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羅《瓦爾登湖》的自然思想對當下生態文明的啟迪

摘 要：梭羅在作品《瓦爾登湖》中，通過對人與自然的道德關系分析，來喚起人們的生態意識，他崇敬生命的自然思想，成為今天環境生態倫理學的重要精神資源。本文從生態倫理學視角，通過對梭羅的生態自然思想探析，針對當前人們消費至上的文化心理，從完善社會制度，強化監督機制，確立健康消費觀三個方面，來談一下如何讓人類生活回歸生態文明。

關鍵詞：自然思想 生態倫理 生態文明

亨利·大衛·梭羅（Henry·David·Thoreau，1817—1862）是19世紀美國著名的超驗主義作家，是當代環境主義運動的先驅。代表作《瓦爾登湖》，記錄了他與大自然親密接觸后，對生態文明以及環境保護的深刻思考，作品主要通過對人與自然的道德關系分析，來喚起人們的生態意識。在20世紀環境運動興起之后，梭羅關于自然的思想被融入了生態倫理學中；如今，在全球化生態環境惡化的大背景下，生態文明發展觀已經成為全球共識，世界各國都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梭羅的自然思想，從道德層面分析了人與自然生存發展的相互依存關系，這對當前我們構建生態文明具有深刻的啟迪意義，我們先來看一下梭羅自然思想的核心內容。

一、《瓦爾登湖》的自然思想

梭羅的一生，最著名的經歷是1845年至1847年，在瓦爾登湖畔的小木屋里，獨自渡過兩年兩月零兩天，可以說這是他進行“自然生活”的實驗。他自己蓋房子，自己種莊稼，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然后用大部分時間來觀察自然，并把它記錄下來。在梭羅的筆下，瓦爾登湖里的所有事物都是一個活生生的社會，他通過自己的觀察和思考，強調了自然本身內涵的精神意義和審美意義，為生態倫理觀的發展提供了獨特視角。

梭羅認為，生命是美麗的，任何一種生命的存在，都體現了一種宇宙精神。人類生存在自然中最為基本的精神底蘊：尊重生命、崇敬生命，從中獲得最高的精神體驗和心靈滿足。比如在《瓦爾登湖》一書中，梭羅說：“太陽，風雨，夏天，冬天，——大自然的不可描寫的純潔和恩惠，他們永遠提供這么多的健康，這么多的快樂！對我們人類這樣的同情，如果有人為了正當的原因悲痛，那大自然也會受到感動，太陽黯淡了，風像活人一樣悲嘆，云端里落下淚雨，樹木到仲夏脫下葉子，披上喪服，難道我不該與土地息息相通嗎？我自己不也是一部分綠葉與青菜的泥土嗎？”①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在梭羅的《瓦爾登湖》中，自然是有生命的，也是有人格的，在梭羅的眼中不僅飛蟲鳥獸，就連瓦爾登湖上的冰裂也充滿著人性，也是有人格的。梭羅通過自己和自然界的密切相處，用自己的體驗提出，自然和人類在身體和精神方面都是互動的，同時也是有因果變化的，自然和人的精神是相通的，自然界里的一切，都具有精神意義的一面，它們能給人類美的享受和道德的陶冶。從這樣的角度，我們可以看出梭羅表達了一種明顯的生態中心論思想。

二、消費文化對生態文明的挑戰

如今，生態文明發展觀正在取代傳統發展觀，我國逐漸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且融入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各個方面，正是因為在現實生活中，依靠破壞生態環境發展經濟，揮霍浪費性的消費行為，已經對我國生態文明的發展帶來嚴重威脅，特別是現在人們生活中形成的“消費至上”觀。“二戰”后西方幾個主要的資本主義國家，普遍采取了促進高消費的政策后，經濟得到了快速持續的增長，社會矛盾也得到緩和。這樣好多國家紛紛效仿都通過消費來拉動經濟，將國民生產總值、國民收入、經濟增長速度作為本國發展經濟的主要指標，導致人們普遍有一錯誤認知，就是消費越多越幸福，于是導致全球消費浪潮的興起。

對我國來說，在對外開放和全球一體化進程不斷加快的今天，“消費至上”的消費主義文化，已經對我國民眾的消費心理和消費方式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僅從消費結構的變化來看，這些年我國城鎮居民的消費結構，正在從傳統的“吃、穿、用、住、行”的基本生活需求，不斷升級為奢侈型消費。目前我國消費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一發展趨勢，已經嚴重激化了我國資源供應與人口不斷增長的矛盾，導致了自然資源的極大浪費，帶來了嚴重的生態惡化。恩格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預言：“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②從目前我國的發展情況來看，正在遭受著自然界對我們的全方位報復。

