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一個人怒氣沖沖跑來找到我,大罵另一個人:十足的小人,小人!我算是看清他的腸腸肚肚了,我要和他絕交!這人望著我,意思是要我立即表態,因為我也同那人有交往。
見我態度中立的樣子,這人也對我發火了:你咋這樣是非不分明,典型的騎墻派,我們之間,也到頭了。沒想到,他和一個人絕交,也把我卷進去了。后來,我倆的關系淡了,再過后,沒有了交集,我們都把彼此給悄悄刪除了。
后來我在無意中把這件事給搞清楚了,這個人去找那人借錢,那人也因生意周轉手頭緊,說再想想辦法,就這樣,把這人給怠慢了,就戴了一頂小人的帽子。我有時無法權衡一些人與人之間的糾葛。
我特別想念一個十多年前交往的朋友。那時的交往很純粹,很快樂。去年,在我再三邀請下,我們見面了,但那次,我們花了半個小時,就把過去的美好時光給回憶完了。剩下的,就是無話可說的尷尬,心不在焉的目光游移。過去的友誼都到哪兒去了?那天送他去火車站回家,看見他打了一個哈欠后,火車遠去,我一時恍惚這次相見是不是真實發生過,隨后我們的交往,也基本沒有了,也算彼此給刪除了。我明白了,有些人,就在回憶里美好溫存,相見不如懷念。
一個口若懸河的人,與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因為那個沉默的人,常常是他的傾聽者。有時候傾聽,也是一種更深的關懷。我認識一個嘴上跑火車的人和一個內向者,之前是朋友,后來內向的那人,一次無意中的冷落,讓滿嘴跑火車的那人氣憤了,拂袖而去后,再沒了交往。只是因為那天,內向者疲倦,想好好睡一覺。
我們交往一些人,最終是為了對內心的撫慰。如果撫慰變成了傷口,這樣的交往勉強下去還有啥意義。你與一個人交往,如果自己站在想象的道德山頭上,完成對另一個人的強制改造,那樣往往會把你搞得疲憊不堪。
一個人的一生,就是朝不同方向趕路,當然最后的方向,也是殊途同歸。趕路途中,一些人結伴而行,走著走著,走散了,刪除了彼此,這都是很正常的一個過程。那些刪除的人,也豐富了你的旅途,你不能完全給予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