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姆斯多克從1873年直到1915年去世,瘋狂利用《科姆斯多克法案》逮捕了3873人,其中超過2900人被判定有罪。搜查生產商的家庭和工廠,特別是搜捕紐約城里的生產商,幾乎成了他的強迫癥。即使如此,他不遺余力的“科姆斯多克運動”還是逐漸偃旗息鼓,到底是什么讓安全套在這種情況下不斷前進,不斷發展呢?
1865年,一些美國人被內戰和持續的工業化進程帶來的巨大變化所侵擾,這些變化不僅是生理上的和政治上的,還有社會性的。在19世紀剩下來的時間中,向城市移民的風潮勢如破竹,并點燃了本已存在的恐懼——國家的道德特性面臨著危險。畢竟,城市是滋生道德敗壞和財政貪污的溫床。這種新的情緒引發了一系列令人瞠目結舌的事件,同時對安全套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和以前的軍隊一樣,在聯邦軍的背囊中,除了食品、水、軍需品之外,他們也帶了安全套。同時,聯邦軍也是新興的色情照片和小說市場的主要推動力,他們通過紐約發行的宣傳小冊子訂購,而同時能訂購到的還有安全套。
但是,這種簡單的性買賣不一定反映了戰爭結束時所有美國人的態度。在對日益增長的色情交易,特別是對通過郵購方式進行色情物品交易的激烈反對下,國會迫于公眾壓力,通過了一項反淫褻法案,意圖禁止通過郵購方式傳遞淫褻物品。同時,聯邦政府正在試圖定義何為“淫褻”。一位意料之外的“十字軍戰士”出現在了這個奇怪的、混雜的性市場和道德混戰中。
誰是安東尼·科姆斯多克?
安東尼·科姆斯多克(Anthony Comstock)曾服役于聯邦軍,退役之后沒有工作,但在安全套的歷史中他占有重要的位置。他自封道德主義者,無法在生活中找到合適的職業定位,最終卻成為促成一項富有爭議的法案的核心人物,該法案令安全套生產商直到20世紀都頭痛不已,同樣也令每一個探求、談論、寫作或提供與性行為相關信息的人頭痛不已。科姆斯多克還在將避孕和預防性病的行為定義為非法的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其他地方沒有人能夠像科姆斯多克這樣,僅受過一點教育,卻得到如此大的權力。有人也許會說是他的堅持和對他認為正確的事業的完全投入——一種在“體內燃燒”的道德的驅動力幫助他得到了權力。不過,或許一切只是簡單的運氣而已。
科姆斯多克是來自康涅狄格州的虔誠的公理會教友。在他短暫的服役生涯中,因為每天緩慢但是故意的將份額內的威士忌酒潑到地上而得罪了其他戰友,這也證明他當時已經對一切罪惡的事情充滿了厭惡之情。相對他呈現出的戲劇效果,戰友們其實更加討厭他的浪費。不管怎么說,早期的科姆斯多克確實擁有夸張的戲劇表演的天分。后來,他將這種天分用于對罪惡的討伐。
戰爭結束之后,不知疲倦的無業人員科姆斯多克搬到了紐約居住,從一份底層工作換到另一份。迫于生計,他生活在紐約田德隆區(Tenderloin,本義為牛、豬等的嫩腰肉,里脊肉,喻油水豐厚,舊指紐約市罪惡活動頻發的娛樂區,后泛指美國任何城市的類似地區)的供膳寄宿舍中,該區可謂妓女和男妓的天堂。科姆斯多克行走在周圍街區的時候,經常看見妓女賣淫,街頭小販兜售猥褻照片、下流小報和黃色書籍,戲院以演繹世界名畫為名行淫褻表演之實,當然還有大量的安全套。他發現即使自己發現了罪惡,卻無法讓紐約警察局對拘捕這些妓女和安全套售賣者產生足夠的興趣,于是他決定由自己來完成這項工作。科姆斯多克開始在大街上逮捕那些他認為犯罪的人。
