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塑造形神——隋強水墨人物畫創作感思
早在東晉時代,我國具有深遠影響的畫家顧愷之就提出“以形寫神”。千百年來,以形寫神和形神兼備成為中國畫傳統創作的旨要。而在清代,大畫家石濤深諳中國詩畫的關聯和演變,在《大滌子題畫詩跋》中指出“筆墨當隨時代,猶詩文風氣所轉。”這對后世中國畫的發展影響深遠。其實畫風及立意也要與時俱進,中國畫的現實主義風格應該是其永遠的主題之一。當代水墨人物畫家隋強悟道至深,在對藝術的孜孜追求中不但不乏浪漫的演繹,更是將上述要意盡情揮灑于水墨人物之中,獨特的風格已渾然成型。
隋強的創作是以現實主義為代表的當代水墨人物畫,這對畫家造型能力要求很高,不僅要掌握一般性繪畫造型的規律和技藝,還必須研究人的形體結構、動作姿態和衣著等表現,研究人的思想表情、面部特征、性格特征和職業生活特征等。人物畫創作要在細微中見生動,在深刻中顯神采,內心世界的揭示乃是畫作魅力的靈魂所在。隋強的作品《山里人》系列、《心靈的陽光》、《暖冬》、《汽笛聲聲》等,均凸顯了他在人物畫上的感人至深的表現能力和造詣。
隋強從事水墨人物畫學習研究近40年,長期以來,他不求聞達于世人,潛心悟道于陋室,自甘寂寞、專心研究、筆耕不輟,反復推敲和認真體味古今中外藝術大師的筆法技藝和風格韻味,深有所得。同時,悟出作畫功夫其實更在畫外,“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遂廣泛涉獵詩文書法乃至音律,以他山之石攻人物畫之璞玉,感悟良多,收獲頗豐。從他的“水墨神韻連廣域,千百風物凝一滴。”可以看出他沙里淘金的執著和厚積薄發的艱辛。
他畫過大量的人物速寫和人物寫生。他畫速寫快中傳神、慢中見功,敏銳觀察,感受細節,既有理性概括,也有即興發揮。人物寫生對現實主義的人物畫很重要,隋強牢牢把握住了這一點。他的人物寫生準確而深入,以線條表現為主,在把握傳統筆墨的同時,巧妙地運用了一些西方繪畫表現語言,但表現形式突破了西方繪畫的明暗關系和素描成分,在結構形式與虛實關系上獨辟蹊徑,常使觀者眼前一亮。他注重人物表情的刻畫,人物的生動表情不是形骸上的堆砌而是內心感情的自然流淌,形神渾然一體,耐人尋味。
他的作品生活氣息濃厚,地域特征明顯,人物性格鮮明,精神風貌鮮活,特別是對于人物的內心世界把握準確、貼切。在他的筆下,一個個性格、風貌各異的人物總能吸引觀者的眼球、抓住他們的心。他的筆墨語言和諧生動,有骨有肉,靈活的線條結合皴擦、積墨與潑墨,墨色富有層次,變化豐富,和諧中充滿律動、大氣里不乏靈動,猶如一杯香茗,值得細酌慢飲,仔細品味。
總之,我是很欣慰地看待隋強人物畫,同時對他寄予期待。
道法自然——讀張成的新疆風景
張成擅長風景寫生,作品唯美而充滿詩意。促成畫風變化的契機,是他兩次赴新疆寫生。
受到新疆獨特地貌的激發,張成迎來了他的創作高峰期。在幾個月時間里,他始終處于創作的亢奮之中,完成了數以百計的畫作。與之前的風景寫生作品相比,張成以新疆為題材的作品顯得更加大氣,似乎由優美走向了崇高,由詩意走向了悲劇性。
法國美學家丹納有著名的“種族、環境、時代”三要素學說。環境是影響藝術的重要因素。盡管丹納所說的環境既包括人文環境,也包括自然環境,但是鑒于人文環境最終可以還原到自然環境的基礎之上,自然環境對于藝術的影響尤其重要。張成作品風格的變化,與他在新疆感受到的獨特自然環境密切相關。
或許有人會說,今天通過網絡可以很容易獲取圖像資料,深入實地寫生毫無必要。張成在創作時也會借助圖片資料,但如果沒有現場感受,對圖像的理解就會非常膚淺。張成之所以不辭辛勞連續兩次赴新疆寫生,原因就在于,那種獨特的現場感給他造成的巨大沖擊是超乎想象的。當張成回到北京完成作品的創作時,他會盡力回憶他在新疆現場的感受,并盡可能用畫筆將自己的感受傳達給觀眾。
環境對藝術的影響是多方面的,既體現在題材上,也體現在氣質上。不過,如果沒有經過心靈的轉換,環境對藝術的影響總歸是膚淺的。張成這批新疆寫生作品的可貴之處,在于他們是他用心畫出的作品。它們不再是地理上的新疆,而是藝術上的心靈之疆。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康德說:通過天才,自然給藝術提供規則。自然的無限魅力,在于它超越人力控制的能量。藝術家借助自然的超強能量,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新疆的自然,讓張成變得更加強大。張成的藝術,讓新疆變得不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