人民幣22.5元），并且他們的飯碗分量在中國至多算是中碗規格。或者干脆這么說吧，中國和日本都有吉野家餐館，吉野家在中國算是中高端休閑美食了，一份牛肉飯要人民幣25元左右，而吉野家在日本算是中低端的便宜餐館，他們的同樣大小規格的牛肉飯要賣到580日元（折合人民幣34.3元）。這樣比較一下，就不難發現日本的油價在日本國內其實并不算高。

停車：小而分散

日本國土面積不大，連東京羽田機場都有一半是填海造的土地。而他們的汽車擁有量又很大，所有他們的停車問題當然會成為一個相當大的難題。

但是日本并不堵車，我們7天6大城市1500公里的行程已隨機見證了這個結論。那么他們的車都是怎么停的呢？

日本積極倡導“小而分散”的停車原則，不主張停車場的“扎堆”設立，特別是鼓勵經營者多建立體停車場，甚至是把自家車位拿來出租，有的停車場只有兩三個車位，明眼一看就是自家的車位拿來經營的，但這都屬于合法的。在日本只要看到某個樓或某個門口寫一個大大的英文字母P，就說明這里可以停車。

同時，停車場會推出全天停車費上限封頂的優惠措施。計費方式一般以每15分鐘或每20分鐘為單位，但會設置“一日最大多少”。最常見的計費標準是每15分鐘或每20分鐘100-200日元（折合人民幣約60-120元），一日最大1600-1800日元。

還有很多私家車位進行時租，這也是日本人很精明的地方，自己早上開車上班走了。自家的車位就會在白天閑置下來，于是就可以以時租的方式租給白天要開車來這里的人，從全國范圍來看，這相當于是每家車位在不同時段的置換而已。橫浜和京都、大阪等城市都存在這樣的現象，比如京都很多臨街的一樓鋪面不用來經營商鋪，只用來停兩輛車，讓人很不可思議，這種停車管理很值得我們學習。

關于立體停車，日本也有高招，我們在中國國內見過3-4層直上直下的停車鋼架，但日本居然有類似左輪手槍或摩天輪這樣格局的轉輪式停車位，每個車開進最下方挨著地面的那個車位，然后轉輪把這個已經有車的車位轉上去，把其他空位轉下來繼續停車。非常方便。

還有很多停車樓也很壯觀，比如名古屋中部空港對面的東橫INN酒店，就有一個十多層的停車樓跟酒店一樣壯觀。

日本這幾大城市一路總體看來，日本的停車確實是一個大難題，由于道路狹窄，路邊一般不好停車，而私家停車位雖可以對外進行時租，但停車費確實很高很貴，一般人通常很難承受。免費的停車場也有，但極少，大部分都是收費的。再加上日本地勢有丘陵有海岸，高低起伏坡度多，像名古屋、神戶等城市都是在斜坡上好不容易做一小片平臺搭個草棚，然后可憐巴巴地停著一兩個緊湊型小車。給人的感覺像是中國的重慶、大連這樣的斜坡式停車方式。再加上他們的城市普遍古舊靜謐，整個城市都有一種日薄西山的垂暮感。

下期，我們將重點關注日本的城市格局印象，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