扮演一個癲狂的怪人,并揮舞著雨傘追逐在受驚的妓女后面,還遠遠不能幫助科姆斯多克實現清除社會骯臟的夢想。不過,他這種怪異的行為卻引起了一個富有的紐約商人的注意,從此令科姆斯多克得以開始他的道德圣戰。
莫里斯·杰薩普也是從康涅狄格州來的公理會教友,當他聽說了科姆斯多克一個人做警察的行為之后,主動聯系了后者。杰薩普看到的是一個高高個子、儀表堂堂、留著羊排式短腮胡須,并擁有堅定眼神的男人,他的第一印象不錯,而在那之后,“科姆斯多克運動”(Comstockery,該詞由英國作家蕭伯納創造,依科姆斯多克姓氏而來,指“對有傷風化的文藝作品持強烈反對的人或行為”,后也指對情色文藝的審查制度)的成功基本就是可以確定的了。
杰薩普將一群富有的工業家聚集在一起,這些人的共識是美國迅速地成為一個充滿罪惡的娛樂之地,于是,他們成立了一個基督教青年會分會:紐約取締不道德行為委員會。類似的協會在美國各地相繼出現,背后支持者通常是很富有的衛道士,諸如日化用品產業巨人塞繆爾·高露潔(Samuel Colgate)和銅制品大資本家及金融家約翰·皮爾篷·摩根。紐約取締不道德行為委員會成立之后,科姆斯多克沒花多少力氣就讓自己當上了委員會秘書,并得到一份優厚的工資,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沒有什么專業技能的人來說。科姆斯多克非常喜歡他的新工作。
在這群富有的、發誓要將美國“變得重新道德化”的極端保守主義的紐約商人的幫助下,科姆斯多克盡力發揮了他們的政治影響力。摩根和其他人在第42屆國會中影響了一些很有勢力的立法議員,通過了一項將深遠影響美國人性生活本質的法案,而當時人們對此并不明了。
這項法案被稱為《科姆斯多克法案》,實際上是龐大郵政法案中的一小部分,最初針對的是通過郵購方式賺錢的色情作品作者(發行人或出售商)。雖然科姆斯多克和他的支持者勢力強大,但通過《科姆斯多克法案》很大程度上還是要算他的運氣好。第42屆國會是美國歷史上最腐敗的一屆國會,在1873年3月格蘭特總統(President Grant)就職演說前夕,國會發現自己面臨有效“立法”的壓力。在3月3日凌晨的時候,他們通過了數百項法案,其中大多數都沒有經投票的國會議員閱讀過。郵政法案只是那天早晨通過的眾多法案中的一項。
在這些法案通過之后,科姆斯多克借助一些有權勢的朋友令自己被委任為聯邦郵政部的特別事務官,有權根據新立法查禁一切淫褻物品的郵寄業務。在《科姆斯多克法案》(《聯邦刑法》第211條)的掩護下,科姆斯多克極大地擴張了他所擁有的權力,對任何教授避孕知識、售賣或者生產避孕物品,甚至僅僅只是討論性問題的人,他都有權直接侵擾。從1873年一直到科姆斯多克去世(1915年),他利用這款法案逮捕了3873人,其中超過2900人被判定有罪。
科姆斯多克對他的工作充滿熱情,并運用權力打擊所有他認為是不道德或者下流的人。不過,他對于安全套、安全套生產商以及關于控制生育的小冊子的厭惡之情尤為強烈。搜查生產商的家庭和工廠,特別是搜捕紐約城里的生產商,幾乎成了他的一種強迫癥。他對于將書砸到對避孕書籍有興趣的人臉上的行為毫無羞愧之情。而對于那些談論、書寫、售賣或者生產安全套的人的懲罰則是入獄或者最高600美元的罰款。
即使到了晚年,科姆斯多克對于道德的要求也從來沒有妥協過。他去世前不久,一個來自《哈潑周刊》的記者問科姆斯多克,為什么他在關于色情問題的法律中加入了有關反對安全套和其他避孕措施的條款,畢竟歐洲的科學界很久以前已經認為它們對于公眾健康來說是很重要的。科姆斯多克頑固地回答說:“如果你打開了門,骯臟的東西就會涌進來,年輕人的墮落也會隨之而來。”
科姆斯多克令橡膠死亡了嗎?