三、回歸生態文明

梭羅在《瓦爾登湖》中對自然界的無保留的贊美，對“消費至上”型社會的深刻的批判，且通過實踐證明了他的理論，可以說為醫治這一社會弊病開出了藥方。比如“節儉經濟”就是《瓦爾登湖》一書中論證的一個重大主題，在梭羅開列的生活必需品中，只包括食物、衣著、住所、取暖，他還認為現代文明，若要有持久的生命力，就必須和自然界保持動態平衡。在“真正的生活”中物質部分并不是最重要的，對于人類來講，最重要的是精神的富有與崇高，因此人們應該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對精神生活的追求中。從梭羅的自然思想里，我們可以得到的啟發就是回歸生態文明，過愛護自然和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的生活方式。就目前我們越來越物質化的生存狀態而言，可從以下三個方面來構建我們需要的生態文明。

（一）完善生態制度 生態文明涉及的范圍其實很廣泛，既有人與自然的關系，又有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它不僅涵蓋了整個生態領域，而且涉及經濟、政治、文化等領域，所以生態文明的建設，不僅僅是生態環境本身的事情，它需要有相應的經濟制度、政治制度以及整個社會的文明來予以保證。只有建立在全社會文明的整體推進下，才可能實現生態文明的真正進步。因此，必須有一個真正能夠體現生態文明的制度性安排，才能激發人們的生態環境保護意識，這樣，對生態環境的責任才能成為人們可普遍踐行的一份內在責任。目前生態環境與社會的經濟發展是相互制約的，應該把生態環境的保護和建設，都納入各級政府經濟發展的長遠規劃里，在發展當地經濟的時候，處理好經濟建設與人口、資源、環境之間的關系。比如各級政府部門，可以通過相關的行政法規強化對當地的環境保護，讓地方各級政府對本轄區生態環境負責，實行嚴格的考核和獎罰制度，將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納入當地的法制軌道，運用法律手段和獎勵手段來規范治理生態環境，且形成可持續發展的體制機制。

（二）強化監督機制 目前，就生態環境的監督方面，我國公眾參與程度很低，普通公眾對政府環境決策的參與更是少得可憐。根本原因是大多數公眾沒有環保意識，對環境污染的危害缺乏深刻的認識，只從當前利益考慮問題。還有就是長期以來普通民眾面對問題過分依賴政府，認為環境保護，生態發展都該是政府的事，這樣便導致缺乏對破壞環境的有效監督機制。因此各級政府部門，必須盡快改革生態環境的監督管理體制，一方面出臺必要的政策，健全對企業的評價指標體系，建立環境保護機構，加快環境保護隊伍的建設；另一方面要讓公眾行使充分的監督權力，進行全面監督。

（三）確立健康消費觀 目前，對生態環境的破壞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人們的不良消費觀，要想建設生態文明，就必須改變人們時下錯誤的消費觀，樹立健康消費觀。在當前經濟的發展下，人們享受的物質消費越來越多，于是人們通過不斷刷新對物的追求，來實現自己的幸福生活，這樣便形成了一種錯誤的幸福觀：即消費越多越幸福。因此，目前很重要一點是，人們應該在生態文明的指導下，通過形成正確的幸福觀來確立健康的消費觀。

我國雖然理論上講地大物博，但人均自然資源占有量其實很貧乏。而且當前全球資源正日趨短缺，再加上我們這些年為了追求經濟增長，已經造成資源的過度開發利用，許多地方都出現了嚴重的資源危機和生態失衡，可以說建立健康的消費觀勢在必行。具體如何通過構建幸福觀來倡導健康消費觀，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做：1.處理好勞動與享受的關系，樹立“適度消費”觀。享樂不等于快樂，生活中好多的人，將享樂當成快樂來追求，正如“至樂則無樂”般，真正的快樂是古希臘哲人伊壁鳩魯講的：身體的無痛苦，靈魂的無紛擾。所以人們要養成節制消費的習慣，反對奢侈品、耗用資源品，提倡通過勞動追求心靈的充實來享有快樂生活。2.處理好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關系，養成“精神消費”觀。物質生活雖然是人們生存需要的前提，但只有在精神生活中，我們才能找著自己想要的幸福，人們需要用健康向上、豐富多彩的精神生活充實自己，使物質生活服務于精神生活進而促進自己的全面發展，把人們從功利型的“單向度的人”中拯救出來，從精神生活里，找尋自己的價值和意義，進而享有屬于自己的幸福。3.處理好利用自然與保護自然的關系，倡導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綠色消費”觀。國際上對“綠色”的理解通常包括生命、節能、環保三個方面。

① 亨利·梭羅：《瓦爾登湖》，徐遲譯，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30頁。

②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17頁。

參考文獻：

[1] 唐丹丹.科學發展觀視域下的生態文明建設[J].社科縱橫，2011（1）.

[2] 霍爾姆斯·羅爾斯頓.環境倫理學[M].楊通進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