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中的圈套

徐震在2009年就隱沒了藝術家的個體身份，轉為“沒頂公司”（MadeIn）的老板，在2013年推出名為“徐震”的品牌。如同演藝公司包裝的藝人，幕后智囊團打造的政客，他成為自己一手操辦的“藝術家”，底牌卻亮得明目張膽，正如在UCCA新展的題目“徐震：沒頂公司出品”。

以37歲的年紀做中期回顧展，在其他時代要有何種的才華與盛產？而逾50件裝置、10件錄像、40件繪畫卻把UCCA填得滿滿當當。作品沒有按照時間順序陳列，密集地堆積成撲面而來的“過剩”。從創作初期開始，徐震就失望于當代藝術的價值系統和藝術市場的流通規則。曾在邁阿密巴塞爾藝博會展示的“香格納超市”，原比例復制了上海的便利店，賣著徒有其表空空如也的商品。既然展覽的最終目的變為銷售，藝術也早被安迪·沃霍爾定義為商品，徐震反過來要把商品做得更藝術。進入“沒頂”時期，采用合伙人制度群策群力，以公司名義出品，加入宣傳和市場推動，“流水線”地制造著藝術。他們偽造了中東藝術家的假群展（“看見自己的眼睛——中東當代藝術展”），發明了“意識形狀”的十式健身操，銷毀了“不要把信仰掛在墻上”的一切收藏實物……短短5年間，“沒頂”做了上百場展覽，出入大小博覽會，公司盈利，入伙分紅。

去年“沒頂”推出品牌“徐震”，把這個商品化的規則推向新的高度。那個在“沒頂公司”之前的藝術家徐震也徹底變為一個Logo，開始了他個人的Trueman Show，成為這個公司新出產的不只是物理上，而且是有機的鮮活“產品”。產品類型為“藝術家”，目標市場是“當代藝術”，UCCA的這場秀無疑成為這個“產品”聲勢浩大的“展銷會”。但是別忘了，所有這一切都仿佛要脫離生命體成為商品的這個人策劃的一場游戲。徐震始終玩世不恭的無厘頭，這次好像連自己也“玩兒”進去了，而貌似旁觀的看客們，逃不開的卻是徐震從始至終諷刺的、反對的和要顛覆的那更大的一張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