在《科姆斯多克法案》名下逮捕了很多人,但大多數案例(超過50%)都發生在紐約城及周邊地區。郵政事務官的數量太少,以至于不足以監控整個國家,這解釋了為什么在科姆斯多克的眼皮底下,地下性交易和控制生育的貿易反而紅火了起來。
雖然有風險,但小型的生產商繼續生產和售賣安全套以及其他避孕工具。他們只是改變了一下戰術。在個別的廣告中,安全套變成了“帽子”、“鞘”、“男性盾牌”,甚至是“橡膠制品”。很多安全套售賣者可以繼續自己的生意,甚至越做越大。雖然如果他們被捕,會受到法律制裁,但小企業家們依然做著一些大型橡膠企業無法做到的事情。他們建立起一家家迷你型的安全套工廠,通常其實就在他們自己家中,向希望避孕和預防性病傳染的美國人提供安全套。這些小型企業家們小心翼翼地儲藏他們的存貨,雖然無法知道哪些人賣了多少安全套給哪些人,但即使歐洲的旅行家在19世紀后期來美國旅行時,也不得不承認,即使在很小的村子里,也能得到避孕工具。
還有一個有趣的事實,一些取締不道德行為委員會的成員們(早期支持科姆斯多克的人)也生產避孕工具。塞繆爾·高露潔的肥皂公司出售凡士林,并且,科姆斯多克法案剛剛通過,高露潔公司就開始了一輪兜售凡士林(與水楊酸的混合物)的廣告轟炸。這種凡士林被高露潔公司稱為安全的避孕措施——安全是沒錯,但并不能避孕。固特異公司、百路馳公司和西爾斯·羅巴克公司也用自己的方式宣傳著他們的避孕產品。但是,這些主要生產商們從來沒有被起訴過——科姆斯多克只對那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實施嚴打,但實際上那些人很難被抓住。
名義上說起來,諸如固特異和其他一些大型橡膠制品生產商都合法地從事著制造安全套的生意,他們大都鉆了科姆斯多克法案的漏洞——即允許醫生將安全套當作醫藥用品開處方給病人。橡膠制品生產商會將安全套售賣給可以合法出售安全套的藥店和“藥品供應商”。安全套通常擺在店鋪后面或者柜臺下面,顧客可以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知道在哪里能買到套套,他們悄悄地付款,然后在腋下夾著一個棕色小包安靜離去。
偶爾,也會有大批量橡膠安全套被收繳,但那都是小型零售商才會遭遇的不幸。大型生產商,比如固特異公司和百路馳公司,從來不會被起訴、罰款或者禁止生產這種醫藥用途的安全套。政治關系和國會游說能力不僅能讓他們繼續從事該項生意,而且還確保了那些小規模的從業人員無法在油水十足的醫藥市場中站穩腳跟。不管誰被抓到了或者誰沒被抓到,也無論是通過郵購的方式還是傳統交易的方式,安全套工業都蓬勃發展了起來。那些通過郵購方式出售安全套的人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科姆斯多克的郵政事務官很容易抓到他們。但這樣的經銷商依然遍地都是,他們有自己的方法避免受到懲罰,或者只是付少量的罰款了事。同時,他們在宣傳和隱藏自己的身份方面都極富韌性和創造力。廣告中經常會用“科姆斯多克帽子”這樣的詞語來稱呼安全套,這是巧妙地利用了反對性交的十字軍戰士的名字來命名控制生育的工具。當做廣告的人要在傳單、報紙和小冊子上刊登廣告時,他們會謹慎地運用一些富有創造力的題目吸引人們的注意力,其中最受歡迎的一個題目是“女士”。很多安全套交易商的銷量是動蕩不定的。當同時生產和銷售安全套的德國移民約瑟夫·拜克拉赫被一個科姆斯多克的手下抓住的時候,他被發現藏有11000個安全套。拜克拉赫繳了罰款之后,立即恢復了自己的生意。
女性階層
