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外地讀者跟我講他們以前的班花,大學時就與小豪門訂婚,畢業就結婚,當同學們還沒有開始第一次加薪的時候,她已經是孩子的媽,開著寶馬買菜,到歐洲度假,成為大家艷羨的人生贏家。但最近偶然一次同學會才聽說,她心理出問題了,甚至還住過精神病院。
讀者感慨地說,她當年真的好美的,做過平面模特,廣告照貼滿公交站臺,人又溫和,盡管跟大家不同路,但沒有人討厭她。現在據說吃了藥,變成大胖子。末了,又恨鐵不成鋼地說:不就是男人找三兒嗎?換了我,爽爽快快拿錢走人,又年輕又美又有錢,不是很好?
我也覺得很好,但刀子不砍到自己身上,你永遠不知道有多痛。能把她逼成這樣的生活,想必也不只是男人找三兒這么簡單的幾個字。
但沒到死到臨頭的那一天,沒有人能保證這輩子不被殘酷的生活擊垮。所以,想想擊垮了如何能最終站起來,是比祈禱好人一生平安更有意義的事。
年輕、美、有錢,當然可以解決很多年老、丑、沒錢面臨的難題。但它還不足以支撐我們收揀起破碎一地的玻璃心,我們也許需要的更多,那是一點“別的什么東西”。
最近讀胡紫微的新書《如何成為一個妖孽》,有一段就是關于“別的什么東西”,她說:“幾千年來,我們要的東西總是太一樣了——好丈夫,好工作,好房子,好孩子……一個人,有著太過具體的人生目標的話,總是會少些氣象。你說,過日子根本就很具體啊。是的,但是,生命里總要有點別的,恰恰是別的那一點什么,才是你。在某些艱難的時刻,房子車子孩子男人都幫不了你,真正能救你的,讓你可以支撐著走出一步活棋的,也是別的那點什么。”
如果你要問,這“別的什么東西”到底是什么東西,我覺得太難了,它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想了至少10個抽象名詞,最后覺得每一個都有,但即便加起來都到不了那個G點。它柔軟但又堅固,寬厚但又輕柔,你無法具體描述它,你甚至感知不到它,它是我們靈魂里那根無形的脊椎。
(摘自《新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