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學意義上的原始圖騰

原始社會時期的美術在全部美術史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是中國美術重要的源頭之一。而圖騰紋樣可以說是最早的裝飾藝術，它是原始人群體的親屬，祖先，保護神的標志和象征，是人類歷史上最早的一種符號。本文從符號學的角度對原始圖騰的特征和發展歷程進行初步的解讀和分析，以彩陶紋樣為例分析它的三種符號形態。意圖把這些紋樣建立起一個符號系統，使我們可以像解讀語言一樣，通過這些符號系統，讀出距離我們幾千年的先民們的生活方式和心理形態。并從中尋找中國傳統文化產生和發展的軌跡。

與人類生活相關的一切符號，象征現象，包括自然的，人工的，有機的，無機的，實在的，心理的等等，都被納入到了符號學的視野。通過這些符號體系，人們對客觀事物的規律性，甚至對早我們幾千年的原始人類抽象思考的產物本身，也可以給出科學的猜想和表述。這就是符號學產生的背景。當人類社會在生產力水平極為低下時，是不可能產生真正的藝術的，或者是說還沒被意識到的藝術。這種藝術在那個時期是一腫朦朧的存在。存在的主要目的是服務于生產和生活，并且對客觀世界一種符號性的記錄和摹寫。所以這種朦朧的，原始的藝術往往與符號有著最為密切的聯系。

圖騰

圖騰（Totem）一詞源于北美印第安阿爾袞部落的方言，意為“他的家族”，它大約和氏族公社同時產生。在原始社會中，每個氏族往往采用一種動物或植物作為本氏族的標志，并認為他們的祖先是由這種圖騰演變而來的，因而保護他們，使之生活發展，子孫繁榮。這是人們在生產力低下的情況下，把自然物人格化，并賦予一種想象的超自然的力量，以乞求達到保護自己的作用。這實際也是一種原始的宗教崇拜。這種圖騰，或被黥刺在身體上，或被繪刻在器皿和武器上，成為標志性的符號圖案。它是最早的一種具有實用意義的裝飾。人類具有愛美的天性，表現著對生活的信念和熱愛。但在古代生產力極低的社會里，這種愛美的表現往往具有宗教的意義。審美的功利性高于藝術性。圖騰始于原始社會，一直延續至今。不僅古代有，現今社會也依然存在。現在世界各民族與國家幾乎都有自己的民族圖騰。如日本用櫻花作為他們的圖騰，韓國是木槿，龍則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圖騰。他們作為一種圖騰符號，成為一個民族的象征。他們是歷史的繼承，同時也在發展著。這就體現了他們作為符號表現出的歷時性和共時性。

原始彩陶紋樣的三種符號類型

說到原始時代圖騰，就不能不提原始的彩陶紋飾。彩陶紋是新石器時代最引人注目的藝術之一。這個時代彩陶上的動物紋樣（包括圖案化和象征性紋樣）是氏族和家族的圖騰標記，是個很好的例證。下面就以新石器時代的彩陶紋樣為例，分析他是如何詮釋符號的三種

類型。

1.彩陶的類象符號

類象符號是彩陶紋最原始的形態和類型，因為他的出現就是對現實世界的符號記錄和摹寫。題材非常豐富。（1）記物：動，植物的符號記錄。2）記人：人面像，人身像。（3）記形：一些標記，數字和符號（4）記景：描寫自然及生活環境。（5）記事：事件記錄。

2.彩陶的象征符號和標志符號

毋庸置疑，原始人在漫長的社會實踐中，生產，生活能力不斷提高，人自身也不斷進化，逐漸有了一定的審美觀念和意識，這時的彩陶紋樣就不再是作為一種或一些孤立的符號而存在，已經具有了一定程度的藝術象征。眾多的彩陶紋飾從表面上看僅僅是單純的形式裝飾，而實際上卻同某些含義相關聯。（1）反映原始人的崇拜心理。（2）表示人們心理的愿望，祝福和要求。（3）反映原始人的宗教信仰和巫術。（4）反映一定的習俗文化（5）反映其他象征含義或有關的標識。

以上分別就原始彩陶紋樣中摹寫的標記和客觀內容（類象符號），以及反映的原始人心理，思維和主觀意愿（象征符號）作了較詳細的歸類。我們完全可以從原始彩陶紋樣中尋找中國傳統文化產生和發展的軌跡。顯然，在彩陶產生的時代，是沒有語言和文字的（或者說只有朦朧的語言和文字）。原始人為了記錄和摹寫客觀現實，表達自己的心愿，交流各自的想法，在彩陶上繪畫，記形，記物等，也就成了一個現實的需要。彩陶的產生先于語言和文字，彩陶是人類有文字記載前最重要的藝術創造，集中體現了原始先民的自然天性，本能和人類的某些特性，當然也包括藝術天性。由此，我們把原始時期的彩陶紋當做一種語言系統，通過它我們讀出了原始社會居民生活的縮影，這些彩陶紋樣是當時生產，生活，人際關系，人與自然關系的反映，是生活在舊石器時代晚期及新石器時代的原始人質樸的審美觀念的表現。

啟示

原始時期的圖騰紋樣既是順應自然的產物，又是傳統文化的象征載體，也是原始時期社會形態，審美心理，生活方式的形象反映。除了圖騰可以看做一個符號體系，原始社會的各種工藝創作都可以從符號學的角度來解讀。這些工藝也在設計和美術創作上給我們很多啟示。而我們也應了解民族文化符號組合變化傳達出的寓意，對于繼承中華民族文化遺產，推動現代文化發展有著十分重要的

意義。

（作者單位：北京理工大學）