雖然科姆斯多克逼使性專家們轉入地下,他卻沒能打破莎拉·切斯醫生繼續她在學院就性問題發表演講的優良傳統,也沒能阻止她為女性提供一對一的服務,包括教育她們如何使用安全套以及演示流產過程。切斯醫生是科姆斯多克時代最成功的售賣安全套的女性,她可不只是個街頭小販,而是繼承了她的前輩——身為貴格會教徒的性知識演說家瑪麗·歌芙的精神。
切斯是一位有信譽的同種療法醫師以及典型的女性主義者,從1870年代直到20世紀,她一直在公開場合及紐約市內的庫珀聯合學院作關于性方面的演講。和歌芙一樣,每次演講之后,切斯都會出售避孕用品。但是歌芙不需要去對付像安東尼·科姆斯多克這樣的人物。當科姆斯多克發現切斯醫生不僅傳授關于避孕方面的知識,還在演講后或者通過郵購的方式售賣安全套和其他避孕用品的時候,他確定自己找到了最新的目標。
盡管切斯有一系列“叛逆”行為,其中包括五次被捕,盡管科姆斯多克想盡辦法試圖起訴切斯,但他始終無法找到一個法官或者陪審團來定她的罪,反而令切斯提出了一個賠償額達一萬美元的訴訟案。就像其他被科姆斯多克騷擾的人一樣,莎拉·切斯依然繼續著她售賣安全套的生意長達幾十年,這也成為科姆斯多克最苦澀的失敗之一。
科姆斯多克個人最輝煌的一項勝利就是逮捕了雷斯戴爾女士,后者被認為是紐約最成功的避孕用品以及流產方法的提供者。雷斯戴爾出生于英格蘭的格洛斯特郡,嫁給一個屠夫后雙雙移民到紐約,此后不久丈夫去世,她又嫁給了一個德俄混血的移民,此公是與羅伯特·戴爾·歐文以及查爾斯·諾爾頓為伍的一位自由思想家。雷斯戴爾憑借自己的職業賺了很多錢,她從第一個屠夫丈夫那里學會了怎么制作安全套,相信安全套對于女性很重要。為了抓住她,科姆斯多克假扮成一個有太多孩子的父親,并前往她位于第五大道上的漂亮的商店,尋求避孕的方法。她賣給科姆斯多克一盒安全套,而后者立即逮捕了這位67歲的老婦人。雷斯戴爾女士想到自己要被拖到法庭上,并曝光在粗俗的雜志上——她已經成為諸如霍勒斯·格里利這樣黃色題材記者的創作素材——就感到無比恐懼,于是她選擇了在自己漂亮房間的浴缸中自殺,而不是遭受一系列折磨。
成千上萬從事安全套生意的婦女都樂于挑戰科姆斯多克,主要目的當然還是為了賺錢。而到了19世紀末,在安全套使用的斗爭中又出現了新面孔,這些人卻和生產、銷售安全套毫無關系。“生育控制”(birfh confrol)——這是美國最公開的生育控制倡導者想出的新名詞——成為正在發展中的女性主義議事日程的一部分。在斗爭中,她們希望得到選舉的權利,很多女性主義者相信如果女性沒有能力——合法的能力——決定生養孩子的數量,也就不可能實現平等權。就這一問題,女權主義者和安全套經常發生沖突。
一些早期女權主義者贊同乃至鼓勵使用安全套這種簡單、便宜的避孕方法,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和女權主義運動的日漸成熟,越來越多的領導者改變了態度,反對安全套的使用。她們將安全套的使用和女性享有權利的不充分等同起來,并認為這只是又一個由男人控制一切而女性只能被動聽從的例子。女性主義者更愿意使用子宮帽避孕套和殺精劑清洗的方法來避孕,因為這些方法完全是由女性來控制的。
美國最早的生育控制先鋒對安全套的感情是復雜的。當瑪格麗特·桑格在紐約當護士的時候,她開始了自己作為生育控制倡導者的生涯。她驚訝于在諸如田德隆區和“地獄廚房”地區(Hell's Kitchen,指紐約市中擁有悠久和駭人聽聞的犯罪歷史的一個區域)貧窮移民的生活條件之差,并認為太多的孩子令這些地區本來已經十分惡劣的生存條件變得更加不堪忍受。桑格撰寫了很多關于控制生育的論文,包括使用安全套,而在她試圖郵寄這些論文的時候,被科姆斯多克發現。后者在桑格漫長的社會活動家生涯中,不斷地將她投入監獄。
有兩次,桑格成功逃脫科姆斯多克的追捕,并去了歐洲,在那里她學到了更多關于生育控制的方法。同時,她不斷吸取歐洲女權主義者的思想,認為女性其實無法控制安全套的使用,所以對于女性來說,這并非一種好的保護方法。
最后,桑格回到紐約,并在那里效仿荷蘭醫生愛列塔·雅各布,開設了一間節育診所。但是,開張沒多久,她就被科姆斯多克逮住,后者以“淫穢場所”的罪名關閉了她的診所。具有諷刺意味的事情是,在無數次阻止桑格對貧窮婦女進行避孕教育受到挫折后,在對桑格進行最后一次審判時(桑格的丈夫因為幫助自己的妻子已經被逮捕了),科姆斯多克被迫退出了戰斗。在1915年的那次出庭作證中,70多歲的科姆斯多克在過堂風中感冒了,不久后因為并發癥死去。
當此之時,在諸如桑格這樣意志力堅強的倡導者的努力下,以及越來越多的人想要嘗試避孕,“科姆斯多克運動”已是在垂死掙扎。到了20世紀,越來越多公眾不無嘲諷地認為科姆斯多克倡導的只是一個令人討厭的道德倒退,他將更早期的道德標準錯置在了自己生活的年代。
雖然一直以來都是美國中產階級的白人在使用安全套,在諸如桑格這樣的倡導者的幫助下,原本不知道如何避孕或者沒有渠道得到避孕工具的移民們開始嘗試越來越多的方法,其中就包括使用安全套。此外,到了19世紀90年代,通過非裔美國人中流行的雜志報紙上刊登安全套的郵購廣告,大量城市中的非裔美國人接受了使用安全套的觀念。就連杜波伊斯博士(W.E.B.Du Bois,美國著名黑人學者,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先驅)也贊成通過使用安全套來控制家庭人口數量,他認為這樣可以提高黑人家庭的生活質量。
混亂、科姆斯多克運動和法庭
雖然又用了20年時間才推翻科姆斯多克法案,但到19世紀末它已經沒有什么影響力了。以莎拉·切斯為代表的諸多案例就說明了很多法官和陪審團都認為科姆斯多克在運用法律懲治那些犯罪者的事情上太過夸張嚴厲了。他們厭惡他把法庭當作戲劇表演舞臺,也一直嚴密關注科姆斯多克和他的手下為了逮捕安全套商人和其他避孕工具提供者而經常使用的非法手段。最高法院的很多裁決都認為投遞郵件是私人事情,受憲法第一修正案和第四修正案保護。受以上因素影響,科姆斯多克在采取非法手段搜捕和起訴安全套郵購商的時候多少有些顧忌。
格蘭特總統在通過科姆斯多克法案前夕就任,他在位期間,赦免了不少依據科姆斯多克法案逮捕、定罪的人,其中大多數都是安全套交易商。在格蘭特的影響下,后任總統海斯也赦免了科姆斯多克的一個罪犯。以斯拉·海伍德是一個自由思想家,他曾經因為嘲笑科姆斯多克所作的努力是“對婚姻的羞辱”而被逮捕,并被罰做苦役。海斯同意一些法官以及前任總統的想法——科姆斯多克走得太遠了,因此釋放了以斯拉。
但是,到底是什么讓安全套在這個混亂的世紀里不斷前進,不斷發展呢?并不是因為法庭的裁決或者總統的赦免,而是人們每天必須面對的現實——男人和女人希望通過控制生育來決定自己的命運。以及伴隨著19世紀下半葉的發展,性病的發生率的突然高漲。
到了20世紀,不管有沒有科姆斯多克,這項貿易還是蓬勃地發展了起來。安全套的便攜性和利潤推動了它的普及,同時,該項工業也在微觀經濟中逐漸興旺:用橡膠和動物皮膜制成的安全套可以在家庭或者微型的臨時性工廠里以很低的成本、沒有受過專業培訓的勞動力以及很少的設備生產。這一事實也表明了根本不可能確切地知道生產、銷售和使用了多少安全套。直到20世紀20年代,乳膠安全套投人大量生產并進入華爾街后,統計確切數字才成為可能。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時的安全套已經無處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